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雅顧不上尷尬,迴避安洛特的目光。

安洛特一把拉起伊莉雅來不及收回去的手,按在自已胸口。

“伊莉雅?看著我。”安洛特輕聲的呼喚就像是傳說中會在大海上用歌聲迷惑船員的海妖。

伊莉雅心裡明白不可以這樣做,但是還是乖乖抬起頭看著安洛特。

“告訴我吧,發生什麼了?”安洛特繼續蠱惑道。

伊莉雅就像是被他那雙瀲灩的眼眸吸引住,一著不慎就入了局。

“安洛特。”

“嗯?”

“韓煜他可能出事了。”

“?!”

聽完伊莉雅的描述,安洛特眉頭擰起,顯然對方來者不善,很可能已經是做好了準備這才出手。

“安洛特,我懷疑他知道你沒事,所以才這樣做,說不定就是想要引你去救人。”伊莉雅分析道,這也是她害怕的事情。

安洛特自然是不會和他們結什麼仇,如果要說,他們是想要透過安洛特影響甚至威脅她。

恭喜他們,這個下作手段很成功,因為她確實害怕了,退縮了。

安洛特看出她心中所想,輕輕將人拉進自已懷裡,這兩人的親近真是越來越順手了。

“伊莉雅,不用擔心我。我不會貿然前去營救的。我不會把自已置於危險之中的,放心,但是韓煜是我的兄弟,他一定在等我。我不可能把他留在那裡,人我一定要救!”

“你,你的腿呢?你現在照顧自已尚且不行,怎麼能去救人?我會派人去救的,你不要自已親自去,好不好?”伊利亞林不得不承認自已的自私,她就是沒辦法眼看著安洛特以身涉險,無論對方是誰。

伊莉雅的話細聽之下有些殘忍,可她一雙染了淚意的擔憂眼眸讓人來不及多想。

“沒關係的,我會保護好自已的。”安洛特認真地向伊莉雅許諾。

伊莉雅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剛剛安洛特突然倒下的模樣就像是個噩夢。

“你不要太著急,急於求成會適得其反。”要是總是像今天這樣突然暈倒,她不在他身邊怎麼辦?

“我會的,陛下,你真囉嗦。”

“你嫌我囉嗦!我討厭你!”

“好好好,討厭我,討厭我。”

見證全程的001:我討厭你們倆!!!伊莉雅,你不是說你不受安洛特的蠱惑,以後還要把他困在你身邊嗎?我看你被他吃的死死的!在外面雷厲風行,在這裡就小鳥依人,我真服了!

伊莉雅:放心,我只是假裝被他迷惑,我有自已的計劃。

001:詳細說說。

伊莉雅:……

小情侶膩膩歪歪了一會,例行檢查兩位病員的醫生造訪。

給他們所了個檢查,伊莉雅最近有安洛特眼盯著,身體情況好多了,而安洛特確實被好好批評了一頓。

“不是說了,不要操之過急嗎?你的腿傷勢過重,又沒有得到及時救治,現在這樣已經是萬幸,你要是再這樣著急很可能適得其反!”

笑吟吟地送走了醫生,伊莉雅臉色瞬間沉下來,安洛特不得不又將人好好地哄一會,生氣容易,哄也容易。

只是當安洛特將人抱在懷裡順毛時,眼中卻有不明神色閃過。

伊莉雅,有些事不是不想做就不做的,是不得不做啊……

拉德爾背上自已的醫藥箱,跟著蒙面侍從一步步走向那個散發著血腥氣的屋子。

作為天生的醫者,他的鼻子很是靈敏,所以到這裡的第一天就感受到這間屋子所散發出的很不美妙的氣味。

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明明是按照父親的吩咐去參加那個什麼醫生考試,他不過是回答了幾個問題解決了幾個病患,大家就說他是本屆第一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人“請”上車帶到這裡來。

就這個路程時間來說,這裡絕對不是奧雅國了。但是他是從王宮裡被人帶走的,他倒是一點也不擔心,能請他一個醫生說明,肯定是有病人嘛。

倒是這個醫生考試的第一名的證明什麼時候給他啊!

推開門,門裡橫七豎八躺了一堆人,其他幾個看著還好,只是一些皮肉之傷,看著渾身血,其實治起來最簡單。最嚴重的不過是骨折而已,倒是有一個血肉模糊的,躺在那裡,氣息微弱到拉德爾都感受不到活人氣息。

不等那個蒙面人開口,拉德爾連忙放下藥箱,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治療。

先是給其他幾人發了些藥物讓他們互相之間擦擦藥,沒辦法,這麼十幾個人讓他一個人照顧肯定不現實,門外守著的那些蒙面人顯然是不會找人來幫忙的。

吩咐好這幾個人這些藥物要如何使用後,拉德爾就徑直走向躺在房裡唯一的床上的那人。

無視掉那些人對自已防備警戒的眼神,拉德爾將那人身上的薄被一把掀開。

天氣不算是涼爽,這人掩蓋在被子下的 身體上全是被剜去皮肉後留下的血窟窿,能夠看出來是被人認真擦拭過的,牆角還有一堆髒兮兮的還散發著強烈血腥氣的破爛布條。

可是條件有限,這些傷口再怎麼清理,傷口還是感染髮炎了。

拉德爾小心的檢視傷口,伸手將人微微翻了一下身。

一陣腐爛惡臭味傳來,床鋪上似乎是掉下了什麼東西,還在蠕動著。

昏迷中的人也因為他的這一下疼的悶哼一聲。

這還是拉德爾學醫以來第一次皺起眉,控制不住的想要捂住嘴。

但是手上髒汙的黃色液體也散發著一股可怕氣息。

只見那人的背後傷口已經腐爛化膿,散發出惡臭,血肉中有一些東西在跳動,細看之下那是因為天氣太熱而生蛆。

拉德爾將人緩緩擺正,千言萬語只嘆了一口氣。

那群人中有一個人,一看就是領頭的,自帶威嚴。那些人一看到拉德爾的靠近就十分警惕,還是他使眼色。

剛剛他的所有動作,這個人也是一刻不停地緊盯著的。

見拉德爾檢查完還嘆了口氣,那人眉頭緊皺,上前,先是突然半跪了下來,對他就敬了一禮。

拉德爾一下子將人扶起來,他剛剛覺得是沒什麼感觸,他就是參加個父親非要他參加的沒有懸念的考試,拿了一個第一名。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被帶到這裡來,被關在那個房子裡好吃好喝了一天。

然後就被帶到這裡來,他一直是想著這和他也沒什麼關係,他就是一個醫生,來救人就是了。

可是,他進來時才發現這裡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屋外就可以聞見的血腥味,屋裡人顯然是被折磨的慘狀,還有這個躺在床上的人。

他上次見這麼慘的傷口,還是那一個從山上揹回來的,雙腿的血肉全被撕裂開,又在泥沙下掩埋了一段時間。

拉德爾一直都是和父親在山邊生活,除了有時候偶爾治一下週邊的小村子的病人以外,他其實沒有見過很多形狀慘烈的病人。

理論知識充足,實踐經驗匱乏。他算是知道為什麼父親一直堅持讓他參加考試,他見過的天空太小了,說白了,之所以沒有畏懼是因為根本就不曾見過這種場面。

他看起來鎮定,其實上手心裡的汗都攥在一起跟小溪似的。

現在看著這人突然半跪,他心裡先是一驚,然後卻有一種油然而生的使命感。

“醫生,麻煩你一定要救我的兄弟奧羅,我叫韓煜,只要我有機會我一定報答您的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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