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鄰居
陳策一行人從中午忙碌到晚上，總算是把一些比較著急的工作完成了。
姜芸家的獨棟小洋樓自帶院子，自然也就有圍牆，他們在圍牆外沿和上沿拉了整整兩圈鐵絲。
雖然這看起來還是有些簡陋，但起碼能對普通喪屍起到一定的攔截作用、給他們反應時間了。
除此之外，距離避難所約五十米的四周他們也都做了簡易警報裝置，只要有喪屍經過都會搖響那些空鐵罐——順便也能起到一定的吸引喪屍的作用。
還有就是對於食物、衣服、柴火等物資的安排和分配計劃，他們也做了一個比較詳細的規劃，以保證他們不會在物資充裕的時候大手大腳、到了物資緊缺的時候又手忙腳亂。
哪一天吃什麼、吃多少，物資大概能撐到什麼時候，過多久要去外面重新收集一批物資……這些都有了比較詳細的規劃。
忙碌完，三人吃了點乾糧後便就著黑暗休息——為了不引起喪屍或其他倖存者的注意，他們沒敢點亮任何照明裝置。
再然後，陳策終於可以迎來他時隔四十多小時的睡眠了。
這第一天裡他為了能達成世界成就並升到二級再建立避難所，整整一夜沒合過眼，還經歷了數場大戰，此時已是身心俱疲。
總的來說，這一天還是很充實的。
這種快人一步的壓倒性優勢，著實能在大災變初期為自已滾起巨大的雪球。
物資、晶核、副本、機遇……雪球只會越滾越大。
想著想著，睏意湧上心頭，陳策也就在黑暗中閉上了雙眼。
他能聽見何昊那豬叫般的打呼聲，也能感受到靠在他身旁的姜芸溫熱的鼻息。
交織在一起，便成了一首溫和的搖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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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篤篤篤……
一陣輕緩的敲門聲在耳邊縈繞，打破了何昊關於末世開後宮的美夢。
他慢悠悠地睜開眼睛，又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準備習慣性喊一聲“雪豹閉嘴，今天沒早八”。
可還不等第一個音節從他的嘴裡冒出，一隻大手就猛地捂住了他的嘴。
是陳策。
一瞬間，何昊整個人都精神了，也在一陣恍惚中意識到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早八、學校、論文和實習了，現在是……末日。
“別出聲。”
陳策小聲說著，手裡已經蘊起了一抹足以打爆別人狗頭的紫色雷電。
何昊是剛醒來，但他已經醒了一陣子了——在第一聲腳步聲從外面傳來的時候，他的淺度睡眠就結束了。
他在前世就已經養成了睡覺只睡三分的習慣，隨便一點不尋常的動靜就會讓他驚醒。他的警惕性被末世鍛鍊得堪位元種兵。
“是……誰？”何昊也緊盯著被敲響的大門，整個人顯得有些緊張。
陳策卻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已也不清楚，同時扭頭望向一邊的姜芸。
後者醒來的時間比何昊早一點，現在大致瞭解了情況，但也無法確定門外的人是誰。
至少……應該不是她的父母。
篤篤篤，篤篤篤……
敲門聲還在繼續。陳策等了一會，然後小心翼翼地靠近大門，但沒有透過貓眼去看門外的情況——如果對方不懷好意，那他非但不能從貓眼裡看到任何東西，還會被對方發現他的位置。
他在大門的左邊緩緩趴下，從下面的門縫望去。
他看見了一雙款式十分老舊的平底鞋……還有一根柺杖。
正當陳策暗自思考之時，門外的人先一步開口了：“小芸，是我……別怕，沒有別人。”
一個蒼老的聲音，年紀至少在七十以上。
姜芸一聽這聲音，頓時認出了對方，但她也沒有傻乎乎地直接回應，而是俯到陳策耳邊輕聲說道：“是我的鄰居，一個平常自已住在這邊的老奶奶……”
“隔壁山腳處那棟瓦房的主人嗎？”陳策立刻想起了昨天建立避難所時看到的瓦房。
他原本還以為那種破敗的老房子裡不可能會有人居住了。
“對。”姜芸點了點頭，“她的幾個小孩都到外地務工去了，平時只有她自已在家。我昨天也以為她肯定已經……我也很意外。”
聞言，陳策沒有在第一時間給出應對措施。
而門外的敲門聲還在繼續，那個蒼老的聲音也仍在呼喚：
“小芸，小芸……你昨天不是回來了嗎？”
思量片刻，陳策站起身來把手放在了門把上——當然，他的另一隻手仍蓄著足以輕易殺人的雷電。
見狀，姜芸一時間也有點緊張：“師弟，你是打算……”
“先看情況。”
陳策的回答模稜兩可。
總之，他肯定不能一直讓對方繼續敲門發出聲響了——要動手殺人也好把她放進來也罷，就是不能讓她一直吵。
當然了，就算是把對方放進來，陳策也不會善心大發地拿自已的物資救助什麼可憐的孤寡老人。
在人吃人的末世裡可以有人性，但絕不能無緣無故地善心大發。
一旦他發現對方有半點不懷好意，他會瞬間出手打爆對方的腦袋——不管那是老人還是小孩。
吱——
房門開啟，那個面相和藹的老婦人立刻露出了笑容。
“小芸，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哎呀，這是你男朋友吧？真俊吶……”
“先進來吧，錢奶奶。”姜芸沒有否認對方的猜測，只趕緊把人請進了屋裡，以免在外面吸引到喪屍。
而這位錢奶奶也足夠明事理，沒有一進來就很冒昧地東張西望。
她在姜芸的示意下落座，隨後便主動說明了情況：
“小芸啊，很抱歉突然來打擾你，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知道的，我幾個兒都去外地打工了，一直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我都不知道他們現在……唉。”
“我昨天就看到你們啦，但是怕打擾到你們就沒過來打聲招呼……現在外面亂得很，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了，就是看到好多人在打來打去，電視也說外面有好多瘋子……”
