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見管理員確實是動怒了,沒有在和他開玩笑,也就不敢再猖狂下去了。

只是有些不甘心的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旁邊抱著手臂看熱鬧的高大的男生。

奈何被他怒目而視的師亦瀾並沒有看到他的眼神,事實上即使看到了,他也不會去在意,只會覺得這人應該是精神病犯了。

可惜,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bushi)

在一旁看熱鬧的從容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這句,可能是因為這人看師亦瀾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似的,想要刀人的眼神都快化為實質了。

果然,這件事情上有兩件事是藏不住的,一個是咳嗽,一個是想刀人的心。

“你以前得罪過他吧?就他剛剛看你的那個眼神好像要把你吃了似的,你最近注意點兒吧。”

從容抬手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而師亦瀾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於這種小兒科他早就習以為常了,何況量這人也不敢再出現在自已面前作妖了。

他也沒掃興,對於從容對他的提醒,只是說他知道了,並沒有認為她的提醒是多餘的。

盛夏的峟南老街熙熙攘攘,明明還是在放假期間,還是可以看見很多學生模樣的男男女女,而從容他們幾個也混跡其中。

等他們把籃球場上的殘局都收拾乾淨,一眾人等也都該撤退的撤退,該吃飯的吃飯去了。

師亦瀾和從容他們幾個是最後走的,臨走之前他們還特意買了水果撈給管理員送去了,而後者對他們的行為很受用,親自給他們目送他們離開。

至於為什麼還要特意去送東西給管理員,他們都心照不宣。

之前和師亦瀾約好了晚上要一起去小吃街逛逛,這麼一折騰大家都餓了,正好方柏煜和師亦瀾一起的,就四個人一起過來了。

因為有一個人的突然加入,從容和陳聞音也沒有介意,怎麼說都一起經歷了剛才的事,也就算是認識了,何況方柏煜他們對這片很熟悉,剛好可以負責帶路。

方柏煜走在最前面領路,順便還幫他們撥開人群,從容和陳聞音被護在中間,師亦瀾也則是斷後。

不知道誰在人群中竄出,速度太快撞到了從容的肩膀,毫無準備地就要跌倒,嚇得她緊張的閉上眼睛,心裡想的全是這裡人太多了,她不會被踩死吧。

想象中的場景並沒有發生,一隻手穩穩的攬住她的腰,隔著衣料她都感受到了這手臂主人流暢的肌肉線條和溫度,給人很強的安全感。

陳聞音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前面去了,現在正在和方柏煜聊天,兩個人應該是找到了共同話題,聊得熱火朝天,並沒有發現身後的異常。

被他們甩在身後的兩個人就靜靜地站在人群中,少年的手臂還環在少女的腰上,另一隻手阻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少女微微仰頭望著保護自已的少年的臉龐,她的眼睛裡被路燈晃得亮閃閃的,而身前的少年似乎有所感應般低下了頭,少年少女的眼神在空中相撞。

兩個人的對視著,都在對方的眼睛裡看見了自已,世界好像突然安靜了,周圍喧嚷的人群彷彿消失了,除了對方他們什麼也看不到。

明明才認識一天的時間,此刻他們之間似乎多了什麼東西,讓氛圍變得更加微妙了。

當她嗅到不屬於自已衣服上的味道時,從容突然回過神來,有些慌張的用手推開了一直在保護她的那個人。

是茉莉花的味道。

一定是這裡人太多了,可供她呼吸的氧氣不夠用了,不然她怎麼會心跳的這麼快呢。

猛然脫離“保護圈”的從容只覺得自已快要缺氧了,如擱淺的魚被放回到水中,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被推開的太突然了,師亦瀾控制不住退了幾步,表情有些錯愕,手臂還保持著剛剛保護的姿態。

注意到面前女生面色潮紅,正在大口大口的深呼吸,讓他的意識瞬間回籠,下意識的朝著她的方向再次靠了過去,扶住了對方的肩膀。

他有些緊張的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剛剛撞傷了,還是哪裡不舒服?怎麼臉這麼…紅?”

