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潑皮無賴孫平川
幾人來到萬和堂時，才走到門口，便聽到裡面傳出說話的聲音。
“方大夫，我婆娘都吃了幾副藥了，怎麼還不見好？”說話之人語氣略顯不耐。
這聲音，蘇姜梨聽著耳熟，好像是孫平川的。
果然，她剛走近一些就看到孫平川帶著痴傻的宋翠娥守在櫃檯前。
方掌櫃一隻手搭在宋翠娥的脈搏上，一隻手握著藥方，眉頭緊鎖著，“不應該啊！”
“啥也別說了，趕緊退診金！這些天按你開的藥方抓了藥，吃了不但沒有效果，這娘們還一天到晚叫嚷著腦仁痛，吵得老子也睡不安穩。”孫平川一雙粗糙的手拍打著櫃檯，一邊直嚷嚷著。
“可否把藥渣拿來，我再仔細瞧瞧！”
方掌櫃說道。
這個婦人的脈搏跳動不暢，如同輕刀刮竹，軟弱無力，正氣不足。
而他的藥方中那幾味藥皆有正氣之功效。
哪怕是這婦人對此藥不能吸收，也不至於病症越來越兇險才是。
這實屬不應該啊！
“藥渣？那玩意早扔溝裡了，誰……誰還留著？”孫平川眼神閃爍著，語速雖然很快，但顯得有些漏底氣。
“不拿出藥渣，我如何得知你夫人吃的正是這藥方上的藥，畢竟你只在我這開了藥方，卻不曾在鋪子裡抓藥。”方掌櫃說道。
聯想到前些日子，他將藥方開出後，這男人那糾結便秘的表情，他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藥渣沒有！把診金退了就算了，否則，你這百年老店的名聲也別想要了。”
孫平川確實心虛，還不是因為這老匹夫，開的什麼藥方那麼貴，竟然要30文一副藥，兩天吃一副，一個月光藥錢就得450文。
他在街頭轉角處那家回春堂抓了一樣的藥，一副也才10文。
不過就是將裡面的什麼什麼參、給除去了而已。
摘去一味藥就能少這麼多錢，當然是在回春堂抓藥划算。
可吃了幾日竟然不見好，這婆娘的瘋病還越來越嚴重了，一開始只是痴傻，現在天天半夜嗷嗷叫。
別人聽見，還以為他們大晚上還不消停！
真是羞紅一張老臉！
藥方是這裡開的，沒有效果當然是找這邊。
這老匹夫在藥方上寫幾個字而已，就敢收了他50文，這不是搶錢麼？
必須退了！
方掌櫃在鎮上開店幾十年，這是頭一次遇上這種潑皮無賴，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過，他知道，這診金不能退。
這是他萬和堂百年的聲譽，必須死死捍衛。
蘇姜梨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當然也沒有放過孫平川那副心虛的表情。
“之前我就同你說過，你夫人腦中受損，尋常藥物難以治癒，可你覺著藥方中那味人參太貴，叫我減去這味藥材，缺少一味藥材，這藥效自然大打折扣。我現在懷疑，你夫人喝的藥不是按我藥方抓的。”
“我不管，你們鋪子裡不是有個女醫嗎？今日要麼退了診金，要麼讓那女醫給我婆娘把病治好。否則……否則我就在這住下了！”
孫平川二話不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剛準備大鬧，餘光就瞥見了從外面走進來的幾人。
這不是村裡顧家那幾個嗎？
他們怎麼也來了？
“哎喲，大傢伙快來評評理啊！這萬和堂就是個吸血不吐骨頭的地方啊，白白收了我的診金，這點子小病都看不好，還好意思說是什麼百年老店，這比外頭那赤腳郎中還不如，虧得我，省吃儉用才攢下一點錢，就這麼被騙光了。”
孫平川喊了一會，邊喊邊半眯著一隻眼打量。
咦，身後怎麼靜悄悄的？
不能夠啊，他這嗓門一喊，不說一條街的人，至少也能喊來半條街吧！
怎的他喊得喉嚨都快冒煙了，店裡還是靜悄悄的。
他回頭一瞧！
尼瑪！
只見蘇姜梨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門掩上了。
“你……你……大白天的關門幹啥？”孫平川怒瞪她一眼。
蘇姜梨不搭理他，徑直走到方掌櫃跟前，“今日外頭風大，方掌櫃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哪裡哪裡！”方掌櫃感激還來不及，多謝她的神來之手。
早知是這樣的潑皮無賴，就是給他100文他都不會接待了。
外頭的人進不來，孫平川也不做戲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又站了起來。
“診金沒得退，你上衙門告都成。”方掌櫃對孫川平說道，語氣也不似之前那般有耐心了。
這人明顯的就是來碰瓷來了。
“那你怎麼也得給個說法？”
“你沒在我家抓藥，我給你什麼說法？”
“我不管，病是在你這看的，藥方也是你開的，你不給說法誰給說法？”
雙方僵持不下之際，只見顧令舟帶了一個捕快進來了。
方掌櫃將事情來龍去脈說清楚以後，捕快便連拖帶拽的將兩人帶走了。
顧令舟慢慢走近蘇姜梨身邊，用胳膊推了推她，低聲說道，“阿梨，我還以為你會心軟救宋大嫂？”
蘇姜梨看他一眼，“我可沒有以德報怨的習慣。”
“今日多謝二位相助。”方掌櫃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饒是他剛才表面鎮定，那也是裝出來的，他是個斯文人，面對潑皮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還好有這兩位出手相助。
“蘇姑娘今日前來，可是有藥材要賣？”不然他想不到她為何而來。
畢竟也不太像來借板凳的。
“方掌櫃可知，這鎮上的學堂有何門路？我家小川已經到了求學的年齡，現如今村裡的學堂也撤銷了，總不能耽誤了他。”蘇姜梨對方掌櫃說道。
“哦？”
聞言，方掌櫃便細細的打量起顧小川，先前幾次見面都沒有好好與這孩子說過話。
只不過上次他機智的去找人給蘇姜梨作證這事，他還記憶很深。
這孩子給他的印象就是，聰明、果敢。
“據我所知，這鎮上的學堂已經滿員了，除非是達官貴人，否則，難啊！”
方掌櫃話音剛落，就見顧小川眼眸中的光瞬間暗淡了下來。
他就知道，這學堂……不是他想就可以去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