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佛隱寺,蘇落薇看見杏兒帶著一個車伕站在桃花樹下等著自已。

她走過去和馬車伕交換一個眼神,這是她的車伕專門在馬車鋪那邊等著她的。

上了馬車,杏兒和車伕都在外面。這馬車本來就是蘇落薇的,裡面的佈置什麼的十分熟悉,從馬車的暗匣子裡拿出來一沓賬單。

這些都是她的產業的賬單,大多產業都在江南,她本來是沒打算在京城待多久,也就沒有在這裡拓展業務。

世事難料,這以後還是得要在京城打拼了。

大概看了一部分,這些賬本她都請了專業的人來看著,蘇落薇倒是不是很擔心,只是每個月的賬本還是要親自過目。

把賬本一翻,嗯,都是在盈利的,沒什麼大問題。

蘇落薇把那些賬本都收拾到一邊去,略略掀開一點簾子。馬車外的場景飛速閃過,有一絲熟悉。

“籲——”突然一陣顛簸混亂,車伕急忙拉住馬車。

“抱歉,小姐,前面好像有一個人躺在地上這路不夠寬,我避不開。”車伕心知自已突然的剎車可能顛簸到了主人,連忙解釋。

車伕有點擔心,自已這上班沒多久就給老闆驚動到了。

突然眼前一閃,小姐就已經掀開簾子走出來,徑直從自已面前走過去。

動作間怎麼還有一點急切的感覺?

“小姐,那個是個人吧?”杏兒膽子不大,看著蘇落薇靠近前面那團不明物體,她是不想靠近的,可是現在有一點微雨,她不可能讓小姐淋到雨,也只能夠顫顫巍巍的打著傘跟在蘇落薇後面。

下過雨的地面溼漉泥濘,有個人昏倒在溼地裡面,衣服髒亂襤褸,只是勉強蔽體的程度,雙眼緊閉著,好像是已經昏過去了。

“小姐,這好像是個乞丐,不是已經死了吧?”

杏兒顫抖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她在蘇落薇身後完全沒有看見蘇落薇的神色。

“車伕!”

在一旁努力減輕存在感的車伕被猛然一喊,馬上湊上前來。

“把他扶上車去。”

他聽到小姐這樣吩咐道,趕忙將那個不知死活的人扶起來。

這人確實是太狼狽了,全身都是泥汙,衣服下的身體瘦骨嶙峋的,車伕不太敢用力氣。

“小心一點。”蘇落薇皺著眉看著車伕的動作,即便他已經小心翼翼,到底是個幹粗活的,手腳間動手時都有點粗魯。

她一直跟在車伕旁邊,杏兒早就怕得躲到一邊,蘇落薇自已撐起傘來,也為那個乞丐擋住一些細雨。

車伕按照蘇落薇的命令將人放在馬車裡,雖說有幾分遲疑,但是到底小姐是他的主人。

他自已和杏兒兩個人繼續坐在外面,氣氛有一點尷尬凝結。

“那個,你們家小姐還真是心善啊!隨便遇到個人都這麼善良幫助,未來一定會有好報的。”車伕主動搭話。

“是啊,小姐她人還挺好的。”杏兒沒怎麼在意,這個小姐都說是從江南來的,空有姿色沒什麼才華,老爺都不喜歡,都說過不了多久就會把她送回江南,還能有什麼好報。

就說是沒規矩的,怎麼還將這麼個東西救了,真是的。

馬車很快駛到最近的一處醫館,車伕先將車停好去敲緊閉著的門。

輕一下重兩下,門被開啟,從裡面探出一個亂糟糟的頭。

“誰,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這是個年輕男子,但是十分的不修邊幅,聲音沙啞,頭髮蓬亂。

看到車伕,他微愣一下。

“醫師,我們家小姐撿了個人,請你給看看。”

醫師挑挑眉,隨手整理了一下頭髮。

“人在哪裡?”

馬車伕將醫師帶到馬車附近,杏兒正在馬車外面站著,臉色有一點不耐。

醫師伸手撩開簾子,馬車的內部得以展露在眾人面前。

只見蘇落薇端正的坐在馬車內,而那個昏迷不醒的人躺在馬車的另一角,兩個人對角線似的坐著。

在醫師的背後,杏兒也看到了馬車車廂內部的情景。

“你這醫師怎麼如此無理!”杏兒好像才反應過來自已的身份和使命,皺起眉氣沖沖朝醫師嚷嚷。

醫師皺起了眉,正要說點什麼,蘇落薇從馬車裡出來,制止了醫師的行動。

“行了,先給他治治。”

