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旋龜，我看到你了
任平生說道：“另一個就有點悲慘了。說有位五丁力士，壯志雄心，拔劍劈山，只為村人打通阻塞。到最後一段，見一巨蛇入穴，他放下劍，抓蛇尾要將蛇拔出來，誰曾想大山倒塌，五丁力士不幸身亡。那劍由於主人已亡，深入地底，化為一泉眼，有苦澀清泉湧出，村人都傳是寶劍在為它的主人哭泣。”
任平生見若水低下了頭，趕緊說：“這兩個傳聞卻都有一個共同之處。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后羿問道：“是劍都落進了泉水裡？”
任平生道：“這麼說是共同之處。但並不是它們最神奇的地方。”
若水想到了王師說過的“時辰”，忙說：“是它們都會在同一個時辰裡出現嗎？”
任平生點頭道：“正是這個神奇的共同之處。”
后羿問：“會在什麼時辰？”
任平生並不瞞著：“申時！”
后羿道：“時辰一到，劍會直接從泉水裡出來嗎？”
任平生道：“這需要問王師了。主要我也沒見到過。”
若水掩住嘴笑道：“你一個大仙也沒見過？”
任平生掩飾尷尬地笑笑：“畢竟人各有志！”
若水追問道：“但你和王道長的關係挺好的呀。”
任平生望著前方，悠悠道：“我倆的脾氣合得來吧。”
這時洞庭神君提醒道：“諸位，龍女泉要到了。”
龍女泉位於洞庭湖南邊。
它的地下水脈和洞庭湖相連。
此地深藏入秘林，終年水霧瀰漫。
作為傳說中的靈泉，曾是龍女被召入天宮之前，在人間的唯一一個沐浴之所。
此泉能得到龍女的青睞，不僅擁有使她的面板和容顏得到改善的能力，更能令她的身心在此泉溫暖的擁抱中得到徹底的放鬆。
泉水有治癒的能力，任平生早前得到過它無私的恩賜。
至於可以得到超凡法力的傳說，洞庭神君也說不出一例來。
龍女泉雖好，周圍卻滿是危險的陷阱。
這些危險的陷阱，據說是龍王為了保護任性的女兒隱私而佈置下的。
這也間接導致無數渴求者喪命於此。
沒有熟悉此地水路的嚮導帶路，誤闖此地者，必將迷失在錯綜複雜的水道中。
任平生並不熟悉密林中的水路。
當初他是飛行至此。
今天的出行幸虧由洞庭神君作為嚮導，要不然只能等到王師回來，再來探詢旋龜的下落了。
……
聽從了自稱是二哥的那條飛蛇的吩咐，旋龜正乖乖地縮在龍女泉的角落裡泡著身子。
泉眼裡的水湧上來，帶來暖流，安撫著它的心，治癒著它的身。
它從一個奄奄一息的虛弱者，開始有了進食的動力。
泉水可以洗滌五臟六腑，卻不扛餓。
“不知道大哥怎麼樣了。”
旋龜咀嚼著泉邊的苔蘚，背部傳來帶著癢的隱疼。
它的背部全是氣爆過後留下的傷痕。
密密麻麻的息肉，是傷口癒合的見證。
只要它是清醒的，就會想起大哥和那條說好還會來看它的飛蛇。
有半個月了吧。
忽然有人聲傳來。
旋龜趕緊吃下一大口苔蘚，把身子潛入泉底。
石頭上的苔蘚受著龍女泉的滋潤，不僅營養豐富，還特能扛餓！
泉眼裡的暖流湧出時，聲音就消失了。
暖流湧到水面，聲音又出現了。
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熟悉。
當那個把自已束縛住的聲音響起時，旋龜有種身體再次被緊緊束縛住的苦痛錯覺！
那個人要是能尋到這裡，說明大哥……
把自已救到這裡來的飛蛇看來也是凶多吉少了！
不知道二哥……
它的眼淚流了下來，隨著泉眼的暖流往水面湧去。
“……旋龜嗎？”是那個射箭人的聲音。
“要是飛魚救下了旋龜，此地就是最好的療傷之處。”是那個把自已束縛住的聲音。
“它會躲哪裡去呢？”是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任平生指向那塊有被啃食痕跡的石頭：“那邊。”
聽著越走越近的腳步聲，旋龜束手無策。
龍女泉隱在秘林裡，雖不深，水質清澈卻不能見底。
旋龜此時隱在一塊石頭的下面，剛好能縮下它的身子。
沒有泥石，它不能發射水彈。
身體的傷雖然在恢復，可一旦施放巨水炮，就會壓迫還很脆弱的內臟。
腳步聲停在了頭頂。
旋龜暗暗祈禱，希望大哥和二哥在天之靈能幫它躲過此劫。
“旋龜。”任平生對水底喊道，“我看到你了。”
旋龜的身體開始發抖。
它不相信水面上的人能發現自已，但它不相信自已的不相信能騙得過水麵上的人。
“你出來吧。”任平生繼續喊著。
后羿問：“這裡？”
任平生點點頭。
“噗通”一聲，有什麼東西扔下來了。
旋龜對那個男人的柳鞭心生膽寒，可聽聲音並不是鞭子入水。
是一塊有熟悉氣息的厚片落了下來。
不偏不倚，剛好落在旋龜的面前。
它眼睛亮了：這厚片正是自已被氣爆轟裂的龜殼碎片。
哼，想用龜殼來打動我，沒門！
旋龜暗想著，卻又無計可施。
平穩的泉水面被划動了。
一圈一圈地慢慢撥動著。
任平生道：“旋龜，是你自已出來，還是讓我的鞭子把你綁出來？”
聽到鞭子，旋龜沒辦法了。
它暗暗給自已鼓勁，衝出時咬住龜殼，浮到了水面。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旋龜噴出龜殼：“你是來趕盡殺絕的嗎？”
任平生輕鬆地接住龜殼：“我們是受了飛魚的委託，來看看你恢復的怎麼樣。”
“二哥？”旋龜落淚了，“它在哪地？”
任平生還沒回答，修蛇已然按捺不住：“你二哥被他們殺了！你大哥也是他們下的死手！”
死對頭修蛇的聲音，旋龜是絕對不可能忘記的。
它已經想過最壞的結果。
但它絕不願意從死對頭的嘴裡聽到最痛苦的結局：“修蛇，你給我出來！”
若水把逐日杖頭遞到旋龜面前：“修蛇它作惡多端，魂魄已經被我收了。”
后羿補充道：“它的脊骨被我拿走了。”
他開啟布袋，突然喊道：“我忘記裝進去了！”
“什麼……”旋龜瞪大了眼睛，滿滿的不可思議。
任平生安慰著：“旋龜，你二哥是為了救一個人類的小孩，被修蛇的下屬朋蛇殺了。”
他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后羿把布袋裡沉甸甸的東西倒了出來：“這些是你的爆裂的龜殼。南江鎮的水族把方圓二十里都翻了個遍，我自作主張磨損了十片。全部在這裡了。”
修蛇吵嚷起來：“姓任的，你不是說要把這隻縮頭烏龜送到它的二個兄弟身邊嗎？”
任平生道：“我記得這句話是你說的。”
修蛇激動起來：“但你可說過要把這隻縮頭烏龜碎屍萬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