突然被人控制住肩膀的從容被嚇了一跳,想要再次推開對方的桎梏,結果卻聽到到對方擔心她的情況,而且他…看起來真的很緊張她。

思索再三她還是放棄了擺脫他的手,重新抬起那雙清亮的眸子略帶探究看向他,而她注視的那雙眼睛裡充滿了對她的關切與擔憂。

有且也只有關切與擔憂,沒有藏匿著什麼別有用心。

雲從容你到底在想什麼呢,人家只是處於紳士風度照顧你,何況你有什麼可值得被人圖謀的,不要在給自已腦補加戲啦!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控制不住在心裡痛斥自已想太多了,片刻後她的心又恢復了平靜,眼睛也更加清明瞭。

師亦瀾久久沒有得到回答,看著對方似乎是在天人交戰就沒有再問,直到她再次看向自已,那雙眼睛…好像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剛剛在人群中的對視,他分明看見了她的眼睛裡也有了他,也就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已的被她發現了心意,可現在這雙眼睛太乾淨了。

乾淨得好像什麼情緒都沒有,哪怕是剛剛那一瞬間的心動,都是他的臆想。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失落,心裡感覺缺了一塊,明明什麼都沒有改變,卻讓他感到莫名的悵然若失。

從容清醒過後也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與他對視著,對方的情緒外放的很明顯,她也只是裝作不知道。

走在最前面的兩個人似乎也意識到身後的人不見了,方柏煜帶著陳聞音原路返回尋找偏離隊伍的二人。

逆著人流走了很久才發現現在人堆裡不動的兩個人,陳聞音注意到了這兩個人氣氛好像不太對勁,想要阻止身邊的方柏煜過去打擾。

沒想到這傢伙快她一步,在看見師亦瀾的時候就衝了過去,打斷了師亦瀾和從容間的拉扯。

方柏煜的突然到來,讓從容鬆了口氣,她知道如果再這麼僵持不下,她肯定會是最先破功的,還好被人先打斷了。

相比於她的慶幸,師亦瀾可就沒有這麼輕鬆了,他倒不是不急著和她拉近距離,但是她這突然的冷淡,確實讓他有些心慌。

他本來都想好該用怎樣的態度與方式和她保持聯絡,結果又被方柏煜這個豬隊友給破壞了。

方柏煜剛想伸手攬住好兄弟的脖子,就被對方無情的躲開了,而且還被他用冷冰冰的眼神剜了好幾次,彷彿要殺他滅口。

他瑟瑟的收回了手,只和在他身邊的從容打了個招呼,就重新跑回去找躲在遠處的陳聞音了,而對方也給他了個白眼。

這貨怎麼這麼沒有眼力見兒呢,沒感覺到那兩個人的氛圍不太對勁嗎?竟然還敢這麼湊過去找人打臉,真是讓人無語。

從容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師亦瀾,沒再說什麼也朝著陳聞音那邊走了過去。

在她路過他身邊的時候,師亦瀾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就跟在她後面一同過去了,距離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

他們就這麼一路無言的跟著方柏煜去了一家羊雜湯店。

這應該是家開了很久的老店了,店面又小又窄,裝修也很簡陋破舊了,可屋裡面卻坐滿了客人,就連店外擺的幾張桌子也坐滿了,可見這家店的受歡迎程度。

他們來的有些晚,只能等別人吃完才能有位置,也是巧的很,他們沒等多久,店外有桌客人吃完了,他們就去了那張桌子。

老闆娘過來把上桌客人留下的殘局收拾乾淨,重新給他們拿來了四副碗筷和一張選單。

方柏煜負責點菜,師亦瀾周身冒著冷氣,就在位置上保持不動,陳聞音看到這一幕打了個哆嗦,轉頭和從容聊起了天。

“所以他真的不會去查監控嗎?萬一他去查了,看見剛剛打架該怎麼辦呀?不會舉報我們吧!”陳聞音小聲問道。

從容看著她偷偷摸摸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在做什麼地下交易,眼神帶著戲謔的態度,想要嚇唬這丫頭一下。

“那能怎麼辦,都去蹲局子唄!大家一起去吃牢飯好了,你不覺得刺激嗎?”

