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彧卻是含笑不語,很明顯不想回答南棲之這個問題。
南棲之也很識相的沒繼續追問了,“我明日給你吧,今天不太方便。”
本是可以用乾坤筆畫的,可南棲之覺得這會兒自已的靈力不穩,氣息發顫。
想來,還是明日狀況穩定點再畫妥當得多。
“好。”
顧澤彧姿態懶散的回了一句。
南棲之還想問顧澤彧幾時回去休息,扭頭卻瞟見他正垂首凝眸,輕抿唇瓣,呼吸的節奏都帶著幾分雜亂……
她一眼便看出顧澤彧有些不對勁了。
察覺到異樣,南棲之趕忙從儲物袋裡拿出一顆酸杏遞到了他唇邊。
“不會吧,到現在都還暈船,怎麼會這麼嚴重?你不是會醫術嘛,難道就不會給自已弄些不坐船的藥嘛?”
感覺一顆應該不夠,南棲之直接遞來一把。
雖然她也挺喜歡吃的,但也只是小口抿,顧澤彧一口一把,頗有懷了幾胎的風範。
可,顧澤彧卻將頭側向一邊,沒吃酸杏。
這會兒他是難受得直接十指蜷縮了。
“不是暈船。”
“你剛才不是問我,我為什麼沒有天雷鍛體嘛。我的魔氣只要殘存一絲,便永遠都不會有天雷鍛體。”
“我的,是心火鍛體……”
少年視線聚集,凝視南棲之。
聞言,南棲之拿著酸杏的手微不可見的輕顫了下。
原著只著重描寫顧澤彧對女主的愛而不得,對於他修煉上的事只是一筆帶過。
所以,這事南棲之還真不知。
下一秒,南棲之看著少年的身體四周開始洩露出淡淡的魔氣。
顧澤彧好像很痛苦,望向她的眸光竟有些呆滯,連自已魔氣洩露了都不知道。
南棲之很想詢問系統為什麼會這樣子,明明前面不是已經吃過那個丹藥了嘛?
然,隔壁飛舟忽然傳來一兩聲窸窸窣窣的聊天聲,南棲之額角狂跳。
她上前一把扶住顧澤彧,語氣十分嚴肅,“不管多難受,都把你的氣息收斂一下。”
“太子哥哥們還好,在這裡,若要讓其他三宗的人發現你是那個,你可就慘了。”
南棲之恐嚇道,緊接著在顧澤彧身上貼了一張符籙,留下了個傳音鶴給顧景軒幾人,便帶著顧澤彧下了飛舟。
一下飛舟,南棲之便帶著他直飛山脈深處。
那裡時有一些妖獸出沒,修為不算太高,南棲之能對付。
有妖氣掩護,如此顧澤彧的魔氣就不會被注意到了。
只是,才剛落地,顧澤彧渾身溫度陡然拔高,燙得驚人。
南棲之扶著他,覺得真像在碰一個大火爐!
她也累了,額頭冒汗,緊繃的神經這會兒才鬆了下來。
察覺到顧澤彧連搭話的精神都沒了,南棲之選擇直接將他放在地上倚著樹,自已休息會兒。
這會兒,她才得空去看顧澤彧的情況。只見他臉唇慘白,眉頭緊皺。
南棲之腦中瘋狂艾特系統,卻毫無回答。
垃圾系統……
她拍了拍顧澤彧的臉,“喂,醒醒,你這心火鍛體的情況我還從來沒遇到過。”
“你初靈大圓滿時,我你看你身體也不虛浮,應該是鍛過體的,為什麼又會這樣?”
聽到南棲之的聲音,顧澤彧這才艱難的抬起眼皮,他額頭冒著大顆汗珠,鬢角的頭髮早已經被打溼,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
“心火不比天雷鍛體好,天雷是一次性的,而心火是每一小圓滿都會來一次,大圓滿時最厲害。”
“我大圓滿的已經鍛過了,但固元初期的還沒。”
“那我要怎麼做,你才會好受點?”
南棲之問。
“挨,捱過了心火鍛體成功,就算過去了。”
某人非常淡然道。
南棲之驚呆了。
“所以你上次是自已找了個地兒,什麼東西也沒準備,就這麼硬生生扛過去了?”
“嗯。去了亂葬崗待了一晚,那裡偶有夢魔出現,能藏匿我的魔氣。”
話音剛落,旋即看不見的火焰在他身體的每一根血管瘋狂燃起,像是要把他燒為灰燼一樣。
顧澤彧的指甲已陷入手心,強忍著不讓自已發出聲音。
南棲之看向他的眼神十分複雜。
瘋了吧,心火鍛體跟天雷差不多,別人都是靈丹妙藥的各種做準備,你小子居然是靠挨。
一時,南棲之真不知道是佩服他勇氣可嘉還是有什麼受虐傾向。
她前面也有這種感覺,只是沒有顧澤彧這般厲害。
可只是一簇小火苗都讓她覺得不太舒服,更何況是正兒八經的鍛體心火呢。
或許物理降溫再喂他些丹藥會好點兒吧?
