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楠全仰仗著琴姐,小靜這邊一點都指望不上自已的婆婆。一個人裝修完新房後,又一個人張羅喜酒。雖然碰到了不少糟心事,好在事情都辦妥了。

喜酒定在大年初六,前一天,老謝的爸爸、媽媽、哥哥、嫂子乘火車來了市裡。老謝媽媽嚴詞拒絕老謝給他們訂旅社,她說成家的人要會過日子,他們四人在新房裡住一晚能省下不少錢。第二天一喝完喜酒,他們就坐火車回了老家。

擺喜酒的當天,琴姐一家五口天沒亮就起了床。吃完早飯後,每個人按照之前的分工,負責自已分內的事。凌晨五點,化妝師在房間裡給小靜化新娘妝。琴姐同小翔擺喜酒時一樣,腰間綁著一個帆布包,專門用來收紅包。手裡提了個結實的牛皮紙袋,還是一樣,整齊地放著三十包散裝煙。建國和小翔正忙著將菸酒和喜糖搬上面包車,運到酒店之後再分發到每張酒桌上。至於亞楠,琴姐說她只需要照顧好兒子。

到了吉時,老謝領著迎親車隊來接新娘。左鄰右舍歡鬧了一陣後,琴姐他們隨著車隊一同去了酒店。酒店是小翔擺喜酒的同一家,因為宴請的賓客不多,只夠八桌,小靜的喜宴在偏廳舉辦。

老謝家佔了三桌酒席,除了一桌留給家人,剩下的都是單位的同事和領導。小靜只給自已留了一桌,倒不是因為人緣不好。像她這樣不計較又願意吃虧的人,身邊的朋友肯定少不了。即便不是真心的朋友,為了佔點便宜,假裝親熱的也大有人在。她並不是不會區分真心假意,也不是喜歡錶面上的討好和刻意的熱鬧。只是,琴姐總是教導她,人只要活在世上,就不得不跟各色各樣的人打交道、搞好關係。有些人情往來避之不及,但又避無可避。不過,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希望陪同在身邊、見證她人生重要時刻的,是她珍視的人和珍視她的人。所以,她請來的只有幾個要好的同學和朋友。當然,還包括師傅。

她並沒有邀請現在的同事。現在的領導一個學期難得見上幾次,至於劉老師……她只要一想起就犯惡心。上班時見面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其他時候還是能免則免吧。不過,在寒假結束後,她分別給領導和劉老師發了喜糖和喜煙,並沒有收紅包。

餘下的幾桌坐著的都是建國和琴姐的親戚。尤其是小靜的舅舅,坐在主桌的上位,並且代表女方家長髮了言。席間,他口沫飛濺地不斷給同桌的親戚們描述,他幫小靜安排工作是多麼的輕鬆順手、這份工作是多麼的安逸舒服。如果不是他幫這個親外甥女搞定工作,這個婚啊八成是結不成。

這些話傳進琴姐和建國的耳朵裡,每個字都聽得他們倆渾身不自在,但又不得不在一旁陪著笑臉。建國氣不過又不好發作,他想了個餿主意。他連連說著感謝的話,一杯接一杯地給小靜舅舅敬酒,直到把他灌到舌頭打卷、口齒不清,最後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這才閉上了這張臭嘴。

一通忙亂後,婚禮結束了。老謝安排好了車,送自已家人去火車站。琴姐他們打了輛計程車回家。他和小靜則留在酒店處理剩下的一些瑣碎事情。

終於有時間喘口氣,老謝點了根菸,說:“擺喜酒真辛苦啊。”

“是啊,總算搞定了,我都累散架了。”小靜四肢攤開,幾乎癱在椅子上,兩眼無神地盯著桌上的殘羹冷炙。

老謝眯著眼,點燃的煙夾在兩指之間,手架在桌邊,他問老婆:“你覺得,今天這喜酒辦的怎麼樣?”

小靜的雙手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自已上半身撐了起來、坐了坐正,說:“挺好的。他們都說菜的味道不錯。”

說完,由於又困又累,小靜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並沒有注意老公的表情。

老謝又問道:“怎麼沒訂主廳,訂了偏廳?”

“那個廳三十桌以上才能訂,我們總共才八桌。”

小靜覺得老公這麼一問純屬多餘。他自已也不是沒去過主廳,面積是偏廳的好幾倍。咱們只有八桌,一大半位置都是空置的,誰會傻到花三十桌的錢去擺八桌酒。

老謝冷笑了一聲,語氣分明是在挑釁:“哼,你弟弟擺酒在主廳,你做姐姐的怎麼擺在偏廳呢?你媽媽不是一直說心疼你比你弟弟多嘛?一到了正事上,高下立見啊。”

這番怪腔怪調令小靜瞬間炸毛,她噌地一下就坐地筆直,大聲質問道:“是你自已說的,裝修房子花了不少錢,喜酒的事能省就省。況且,你就是非要擺三十桌,你去哪找那麼多客人喝喜酒?我媽媽在給我弟媳坐月子,是我讓她不用幫忙的。該辦的事一樣沒落下,全是我一個人去辦的,並沒有勞煩你。今天我們全家出動,一大早都來幫忙。你家裡人呢?到了飯點,開車去接來吃飯,吃完飯,拍拍屁股就走人。到底是我家重男輕女,還是你家不待見你?”

小靜的反應出乎老謝的預料。他原以為老婆是個好脾氣的人,這是他頭一次見小靜動這麼大的氣。就算她上次跟裝修工人吵架,也沒有現在的氣勢。看來,他是小看了這個丫頭。奈何,他一時挑不出小靜話裡的毛病,而且,如果結婚當天鬧翻,對誰都沒好處。

他頓了頓,少有地放下了自已一貫的腔調,涎皮賴臉地對老婆說:“我就是這麼一問,你別往心裡去。你爸媽認識的人多,剛巧不久前辦了你弟弟的喜酒,我以為他們會得心應手些。至於我爸媽,老人家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你別牽扯他們。”

小靜怒目圓睜地看著眼前剛與她結婚的老公。這叫什麼事啊!喜酒是為了兩個人結婚而辦的,擺喜酒他出錢了沒錯,付錢的時候摳摳搜搜也就算了。每件事都是我親力親為,一丁點沒有麻煩他和他家裡人。難道非讓我出錢又出力才算我辦好了事情嘛?怎麼還怪上我家裡人了?可她轉念一想,哎,總不能結婚第一天就回孃家吧,媽媽非發瘋不可。

他們雙方雖然都沒有嚥下這口氣,但又不得不息事寧人。這件事,小靜沒有向任何人提起。

婚禮結束後的幾天,小靜挑選了喜酒當天拍的一張全家福,寄給了在日本的伊藤桑。沒過幾天,小靜就收到了伊藤桑寄來的回信。信封裡面是一張風景照,小靜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工廠旁邊的那片大海。她翻過照片,背面果然還是伊藤桑熟悉的字跡:小靜桑,祝幸福。你可以的,加油!

“我到底可以什麼啊?這個小老太太,中文還是沒進步呀。”小靜邊喜滋滋地端詳著手裡的照片,邊回憶往事,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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