她本意是想要嚇唬嚇唬陳聞音的,想看她慌張失措的表情,結果沒想到她還真開始思考起來進局子後該做什麼了。

從容失笑解釋道:“不是你還真考慮上啦!怎麼可能,先不說那管理員根本就不想給自已找麻煩,真出了事沒準兒還會給咱們打掩護,何況咱們都給他送東西了,估計他也不好意思找咱們茬了。”

她覺得給管理員送點東西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這個問題了,其實她就是去買個好而已。

陳聞音聽到她這麼說,反而有些失落,可惜了不能去參觀看守所了,看守所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對於“陳聞音為不能進局子這件事的惋惜”這件事,從容表示不理解也不尊重,她這就是犯病了。

“我點好了,你們看看要吃點什麼,我覺得這裡的特色羊雜湯必須喝,還有饃饃,你們女孩子也可以點羊雜麵嚐嚐,放點辣椒麵,太香了!”方柏煜把選單遞給她們,給她們光是描述就讓他咽口水了。

剛剛還被陳聞音的話感覺頭大,現在聽他真的介紹美食,從容也感覺到餓了,拿過選單想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陳聞音也把腦袋湊了過來,把下巴抵在從容的肩頭,看著上面的菜品忍不住咽口水。

“我告訴你,你可別把口水就到我身上呀。”

“胡說什麼呢,討厭死啦!”

從容玩心大起,忍不住調侃肩膀上的人,結果對方被她逗得惱羞成怒,臉都氣紅了。

“哈哈哈開玩笑,我逗你玩兒呢,別生氣了嘛~”見把人惹生氣了,她才收斂起來哄人。

坐在從容對面的師亦瀾就看著她,眼神中的情緒很複雜,心情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他發現了一件事情,還是一件糟糕透頂的事情。

她…好像對自已很防備,從開始到現在說的話,做的事都很有分寸感,可她對方柏煜並不起這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但是她好像也不是故意這樣的,可能就連她自已都沒發現這件事情吧。

從容對別人落在自已身上的目光向來敏感,她注意到了有人看著自已,也知道是誰在看自已。

按道理來說,她應該抬頭回看著他,可這次她沒有這麼做,她沒有抬頭看他。

就連她自已都不明白自已為什麼不看他,是因為怕和他對視,還是怕他那過於外放的關心?可能都有,這讓她有些不適應,也有些害怕。

要不說能幫她解圍的人,只有在場最沒有眼色的人,那非方柏煜莫屬。

“來吧少爺,您老高抬貴眼看看吃什麼,小的好去告訴老闆娘上菜,我都快餓抽抽了。”

方柏煜雙手伏低做小的捧著選單,故作恭敬的送到了師亦瀾的面前,很是滑稽可笑。

看著他這副德行,從容和陳聞音都笑出了聲,只有被他捧著的當事人沒有反應。

看都沒看選單一眼,只是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語氣冷淡的說:“我還是老樣子,還有你要是這麼能演,不如去天橋下面賣藝吧,比你上學能出息。”

瞅瞅這小嘴就跟抹了鶴頂紅了似的。

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必須得氣死兩個,才能罷休。

方柏煜這麼多年都是這麼多年過來的,早就習慣了這大少爺的毒舌,這小小打擊並不能給他造成殘血。

他跑進店裡給老闆娘報菜名去了,外面就只有從容和陳聞音坐在一起,而師亦瀾坐在她對面的位置,只要抬頭就能看到他。

從容在心裡不停地嘆氣,反覆告訴自已沒什麼好介意的,就是交個朋友而已,難道她還能一輩子不和人朋友了嗎?

想想剛剛在體育館裡不是配合很好嗎?現在她還在這裡彆扭些什麼,簡直庸人自擾。

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肯定早就感覺到她的態度變化了,只是給她留了面子,不好意思點破她。

這麼想著想著,她還真就慢慢的放下了這莫名其妙的糾結,重新看向了自已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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