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夫苦笑一聲,抱著唐鋒來到了邊上一間沒人住的小草屋,地上有些草。
漁夫把唐鋒先放在草上,轉身出門,不一會兒就抱了一床被子進來了。
剛進門,就聽到那個女人在外面的叫罵聲:“長本事了你,有本事晚上就別上我的床!”
漁夫沒有搭話,把被子放在草上,半鋪半蓋的把唐鋒放進了被窩,又摸摸唐鋒的額頭:“沒事,睡一覺醒了吃點東西就好了。”他朝煙兒笑笑。
“謝謝你,大叔。”煙兒哽咽著。
煙兒儘管沒出過門,她也看出了大叔的難處。
“孩子,你們從哪裡來的,怎麼會掉在水裡?”大叔問道。
“我們……他是我哥哥……”煙兒不知怎麼說,只是哭著。
漁夫見問不出什麼,也就嘆息著不問了。
漁夫出門一會兒,又從外面抱了一大捆草,放在唐鋒身邊:“孩子,晚上……”
煙兒明白了他的意思,連連稱謝,漁夫又轉身出了門。
煙兒趕緊把他抱來的草攏到唐鋒身邊,正在整理,漁夫又拿來了幾個小饅頭和幾條小鹹魚,煙兒接過,看了昏迷的唐鋒。
“你先吃,等你哥醒了我再拿點來。”漁夫笑著對煙兒說。
煙兒也是餓壞了,就著小鹹魚就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流淚。
這些天裡,煙兒在玉牌空間裡,一直吃著唐鋒最後從冬窩子裡挪進去的乾肉。因為在裡面不知道待了多長時間,一直到乾肉快吃完了,唐鋒還沒放她出來。
她不知在裡面還要待多久,於是就開始省著吃,天天提心吊膽的,每天只敢吃一點點,所以在玉牌空間裡面的煙兒也是餓的不輕。
這突然吃上了饅頭和鹹魚,煙兒一下覺得似乎天下最好吃的就是饅頭了。
漁夫看著煙兒大口吃著的樣子,又轉身回去給她倒了一碗水來。
當天夜裡,煙兒就著一點被子,身邊堆著草,抱著唐鋒睡了一夜,流了一夜的淚,她撫摸著唐鋒的臉,始終在心裡喊著:“哥,哥,你快點醒來,快點醒來吧。”
第二天一早,唐鋒就醒了過來。
煙兒一見他醒了,不管不顧的緊緊抱著唐鋒的頭:“哥哥,哥哥……”的喃喃著,小身子也激動的微微顫動著。
唐鋒心裡感動,但卻十分的尷尬,他還光著呢。
他記得玉牌空間裡,還有黎起川和月娘的衣物,但是他不敢取,取了他就沒法跟漁夫一家解釋。
漁夫來了,見到唐鋒醒了也很高興,問起原因,唐鋒只好對他說自已一家在船上,晚上遇匪被劫,爹孃不知下落,他和妹妹落入水中,被衝到這裡,漁夫聽了不禁唏噓不止。
漁夫端來不少吃的,唐鋒全部吃完,才覺得吃了個半飽。
從漁夫口中,唐鋒瞭解到,漁夫姓餘名倉,餘倉,可能是世代打漁,想圖個吉利,才取了這麼個名字。女人是他老婆,少年是他的妻弟,名叫寶哥。
他們是半個月前就到了這裡打漁,但今年收成不好,打上的魚不多,已經讓先回去的船捎回去了。
他們在這裡,也就是再收拾一下這裡的草屋,就該回去了。
唐鋒問了一下時間,才知道現在已經開春一個多月了。
也就是說,自已從懸崖上跳下,在河裡漂了一個多月才漂到這裡,唐鋒不禁心中驚訝,但他卻沒有說出來。
一個多月,這得漂多遠?在華夏當過特種兵的唐鋒,也從未漂過這麼長時間,而且後面一段時間究竟是怎麼漂的,他一點都不知道,所以無法計算里程。
那麼這是什麼地方,從看到的情況分析,恐怕連個地名都沒有。
當務之急是找到城市,最好是找到大一些的城池,這樣才好確定自已的位置,然後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於是,他求倉叔能不能把他兄妹倆帶到人煙較多的地方,如果找到他們的家中長輩,一定重謝。