蘇落薇在一旁看著醫師將乞丐扶出來,和車伕兩個人將他抬進了醫館。

這個醫館和醫師一樣,從外面一眼可見的破亂,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進入醫館后里面是出奇的整潔乾淨,整個醫館都瀰漫著草藥的苦澀氣息。

蘇落薇被安排在一把梨花木的椅子上,那個人被放在椅子對面的床上。

“小姐,我們已經把人送到這裡了,沒有必要在這裡等著吧。”杏兒看著蘇落薇坐下,突然出聲道。

從剛剛蘇落薇貿然的靠近這個乞丐,她就一直有些不滿害怕,現在看到蘇落薇還要留在這裡就更加的煩躁。

蘇落薇瞥了她一眼,但是沒有反駁她,順從的起身作勢要走。

可是車伕卻告訴他們剛剛他抬乞丐的時候發現車的車轅有一道裂縫。

“可能是剛剛顛簸的那一下,我擔心這馬車要是在行駛可能會傷到小姐要不然我先去換了輛馬車?”

杏兒不滿的嘟囔幾聲,但是到底也沒有辦法。

她回過頭,打算和蘇落薇說要剋扣一點給馬車伕的錢以懲罰他工作的失誤。

“小姐……”

才將將開口,她這才發現蘇落薇已經回到了自已的梨花木椅子上喝茶。

醫師已經給乞丐做了基本的檢查。

“就是太久沒吃東西,然後餓暈過去了吧,城郊的乞丐大多都是這樣。”

醫師提筆寫下藥方,從藥廬裡配好藥。眼看著眼前的兩人,又是一挑眉。

“我的藥童這幾天有事回家了,你們誰來煎藥?”

杏兒拿著藥,正要離開。

“記住,煎藥時用小火,水乾了就加滿,重複三次才行。”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藥童?”蘇落薇看著藥師,語氣熟稔。

醫師也順便的給自已搬出一把椅子就坐下,沒有一點形象可言。

“我這不是為了給你把人支開,好讓你和你的小乞丐有機會共處。”

他可不是那個蠢貨,掀開簾子的時候他就發現蘇落薇衣服有一些皺,那個乞丐的姿勢也很奇怪。

“他怎麼樣?”蘇落薇坐到了床邊,拿起一塊乾淨帕子沾了水開始擦拭那被泥汙染得看不清的臉。

醫師驚訝,這大小姐居然親自伺候起人來了!

“身上有幾處劃傷,不是特別深,頭部我摸著有一個凸起,可能受了撞擊,一隻手我摸著是骨頭錯位,左腳骨折。但是,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剛剛探他的脈,沒有一點活力,就像是一個80歲的老人,虛弱虧空,很奇怪。可是我聽他的呼吸和心臟,根據他手上的繭子,我確定這個人肯定是習過武的,而且實力不低。”醫師說完,下意識的去瞧蘇落薇的神色。

她神色很淡定,似乎是早就知道這樣的事,只是輕輕拿起他的一隻手,將帕子用水洗淨,繼續細細擦拭。

“白彥,你聽說過轉生蠱嗎?”蘇落薇將帕子擰乾,搭在水盆旁,伸手輕輕撫上那張被拭去泥汙後瘦削但難掩俊俏端正的臉。

“轉生蠱?!”白彥驚撥出聲,他對於那些蠱毒不是特別瞭解,但是這種陰毒蠱術,他曾在書上見過。

被種下子蠱的人會無限的向母體傳送內力,這種蠱術最陰狠的點就在於不會殺死寄體,留住一口活氣,讓人覺得好像還有希望,但是它會搜刮近寄體經脈內的任何一點內力,甚至會在母體生命垂危時,將寄生體吞噬殺死。

“有些蠱毒是互利關係,有一些是平等關係,這些都是可以被合理利用起來的。”白彥講起自已的觀點,他一直認為蠱和醫可以結合,只是蠱術太神秘了,一般只內傳,他也只有在古籍中才能窺探一二。

“但是這人身上的蠱完全就是主僕關係,而且是最為低等的僕人,可以隨時為了主人而犧牲的那種。”

這個乞丐究竟是什麼人,值得他的敵人用這樣狠毒的方法,看他的手上的繭,想畢他曾努力拼命的修習武術,卻發現自已無論如何都逃不脫蠱毒的吸食。

而這樣的人,又怎會和一個剛從江南來的且和京城之人都不熟悉的小姐扯上關係。

白彥神色開始凝重。

“以你的能耐,能……”

“不能。”還沒等蘇落薇說完,白彥就一口回絕,開什麼玩笑,這要是他能治,他不就是神醫了!

“……能不能找個有能耐的人來救他。”

不好意思,沒有指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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