想到這裡,南棲之立馬環顧四周試圖找個湖泊或者水潭的地把顧澤彧放進去降降溫。
好巧不巧,她們東南方向不遠處正好有個小湖泊。
南棲之掏出一顆補元丹放入顧澤彧嘴裡,扶著他跌跌撞撞的向湖泊深入。
寂靜的夜裡,清風拂過,四周林間偶有幾聲鳥兒啼鳴。
柔亮的月光冷冷撒向大地,在宛若清鏡的湖面上勾出出一輪明月。
水波盪漾,湖面上泛起陣陣漣漪,明月被分解成無數片,映著少女的紅色裙襬。
隨著逐漸深入,冰涼透骨的湖水浸沒了她的裙子衣袖,南棲之身上那股熱意也消退了許多。
湖水剛好到腰線上時,南棲之停步。
她將顧澤彧搭在自已肩上的大手扯了下來,繼而側身將顧澤彧身子擺穩拉住,免得人她一不注意人就倒頭栽了進去淹死。
顧澤彧這會兒已經被火燒得意識昏沉了,乖巧的任由南棲之擺弄。
為了出行方便,今日出來時他們皆是穿了貼身的勁裝。
如今身子被湖水打溼,衣服更加貼身,勾勒出少年的輪廓。
黑金圓領袍下,南棲之清晰可見少年挺拔的身姿。
虎背蜂腰螳螂腿……
摸著腰都感覺比以前有肉感了許多,果然果然飲食一提上去,孩子營養足了,肉都很會挑地方長。
南棲之突然惡趣味的掐了一把他腰間的軟肉。
顧澤彧非常輕的哼了一聲。
南棲之抬眸看他。
烏黑的髮絲伴著紅色髮帶緊緊貼在臉頰與脖頸,越發襯得顧澤彧骨頭線分明,膚色白皙。
他緊閉雙眸,鴉羽似的睫毛為微微顫抖,嫣紅唇瓣微抿……
看來南棲之剛才喂的丹藥確實有效,相比之前的蒼白無色,這會兒好歹有了氣色。
南棲之一手拖住他以免下沉,一手輕輕拍了拍顧澤彧的臉。
“平日裡那麼兇,關鍵時候還不是靠我呢救命呢。”
“話說,你不是最講究利益互換嘛。我救了你幾次了,你該怎麼報答我呢?”
忽然,顧澤彧睜開眼睛了。
漆黑猶如深潭不見底的眸子直勾勾看著她,殷紅的唇蠕動著。
南棲之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一步,卻發現顧澤彧什麼話也沒說。
她壯起膽子又探身看去,這才發現顧澤彧雖然眼睛是睜開了,但目光卻不聚焦,看來意識還是沒徹底清醒。
南棲之估摸著是這湖水讓他溫度降了些,人才有了片刻清明。
他的唇依舊在蠕動,卻沒聲音,似乎在努力說什麼。
南棲之好奇,將身子又探過去了些,昂頭看他,“你說什麼呢?這麼小聲誰聽得見啊!是要再吃些補元丹嘛?”
“找不到,為什麼找不到!”
顧澤彧突然視線聚焦看她,大吼了這麼一句,盯著她的眼神森森發寒。
“你發什麼瘋呢?!”
南棲之也沒好氣的回懟一句。
自已辛辛苦苦將他拖到這裡,大半夜泡寒水,可不是讓顧澤彧貼臉開大吼自已的。
“要死死一邊去,本公主才懶得管你!”
說完這句話,南棲之猛的推了他一把,轉身作勢要走。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顧澤彧莫名刺痛,神識裡那個黑影又出現了。
黑影在咆哮發狂,不斷重複這句話。
顧澤彧起初還能堅守自我,可這會兒心火越發厲害,他情不自禁的跟著黑影喊了出來。
果然喊出來,舒服多了。
黑影卻似乎不準備就這麼放過他,繼而從神識裡來到現實,與南棲之離開的背影重疊。
顧澤彧意識再一次模糊。
“不要……”
他憑藉著殘留的意識弱弱喊了一句,南棲之氣憤的鼓著雙頰側身看他,卻被顧澤彧幾步上前雙掌按住了肩膀。
南棲之肩頭髮痛,抬頭望他,語帶不快,根本沒注意到顧澤彧越發陰沉的眸光,“顧澤彧,放……”
她喉頭這句話還沒說出,肩上重感加重,下一秒她整個人被顧澤彧一同按住拉入了水裡。
刺骨的寒水大量灌入口腔與鼻子裡,南棲之難受得用盡力氣掙脫掉顧澤彧的禁錮。
可顧澤彧依舊不依不饒的拉扯住了她……
她是真惱了。
南棲之拿出乾坤筆就要攻擊他,卻在符籙成形即將打在顧澤彧身上的那刻,系統此時突然出現了。
“警告宿主,不得攻擊傷害攻略物件,否則攻略失敗,你立馬就會被抹殺!”
