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是週五，籃球場邊還是圍了不少人。
籃球場上，江遠虛晃過人，迅速起跳，一個漂亮的三分，場上叫好。江遠抹了把汗，和姜澤擊了個掌，又引發了一群女生的小小驚呼，甚至有人偷偷拿出手機拍照。
“好帥！”
“抓拍了一張絕美圖片！”
“啊啊啊啊三分好帥！”
……
阿喵靠牆坐著，眼珠跟著旋轉的籃球轉來轉去，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眼皮越來越沉重。人類好無聊啊……阿喵這樣想著，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
江遠轉身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圖畫——許鑫曲著一隻腿，靠牆歪著頭睡著了，懷裡還抱著江遠的校服外套。
夕陽慢悠悠灑下，少年從未如此乖巧安靜。
周圍的嘈雜聲遠去，江遠心跳莫名快了幾分，笑容不自覺地爬上了眉梢唇畔。
人群某個角落傳來激動的議論聲。
“江遠剛才是在看我們這邊吧！”
“是吧是吧！”
“其實，也有可能看的是後面那位？”
“！！！”
在江遠和許鑫不知道的某一刻，一聲快門聲裡，一位少年微笑回望和另一位靠牆安睡的畫面永恆定格。
“不好意思啊，哥們兒。”場外一個寸頭男生撓撓頭，說道。
另外一邊場子裡的籃球已經“不小心”飛過來好幾次了。江遠兩手撐著膝蓋，彎著背喘息，聞言皺了皺眉。
張強把球扔了過去，“不是，大哥，您這不小心次數有點多了啊。”
寸頭男轉了轉了轉球，不在意道：“這場地就這麼近是不是，那位新來的朋友打球還可以啊，怎麼樣，和我們這邊切磋切磋？”
所有人目光投向江遠。
江遠擺擺手，“來。”
旁邊17班同學湊過來低聲道：“是19班賀銘那夥人，球品不咋行，要不……”
張強拍了拍肩膀，“沒事！光天化日，眾目睽睽的，看他怎麼打。”
“那……小心。”
因為對手的加入，江遠這邊兩支隊伍整合成了一支。陳子豪下場前，和隊友擊了個掌，“我要累死了，你們加油啊！”
“老陳你不行了啊，看我們拿下對面！”張強躍躍欲試。
裁判一聲哨響，比賽開始。
場上人員跑動起來，江遠帶球突進，寸頭男和另一個隊友跑過來防守，手肘有意無意地頂著江遠。江遠向一側移動，正準備傳球，腹部一陣撞擊疼痛，另一男生一推，江遠跌倒在地。
比賽暫停。
姜澤跑過來，拉起江遠，“怎麼樣？”
江遠吸了口氣，“還好。”
張強氣憤道：“臥槽，故意的吧，推你幾次了。”
17班同學也圍了過來，“他們打球經常這樣，遠哥你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他們了。”
江遠：“不知道，等會兒你們多拿球。”
“行！”
罰球結束，比賽繼續。
寸頭男和另一整場比賽都在防江遠，江遠靈活躲避，手肘反推。
那邊張強扣籃進球，場上歡呼，江遠隊伍領先6分。隊友連續進球，比分越拉越大，場上歡呼一陣高過一陣。
球鞋摩擦地面聲、加油聲和噓聲交織。寸頭男臉色越來越黑，眼底掠過陰鶩之色。
寸頭男按耐不住，另一個高大的隊友直接撞了過來。江遠手指傳來一陣疼。
張強等人衝了過來，推開對面選手，“江遠！”
“輸不起是不是！”
“讓開讓開！”
“推老子！”
“滾！”
叫罵、打鬥聲，場上混亂起來。
“啊！”場外一聲驚呼打破混亂場面。
循聲望去，只見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向著場外飛去。圍觀學生尖叫著避讓開。
高速旋轉的籃球向角落飛去，“砰！”
阿喵在夢裡捉到一條大魚，魚兒撲騰著逃開。阿喵又去抓，腦袋“嗡”地一聲，畫面破碎，阿喵掙扎著睜開眼皮。
“許鑫！”一群人圍了過來。
寸頭男也看到了砸中的人是許鑫，心裡有點發怵，訕笑道：“不好意思啊，意外意外。”
江遠面色徹底冷了下來，一腳踢翻寸頭男，抬頭笑道：“不好意思啊，也是個意外。”
腦袋麻木發暈，耳邊一陣嗡鳴，迷糊間阿喵沒太聽清周圍的聲音，只感覺周圍越來越亂。
阿喵定了定神，凝聚視線。一個高大男生揮拳擊向江遠，江遠彎腰避開，一肘擊向寸頭男。
阿喵撐牆站起，一陣暈眩，緩了會兒，撈起滾落一旁的籃球，盯著寸頭男，瞄準，出手。
“咻！”，眾人眼前閃過一道殘影，“艹！”，籃球正中寸頭男後背。寸頭男身體晃了幾下才穩住身形，回頭狠狠瞪了眼許鑫。
阿喵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珠直直盯著寸頭男眼睛，目光淡漠，“不好意思，手滑”，甩了甩手。
寸頭男被那眼神盯得有點受不了，稍稍撇開視線，“你……”，正想說話，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回頭，江遠背光看著他，眼神冷峻漆黑如深潭，又透著股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
寸頭男爬了起來，正欲發作。
“喂！讓開讓開！幹什麼呢！”
幾個保安大叔提著棍子，趕了過來。
江遠立馬拉過旁邊兩個隊友，表情轉換自如，微笑著看向為首的保安，是上次元宵值班的那個保安。
“叔，他們輸了球不服氣，還打人。”
寸頭男想辯解，“不……”
張強搶過了話頭，“不什麼不，黑球還打人，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說，是不是？”
“對啊！那邊先出手的！”
“叔，上次也是他們！”
“他們扔球砸人。”
群眾七嘴八舌，保安一陣頭疼。
“安靜安靜，你們幾個，過來列隊，說下事情經過。”兩撥人馬分站兩旁。
“流血了！”不知道誰叫了聲。
血一滴滴落在地上，阿喵摸了下鼻子，有點痠疼，滿手的血。
江遠緊張地湊了過來，“頭還疼嗎？走，先去校醫院看看！叔，他頭剛被砸了，先去校醫院！”
保安留了幾個人，指了指後面的巡邏車，“走，載你們過去！剩下的，做完記錄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