其實唐鋒想好了,到了人煙密集的城池,他兌換一塊原晶,就能好好謝謝倉叔了。
倉叔卻說什麼謝不謝的,你家裡遭了這麼大的難,能活下命來就是你們兄妹的造化了,正好他們這兩天就要走,船又空著,帶上他們沒有問題。
倉叔走後,煙兒把倉叔的女人和小舅子昨天的表現和倉叔的難處,悄悄告訴了唐鋒。
可是,過了不一會兒,女人就帶著少年,滿臉笑得變成了一朵花似的,來到了唐鋒的住處,跟著她來的少年手裡還抱著一床被子,還給唐鋒拿來了一套他的衣服。
唐鋒一看就明白了原委,可能倉叔為了讓唐鋒他們順利上船,告訴了自已的女人,唐鋒要重謝他們的事,這才讓女人和寶哥有了如此表現。
唐鋒裝著什麼也不知道,一個勁的謝那女人和少年。
中午,穿著略顯肥大衣服的唐鋒和煙兒,得到了在倉叔家裡吃飯的待遇。
女人邊吃邊誇唐鋒穿寶哥的衣服好看。
原本是要第三天才離開的,在女人的催促下,第二天的中午就開了船。
一條大點的船,後面拴著一條小船。
船到河中,唐鋒和煙兒站船頭,煙兒緊緊的抓住唐鋒的衣服,緊張的望著河水。
這是一條巨大的河流,一眼望不到岸邊,水流不是很急,緩緩的向下遊流淌著。
倉叔告訴他們,這條河叫名叫大青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流過來。
一年到頭,這江裡的水幾乎都是這麼大。
他自小在江邊長大,旱時從未見過水小,暴雨期間,也沒見到過洪水氾濫。
唐鋒想著他最初掉進的那條河,論水流大小的話,一百條河加起來也比不上這條江的浩大。
這條江的上游,一定有許多支流。
可是自已到底是從哪條支流漂進這大青江的,實在是一件難以確定的事。
怎麼回去呢?怎麼找到冬窩子、找到月娘和小熊呢?唐鋒犯了難。
看來只有先找到大城,有大城就有路,有路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唐鋒心裡又開朗起來。
這時候,突然“哎呀”一聲,唐鋒回頭一看,自已剛才想的出神,煙兒看水卻看得頭暈,悄悄想回艙休息,一不留神,一下摔倒在前甲板上,唐鋒連忙上前扶起了她。
“啊?原晶?”這時正在前甲板上坐著曬太陽的女人和少年,一下子驚的眼珠子都差點掉在甲板上。唐鋒一看,正是煙兒在冬窩子沒吸收完的那塊,連忙拾起,交到了煙兒的手中。
女人和少年的眼睛一直盯著煙兒握著原晶的手,直到煙兒進了船艙。
一下午,女人和少年都沒出艙。倉叔被他們叫去好一會兒,回來後臉色很是難看。
唐鋒明白,壞事了。
傍晚時分,江面上颳起了風,為了安全,他們只好靠岸休息。
吃了晚飯,唐鋒躺在船艙裡的床上,想著吃飯時女人和少年那不自然的表現。他的心裡很是矛盾。
船被風吹的不停搖動著。
門輕輕開了,倉叔悄悄進來,連忙示意:“噓……”
唐鋒和煙兒站起身來,眼神詢問。
“孩子,趁現在風大,你們趕緊跑吧,這女人……我,唉……”
倉叔顯得十分痛苦和矛盾。
唐鋒明白了,他接過倉叔遞過來的食物:“謝謝倉叔。”
他手一晃,一塊原晶出現在唐鋒手中:“大叔,這是你應得的,拿著,我希望你自已藏好。等我們走了,你也找個機會走吧,這種女人,早晚會害了你的……不值……”
風中,一高一矮兩個瘦弱的孩子身影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