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簪月白皙的臉微仰，漂亮的杏眸好似含了無數碧波秋水，飽滿唇瓣泛著水澤，在輕輕翕動。
賀晏知垂睫盯著她的眼瞳，認真道：“我沒物件。”
“可你不是……”
像是料到她想要問什麼，賀晏知解釋道：“當時爸媽和爺爺都在操心我的婚事，但我沒有結婚的打算，的確也想找個婚姻合夥人。”
男人的嗓音溫和而耐心，倒讓林簪月胡亂跳動的心臟稍稍安穩了些：“那然後呢？”
“同性戀只是藉口。”
“？？？”
賀晏知眸中漾著某種情愫，手不自禁抬起，食指的指腹輕觸了下女人的下顎。
分明是個想要挑起她下顎的動作，但又擔心太過冒昧。
於是一觸即離，只留下一點溫熱餘溫，像微型的電流般流竄過心尖……
有點癢。
“因為你沒有安全感，如果我不這麼解釋，你不會同意，更不會毫無心理負擔地搬來這裡。”
林簪月僵持著沒動，這話的確是……
可怎麼聽起來這麼的……？
好像有那麼一絲不對，但以她目前的思緒之混亂，一時間想不出這種不對勁在哪……
“在我眼裡，你是最好的人選。”
林簪月恍然：“那你當時，是不是也對我有一絲好感？”
賀晏知思量片刻，頷首：“算是。”
林簪月這下懂了。
賀晏知挑人應該也不是那麼隨便的，當時大概覺得她看上去順眼所以選擇了她。
但是隨著後來孤男寡女的朝夕相處，大約也和她一樣，生出了那麼些其他的想法。
應該是在賀家老宅的時候，或者更早，在她幫他拍影片的時候。
所以從賀家老宅回來後，他才會在不用的冰箱裡添置東西，在客廳的茶几上擺上花。
“……”
思路通。
“你……也對我有想法？”林簪月目光稍垂，輕嚥了口唾沫問。
面前男人又笑了聲，嗓音很輕：“嗯。”
“那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原來的合約裡，我們說好了各不干擾對方的感情生活。”林簪月說：“但是現在，我們這不是都違反了？”
賀晏知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她還能緋紅著面色，一本正經地說這個，他低垂了下眉眼，輕聲笑了起來。
不是平時那種微笑、淡笑，而是真的遇到了很好笑的事情，吐息輕淺地笑了挺久。
“你別笑了……”
“行，我不笑了。”
賀晏知怕她真的生氣，又陪她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合約由當時的我們共同制定，現在既然我們一同改變了想法，也可以共同更改。”
“不是嗎？”
“……”
有道理。
林簪月斂眉看了他一眼：“那一會改。”
賀晏知頷首：“可以，等電來。”
沒過一秒，他看著林簪月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又笑什麼？”
賀晏知笑意雖斂，語氣卻帶了點寵溺的無奈：“林簪月，哪有人像你這樣談戀愛？”
林簪月仰頭反問：“你談過？”
“沒有。”
“那你還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無端被攻擊的賀晏知：“……”
林簪月擋著廚房門，賀晏知不明白她為什麼一定要站在這裡說話，兩人居然還在這裡站了挺久。
想起她那個荒謬答案，他笑著問：“渴解了？去客廳聊？”
“沒解……”林簪月並沒有讓路的意思。
光潔白皙的手臂抬起，纖柔手指輕輕觸碰上男人的襯衫衣料。
瞬間，曖昧氣息於二人間騰起繚繞……
賀晏知垂眸，晦暗目光落在那片溫香軟玉上，喉嚨不由一緊。
他剛剛沒有主動，是因為他了解她，所以竭力忍耐著，想給她留有關係的適應空間。
可眼下她動作與言語間的暗示，已經是在反過來撩撥他了。
渴沒解，要他才能解……
賀晏知最後滾了下喉結，再無猶豫，手抬起她的下顎，埋首吻了下來。
唇瓣相互烙印上的瞬間，林簪月渾身一顫，賀晏知感受到她的緊張，動作又輕了輕，沒有太冒進的舉動，而是輕捏著她的下顎，用溫熱的唇去反覆描摹她嘴唇的輪廓形狀，如琢如摩，輕如撓癢。
林簪月身體僵硬不敢動。
很多時候她無疑是大膽的，冒進的，影視劇裡的感情戲她要說也看了不少，算得上是閱片無數。
但即便很多話她敢說，很多事情她明白，但真叫她身體力行，親身實踐，她不僅四肢發僵，腦子也一片茫茫然的空白——
只能聞著男人或清淺或粗重的鼻息，只能感受到唇邊流連而過的炙燙溫度，只能安靜聆聽自已如鼓的心跳……
對成年人來說，這是很單純而青澀的一個吻。
可饒是如此，林簪月也已經心臟狂跳，渾身發麻了……
眼看著賀晏知就要退離，她抓緊了他的衣襟。
男人低眸，四目對上，幽暗的光線下眼神無聲交匯。
一雙水波瀲灩，盪漾著渴求……
一雙深沉含情，壓抑著慾望……
像是懂了她的意思，賀晏知手從女人的下顎流連到耳垂，捏了捏，然後摸到後頸，摩挲著她頸部面板並托起她的腦袋。
林簪月後腰靠上櫥臺的那一刻，男人滾燙的唇覆落了下來。
這一個吻沒有剛剛那麼溫柔紳士，有壓不住的侵略感，探入，掠奪，試探，而後又退離咬吮……
交纏之間，奶油蛋糕的香甜在彼此的鼻息與唇腔之間流連瀰漫。
草莓味的，還有藍莓味的，融進玫瑰薰香與男人身上獨有的清冽氣息，越發誘人墮落……
林簪月睫毛顫抖，無意識抬了下眼，窺見昏暗光線中男人眼底的濃重情慾，只那一眼，她的身體一下就軟了。
鼻息裡有淺淺的哼唧出聲，軟軟的，很嬌。
距離貼得太近，不僅發燙的體溫相互傳遞，渾身敏銳的林簪月也依稀感受到什麼……
心臟如鼓地跳動，頻繁敲打著耳膜。
幽暗中似乎有輕微的水漬聲輕響，隱秘得將這份曖昧旖旎拉扯到了極致。
那感受越發強烈……
救命。
視線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像煙花在腦內綻放炸開，無數碎屑如電流般衝擊著她的四肢百骸。
她感到有些窒息，有些惶恐，有些不安，太過陌生強烈的刺激讓她產生了膽怯和退意，手指將男人原本乾淨整潔的襯衫捏皺揉亂。
大約是感受到了她的抵抗，男人摁耐著本能衝動稍稍退離，啞聲問：“……哪不舒服？”
漆黑瞳仁深深注視著她，而瞳孔中倒映的女人則眉心斂起，雙眸泛著層薄薄的水霧，像要哭了似的……
呼吸都是紊亂的，灼熱潮溼的氣息在彼此的鼻尖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