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結束,賓客也有次序的逐個離場。

本是熱鬧的江家暫時恢復了寧靜,遠離喧囂。

著一身暗灰色中山裝,威嚴仍在的江老爺子正拉著孫子和孫媳的手,將二人手上下交疊在一起,滿臉欣慰徐徐道:

“小淑是個乖巧懂疼人的孩子,阿桀,你可結婚後不許再和外面的鶯鶯燕燕來往,聽到了沒!”

江老爺子臉上充盈著呵斥但其中藏著幾分愁容。

如果是虞胭那丫頭的話,絕對就能將他這小孫子治的服服帖帖的。

算了,舊事就讓它過去吧。

秦淑無攻擊性的臉上倒是洋溢著滿滿的喜色,小家碧玉般得體有禮。

她聽了江老爺子的話後,張望江桀的面孔更為嬌羞。

“老爺,有點事兒,您看?”

劉管家聲音由遠及近,平穩中牽著些惶恐,如果算不得是什麼著急的事兒,他也不會如此。

江老爺子也瞭解劉管家的秉性,簡單叮囑了二位新人一聲,他和劉管家揚長而去。

江老爺子書房內。

挑高的房門緊閉,嚴肅而緊張的氣氛拉滿整個房間。

“人呢?!”

江淵麒擲地有聲去問劉管家,他臉色大變,橫眉冷眼起。

手掌拍在真材實料的桌案上,使得上面放置的瓷花杯盞也飛身一躍。

“不確定是在宅院裡消失的,還是?”

劉管家聲色拿不準,卑躬屈膝的彎著腰,許久未見江淵麒發這麼大火了。

這幾年在海城發展勢頭不容小覷的Cy集團偏偏在這個時候專門來電話說陳總的女朋友也就是虞胭在宴會上憑空消失。

江淵麒也不知道兩人何時在一起的。

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生意人,他明白這通電話的意喻如何,雖然小輩直接這麼要人有些過於狂妄。

但江淵麒對cy家的這人想忽視都不行,手段狠辣,無所畏懼,實力夯實都是在說cy集團的掌門人。

他反而期望自家孫子能學個一二,況且從私底下來講,虞胭也是江淵麒所重視的。

“先從咱們宅子裡查,今日務必要找到人!快去!”

江淵麒放言而去,人雖然不比小年輕,但渾厚的聲音有親臨沙場的大將雄風。

還有筆生意想與Cy搭個線,亦事成,或事敗。

江桀連身上的喜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急急忙忙的和顧涼川在監控室匯合。

“虞胭大機率還在這裡,但時間拖得越久就越不能保證。”

顧涼川清冽的嗓音存著幾分篤定,他無所措的雙手扣上了江桀的肩膀。

雖然他以Cy那邊的身份給江老爺子施了壓,但只要人沒找到,一切就都有可能發生。

顧涼川全力壓制著自已的各種胡思亂想,眼底晦澀發紅,聲音渾濁道:

“你家有沒有什麼不被外人所知的地方,比如密道,暗室之類的。”

江桀一個男人都有些受不住顧涼川的力,他的擔心並不比顧涼川少。

“這個真沒有,

至少我不知道有。”

江桀按自已的回憶如實回應,一路上跑的妝也花了一片,他也特別想找到虞胭。

顧涼川撒開江桀,“哐”的重擊聲後,飛白的手掌骨結處與斑紋石牆面留下了斑斑血漬。

他眸底腥紅,仰天長嘯一聲:

“江桀,特麼的再有十分鐘沒線索,我不介意把你家翻個底朝天。”

江桀聞聲後猛然晃神,他身子站的更僵。

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天,顧涼川也是這樣,猶如剛從羅剎窟闖出來一般。

顧涼川黑髮下暗藏不住如紅釉色的血痕,滴流至眼神中含有叫囂咆哮的眼皮上方。

來圍公司堵住江桀,江桀才明白顧涼川竟然這麼的愛虞胭愛的發狂。

“好,顧總,請你也別小看我江家,”

江桀步子慢慢向顧涼川挪去,幾乎相同的身高附耳微喃:

“你用Cy的身份去給老爺子施壓了吧?”

顧涼川反而臉色淡定的悄聲說:

“如果不是礙於你這個朋友,我可能做的會更不留面子。”

這麼說是代表給江家留了幾分客氣。

“什麼?”

劉管家的女兒劉璇現在為江桀所用,她接到自已父親的電話也很是震驚。

跟在江桀身後的劉璇語色為難道:

“顧總,虞胭小姐現在在,胡家。”

劉璇咬字咬的很清晰,她哥哥劉暢給顧涼川作特助,她也是知道cy集團背後的人就是他。

一場腥風血雨不可避免。

-

胡家老宅書房。

清冷不可褻瀆的森木香讓胡湘的父親胡明感到不寒而慄。

胡明寬厚的皮轉椅上坐著的是不可一世的顧涼川。

黑狐面具下的薄唇氣勢恢宏的揚著涼薄的嗓音:

“胡明,最近我對珠寶生意有那麼些感興趣,

你說我要不要收購一個公司來玩玩?”

顧涼川一個客氣的胡總都沒說,可就這般挑著眉點名道姓,站在他旁邊彎腰斟茶的胡明也沒半句非議。

胡明端著茶壺的右手抖了又抖,只得用左手狠狠扶著手腕才勉強沒將茶水灑出。

“陳總,犬女真的不知道虞小姐是您的女人,

您看能不能?放我胡家一馬。”

胡明道很是卑微小心,明明他看這個陳總年紀也不大,但就是被業界的傳聞和親臨實鏡的攝人氣場所折服。

“先把人交出來。”

顧涼川身若雷鳴,食指落落有聲的點著桌面,分明的兩褶子眼皮抬都沒抬。

“虞小姐在車上,我一得知您要找她,就準備安排自家司機送虞小姐到您府上去”。

胡明急著解釋說明,雙手合十像是在求饒。

“好,那今天我就先走了,不過,教訓還是得受的。”

顧涼川如清泉般的嗓音吐出一句,“唰”的直立起身,椅子被他雙手用力向身後方一帶抵在牆壁上,絕塵而去。

-

胡明和胡湘父女倆當晚雙雙去了醫院,跟醫生解釋一個腿下樓不小心摔斷,一個教訓女兒抽耳光抽到嘴巴成香腸暈了過去。

事實如何也只有他們當事人心裡自已清楚,咽不下也得咽這份委屈。

-

虞胭本在胡家車上坐著正好奇向車窗外看那個救她的人是誰。

因為胡家司機接了一通電話後,便請她在這裡等著。

折騰疲憊的狐狸瞬時間圓了起來,嗓音中也夾雜著不可置信:

“黑狐狸,怎麼是你!”

顧涼川拽開門,彎下腰背不等她回神就將人公主抱起,語氣如今晚的月色般溫柔:

“寶寶,不是我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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