“您好？”
簡如再一次打招呼。
“你好。”
男人的聲音像竹林間的風聲，冷清、乾淨。
“我們正在搬新書，有些亂。您需要什麼？”
“隨意看看。”
真是惜字如金，簡如內心默默吐槽。
“我女兒最近特別迷他，還說要嫁給言徊尋，我笑她都不知道別人長什麼樣，就說要嫁給他。”
大叔搬了最後一摞書進來，擦了擦額頭的汗。
簡如拿了一瓶水給大叔，接著大叔的話說道：
“就是，說不定言徊尋是個禿頭的摳腳大漢。”
大叔放聲大笑，說：
“這網路上的人最不可信，有時候你都不知道對面的人到底是男是女。”
簡如不自覺想到“奶狗系男友”，腦海裡腦補到一個年齡很大的油膩男，挖著鼻子給她發訊息，她不禁汗毛倒立。
簡如感覺到有人在看著她，她回過頭。果然是剛來的男人，他目光森嚴的盯著簡如。若是眼神是刀，那此刻簡如估計就被凌遲了。
“您...您需要什麼？”
怎麼感覺這個人比外面的風還冷呢？
“一杯冰美式。”
“馬上來。”
簡如灰溜溜地到前臺給男人沖泡咖啡。
這時她才注意到男人的手指很好看，白白淨淨修長有力，這麼完美的男人只有電視裡才有吧，簡如忍不住感嘆，她又看到男人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果然，優質男是不會在市面上流通的，只要出現就會被早早的收割。
“您的冰美式。”
簡如把冰美式放在前臺。
“旁邊的休息區需要收費嗎？”
“不用，您隨意坐。”
男人不語，一隻手端著冰美式，另一隻手拿著剛剛選來的書走到沙發前。
簡如看了一眼男人手裡的書，
《見樹又見林》
“簡如妹子，我先走了啊！”
大叔對著簡如喊道。
“好！”
簡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男人突然愣了一下，又馬上恢復了閱讀狀態。
冬日透過玻璃的光是時間的形狀。
簡如給小貓放好貓糧，把書收拾好然後一本本歸類。
等簡如把工作都做完後，疲憊地伸著懶腰，她清晰地聽見自已骨頭響的聲音。
簡如回過頭看，男人還沒有走。他桌上的咖啡杯已經空了，翻書時連聲音都沒有。
男人知道有人在看他，抬起頭來看向簡如。
“您需要續杯嗎？”
簡如侷促地問道。
“不用了。”
說著，男人站起來把書放回書櫃，推開門離開。簡如全程站在原地沒動，她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她知道，電視劇裡的幸福從不會落在她的身上。
直到手機響起，她才拉回注意。
“小泌，怎麼了？”
“如如啊，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什麼事啊？”
成泌是簡如從前的同事，以前一起工作的時候兩人就是話搭子、飯搭子。都說職場不能交朋友，成泌和簡如卻打破了這個規矩。
“有個出版社找我們設計封面，有一本書需要畫連載的漫畫，這個你之前接觸過的，你有沒有興趣啊？”
“我已經很久沒畫畫了。”
“如如，要不是因為我們人手不夠，我也不會來打擾你的。”
“。。。”
“如如，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漫畫家，真的不繼續了嗎？”
...
繼續什麼呢？
...
“我暫時不打算畫畫了。”
“好吧，這個專案很重要，領導批了三千讓我出來找畫手，本來想著交給你做最保險，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強迫你。好久沒和你見面了，下次我們約著出去玩呀。”
“好。”
成泌那邊好像有人在叫她，她匆匆地掛了電話。
一瞬間，簡如周圍又恢復安靜了。
她開啟app，那個人還沒有上線。簡如癟嘴：
“賺錢真不努力。”
遠在醫院的瑞斯打了個噴嚏，他眼下發青疲憊地聽著醫生的叮囑。
“你不要仗著年輕把身體熬壞了，工作這麼拼命，賺了錢最後都給醫院這是得不償失。”
“醫生說得是。”
這樣的脆弱打工人醫生見得不少。
“好好休息，有好的身體才能好好工作。這幾天不要給他吃油膩的東西，清淡為主。”
第二句醫生是對著剛進門的言徊尋說的。
“嗯。”
“好好休息，有什麼不舒服隨時叫護士。”
“謝謝醫生。”
“醫生慢走。”
送走醫生，言徊尋提著保溫桶進來。
“你再不來，我就要餓死了。”
瑞斯吐槽道。
“我看你挺好的。”
言徊尋雖然嘴毒，但手上還是在給瑞斯盛粥。
“你去哪裡了啊？”
“書店。”
瑞斯無奈，從他認識言徊尋的時候，言徊尋大部分時間都在書店，不在書店也是在自已的書房。他為好朋友的社交嘆了一口氣，視線順著到言徊尋的手。
“你這枚戒指一直戴著，會沒女朋友的。”
“不需要。”
言徊尋把白瓷碗遞給瑞斯，自已一個人坐到窗戶邊。
“你不吃嗎？”
“我吃過了。”
“吃的什麼？”
瑞斯嘴裡含著粥，口齒不清地問道。
“烤鴨。”
“什麼！你吃烤鴨不給我帶？你是不是朋友啊，你怎麼能這樣，虧我還心心念念著你有沒有吃，太過分了！”
言徊尋捂著額頭，手背的青筋暴起。他真的很想把眼前這個詭異的朋友丟下去。
“安靜。”
“你不愛了。”
瑞斯淚眼汪汪的像是沒有生病一樣。果然是戲精。
“醫生說了你要吃清淡，然後好好修養，所以別吵了。”
“你還是關心我的對不對，你心裡有我。”
“再吵把你丟出去。”
言徊尋終於把自已內心的話說了出來。
瑞斯害怕地吞了吞口水，小聲地說：
“你知不知道你兇起來，很可怕啊。”
“閉嘴。”
這次瑞斯真的安靜下來好好喝粥了。
“你的手機呢？”
“這裡呢，醫生說要我好好休養，我連手機都沒玩，你看還是滿格電。”
瑞斯的話匣子一開啟就關不上，言徊尋懶得理他，拿著他的手機開啟app。
Jr的賬號顯示沒有登入，要是對方不消費找自已，他也沒有權力給任何人發資訊。
Jr...簡如...
難道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