很顯然，年邁的老人家一下子無法理解【喪屍】、【大災變】、【天賦等級】這些東西，突然到來的末世讓她對這個世界感到陌生。
她能活著，又剛好沒在門外遇到喪屍，已是萬分幸運。
“昨天我看電視說政府要帶我們去安全的地方嘛，我可高興了……但是前天晚上又有幾個年輕人在這邊發瘋……他們打死了好多人咧！我怕，一直沒敢出去……”
聞言，陳策也大致理解了這位老婦人的遭遇——大災變到來後她無所適從，只能害怕地躲在家裡，倒是靠著地處偏僻的“優勢”幸運地躲過了喪屍等第一波危機。
至於她嘴裡說的那幾個發瘋的年輕人……大概就是之前在後石街殺了不少人的江豪四人組了。
“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們……”錢奶奶羞愧地望向地板，兩隻蒼老的手不安地相互揉搓著。“要是你們也要去政府那裡……能不能順便帶上我這個老傢伙？”
屋裡的幾人相視一眼。
而後姜芸說道：“抱歉……我們不打算去那邊。”
“啊？”老婦人顯得很是意外。
但姜芸沒有解釋，只繼續說道：“我們後面不會去政府那邊的，如果您有這個打算……只能請您找其他人幫忙了。”
聞言，老婦人萬分失望，但似乎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那……唉，好吧。”
停頓片刻，她又用一種善意的口吻問道：“對了小芸，你妹妹呢？她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姜芸的妹妹，自然也就是姜雨那個賤人了。
姜芸和陳策頓時沉默下來，在不遠處剛藏好東西的何昊則是大聲嚷嚷道：“她死啦老太婆！”
“啊……？”老婦人又是一驚。
屋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她連忙轉移話題：“那……小芸，你爸媽呢？我這幾天也沒看到他們吶？”
“他們……我不知道……”姜芸也垂下了眸子，“災難發生之後我就聯絡不上他們了……”
“這……”老婦人接連失言，趕忙道歉：“對不起啊小芸，我不知道……”
“沒事的錢奶奶，現在大家都不容易。”
“嗯……對不起……那小芸，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老婦人拄著柺杖艱難起身，“如果你們不打算去政府那邊的話，我只能找其他人了……”
姜芸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之中，陳策卻是發現了這句話裡的盲點：“老奶奶，這附近還有別人嗎？”
“這旁邊是沒有了，走出去到街道那邊才有……”老人嘆息道，“本來是還有幾家人在這邊住的，但那幾個傢伙把他們都打死了……”
說著，她又重重嘆了口氣。“你們也要小心一點，要是遇到那幾個人一定要快點跑，他們見人就殺的，老可怕了……”
陳策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江豪那幾個人早就被他殺完了，現在墳頭估摸著都開始長草了。
“老奶奶，那街道那邊還有多少人呢？離這裡大概多遠？”
“這個……”老人似乎有些警惕，但出於對小鄰居姜芸的信任還是老實說道：
“好像是還有幾十個人吧，隔了差不多一二里路呢。昨晚村委會電話發了通知，說是過兩天安全點再帶我們去政府那裡……我就怕我這把老骨頭熬不過去咯……”
聽到這話，陳策放心了不少。
他可不想太多人發現他的避難所，那隻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們不走的話就待在這裡，千萬不能亂走哈！”老人又叮囑道，“現在外面太亂了，大家都怕那些病人，也怕前兩天那幾個傢伙又回來殺人……你們亂跑很危險的。”
“我們知道，謝謝您。”陳策點頭答應。
但心裡卻是有著完全相反的想法——那幾個傢伙都被他殺了，他當然不怕。另外，他這兩天也不可能一直躲在避難所裡，他肯定是要出去獵殺喪屍的。
一來疊生命值，二來多打點晶核升級，以做足“下副本”的準備。
“那我先走咯……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看到你咧，小芸……”
老人向著姜芸揮手告別。
而整個過程中，姜芸也沒有做任何的挽留或是慷慨地給予對方幫助——即便她其實真的很不忍心。
她和錢奶奶已經認識很多年了，對方以前也有給她送過親手做的糕點之類的小禮物……而如今她竟然要如此自私地見死不救。
陳策把姜芸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裡，心中暗自點頭——他的隊伍裡絕不能出現愛心氾濫的聖母。姜芸和平年代的心態正在一點一點改變，這讓他很是欣慰。
同時，他也把藏在背後的手放了下來，那上面蘊著的雷法瞬間消散。
他的確唯利是圖、自私自利，但還沒有泯滅人性，不想為了一顆大機率只有零級的晶核殺死一個與自已團隊同伴是老熟人的無辜者。
當然了，這還是基於他沒有受到任何威脅的前提下，否則他可不管對方是什麼人。
至於暴露位置什麼的也無需擔心，畢竟這間避難所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避難所，就這麼明擺著放在外面的，他不可能把所有看到這間房子的人全部殺死，那不實際，也辦不到。
而更重要的是……他還打算用這位老人來辦點小事。
不速之客一走，屋內頓時恢復了安靜。
何昊當即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
可陳策卻一把逮住了他，接著又望向一旁沉默的姜芸。
“沒時間休息了，我們今天的任務是清除周邊喪屍、獲取儘可能多的晶核，讓你們在明天天亮前升到二級。”
“然後解鎖你們的分支技能。”
“最後，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