南棲之臉上的無語真不是演的。
這破系統該出現的時候不出來,不該來的時候出現了。
她不怕抹殺,但不可以就這麼草率的死了!
思及此,南棲之只能憤憤不平的將符籙收回,繼而用束縛咒困住顧澤彧。
她才不管顧澤彧會不會因此被淹死,相比下來自已的命更重要!
南棲之見他被困住,絲毫沒有猶豫的轉身遊了上去。
然,卻見少年身側飄舞著絲絲魔氣,他奮力一掙,束縛符咒消散了。
一縷魔氣在那瞬間纏繞住南棲之的腳腕,將她用力一扯拉了回來。
南棲之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她整個人腰身被一雙大掌牢牢困住,只覺得右肩忽然一陣刺痛,液狀的東西從那裡流了出來。
似乎是她的血……
那是牙齒嵌入面板裡的感覺,南棲之發顫,疼得她不僅十指蜷縮,喉頭溢位一句疼。
但這聲疼反倒將顧澤彧的理智拉回現實,他的口鬆開了些,神情有些錯愕呆滯的看南棲之。
乾坤筆被南棲之緊攥手心,察覺到肩上一鬆時,憤怒的快速揮筆畫符轉身打了出去。
“恩將仇報,你找死啊,顧澤彧!”
他沒有躲,符籙打在身上的時候,顧澤彧身子猛然被靈力打退一步,符籙斬開了他的衣服,也劃出了一道血痕。
幽幽的口子雖不大,卻向外不停滲血。
一時,少年身側的湖水都被染紅了,一身黑金衣袍的他站在那裡,宛若鬼魅一般。
可顧澤彧似乎感受不到疼,反而歪頭看她,舔了舔唇角的血,乖巧的笑了下。
“好甜。”
“神經病!”
南棲之大吼一聲。
果然病嬌就是病嬌,果然再怎麼努力讓他去感受人間溫暖也是白費。
南棲之心裡突然開始動盪,覺得或許自已希望得到自由的人的名單裡,不該有顧澤彧這個人。
畢竟,顧澤彧的悲慘與病嬌又不是她造成的,幹嘛要為其買單,忍受這個傢伙的變態!
“為何找不到,為何離開……”
他盯著南棲之,唇畔含笑,可卻透露出幾分苦意。
南棲之不想聽,蓄勢畫符準備將顧澤彧打滾得遠些,免得自已又被突然拉了回來。
筆尖發光勾著神識畫符的那剎那,南棲之靈海里的小樹苗顫動了下身子。
下一秒,環繞南棲之身側的那絲魔氣被一道金色光斬斷消散。
霎時,南棲之忽然心如明鏡,驟然清醒。
她俯視顧澤彧,目光打量,“居然趁我被咬,用魔氣蠱惑我。”
“你不是他!你究竟是誰!”
“滾出他的身體,否則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筆尖指向眼前的少年,南棲之威脅道。
可那人只輕笑了聲,“太早了,以後再見吧。”
話落,顧澤彧的頭垂了下去,儼然一副失去意識的模樣。
南棲之正猶豫要不要下去拉他的時,靈海中樹苗再次顫動。
瞬間,她的四肢突然變得僵硬,意識也在慢慢模糊。
顧澤彧醒來的時候,他和南棲之正在湖水裡,而南棲之身體正在下垂。
他趕緊遊了上去接住她上岸。
冷風襲來,帶走僅剩的熱意。
顧澤彧這才注意到自已胸口的傷痕與嘴裡的腥甜。
但他並不太在意自已的傷勢,目光反而落在了南棲之的肩膀上。
她肩頭的衣服被扯鬆了些,露出一小塊雪白的肌膚。
上面是十分違和的一排牙印,咬得挺深,那裡還冒著血珠。
顧澤彧錯愕的摸了摸自已的唇,看著自已指上的血陷入沉思。
所以,他在剛才心火鍛體的時候,去咬了南棲之!
意識到自已這個想法時,顧澤彧沒有驚訝,反而眸中是點點笑意。
倒是趁人之危做了想做的事,事後解釋也算情有可原。
可是,他想的是戳南棲之的臉頰,而不是去咬她。
他看向南棲之,只見她依舊昏睡,也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
顧澤彧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南棲之的臉頰,意外的,很好摸。
少女的臉白皙通透,如同上好的白玉,摸起來軟軟的,很有彈性。
顧澤彧滿足的笑了下,旋即去看那排牙印。
他將散亂的衣服挑開了一些,用布條沾水準備替南棲之簡單處理下傷口。
只是,當顧澤彧看到又冒出的一顆血珠時,他不禁舔了舔唇,忽然想起嘴裡的甜味。
南棲之的血好甜。
鬼使神差的,顧澤彧附身吸吮那裡,傷口不大,後續處理好清潔便不會發炎了。
想來,他更加用力的吸吮了,看著一顆顆暗紅色的血珠被舔舐乾淨,顧澤彧心裡莫名的感到饜足。
但他終究沒忘正事,待那裡終於不再冒出血珠後,顧澤彧這才開始慢慢的替她清潔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