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兮心下一跳,卻沒有避開,沈繼的氣息靠得很近,流連著似是在掙扎要不要往下一些,兩人鼻息交纏,月色正濃,終是輕輕印了上去。柔軟馥郁的香氣不斷刺激著沈繼的感官,這一刻他不想放開,唇齒過界,氣息亂了,心也亂了,溫香軟玉當真是這世上最醉人的迷藥。
棠兮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不知過了多久,就快要感到呼吸不暢的時候,那人終於放開了她。沈繼抵著她的額頭,唇與唇還在摩梭,他仍舊有幾分委屈,
“為什麼要對我生氣?”
棠兮氣息不穩,
“我…又不是物品,你們誰想揣上就揣上。”
果然就是氣這個,沈繼委屈地廝磨,
“那我變成物品好了,你想怎麼揣上就怎麼揣上,我一定不生氣。”
棠兮腦子一片空白,這是什麼思路?
“你…不要耍賴,快回去。”
現在讓他離開,他不捨得,只想這夜色這一刻再長一些。
“你身邊太多人了。”
“嗯?”
沈繼皺眉一個一個數著,
“周滎、宋嵐、之前抵戎族那個混賬、現在又多了個謝印雪,到了上京,你說還有誰?”
棠兮哭笑不得,這樣子的沈繼怎麼真的跟個孩童一般。她眼中閃過笑意,促狹地說道,
“你靠得我這樣近,還和我說其它人,掃不掃興?”
近看,她帶著笑意的眸子更美了,沈繼還是忍不住,翻身進來,隨手將窗戶一關,抵著她深深咬了下去,這個吻比剛才來得更霸道,帶著幾分宣誓權威的懲戒。
不行,過火了,裴棠兮用力撐開他,兩人都有些氣喘。沈繼嘶啞的聲音沉沉傳入她耳中,
“還掃興嗎?”
棠兮徹底臉紅了,面頰的粉色染上了脖頸,眼中蒙上潮溼的水汽瞪著他。沈繼只覺得自己心間滾燙,喉頭微動,卻只能忍住低頭將她擁住。
得快些回到上京,娶了她就好了,別人再無法覬覦。他想。
“你快回去。”
棠兮手足無措,兩個人現在同一個房間,甚是危險。
“我還有一個問題,問完我就回去。”
“什麼?”
沈繼這才放開她,認真盯著她,
“赫連尚瑀是不是給過你什麼東西?”
他始終記得在霧州之時,她收在荷包中的東西,直覺告訴他,那個東西並不尋常,他一直忍住好奇,沒問她在崖底發生的事情。但如今他們二人的關係已經如此,他不想猜測。
原來他一直記著這件事,當時她還有些擔心他小王爺的身份,會計較她將人放走一事,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人,不過此時他們二人既然已經確認了彼此的心意,便應當坦誠相待。
她將崖底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只是略去了赫連尚瑀說的那句喜歡她。過了這麼久,他回到抵戎族,想來也會慢慢將這件事拋之腦後。至於赫連尚瑀送她的那枚扳指,她從荷包中拿了出來。
“當時想著也算是兩族交好的承諾,他作為祏戎王想來應是一言九鼎,就留下了,日後若是在上京混不下去,要回到霧州,說不定還能拿著這枚扳指打通一條商路來著。”
沈繼在看到那枚扳指的時候,原本委屈脆弱的神色一下沉了下去,不過也僅僅是一瞬,未叫棠兮看出來,聽她說的日後還打算好了回霧州做生意,他又是哭笑不得,又是生氣。
“你怎麼可能會離開上京。”
沈繼拉過她的手,緊緊握著,棠兮卻偏頭沉思,
“我心悅你是不錯,可是這世上總不是事事都如人所願的,若是,我是說……”
沈繼只想讓她閉嘴,於是又堵住了她的唇。
“唔。”
好一會兒才又放開他,他聲色沉悶暗啞,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誓言,
“我喜歡你,我要娶你,阿兮,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棠兮不敢再說什麼多餘的話,至少現在這人她惹不起。她只好老實地點點頭,心裡想的卻是,即便是日後嫁給你了,在上京若是過得不舒坦,那也是要和離的,回霧州是個不錯的後路嘛。日子那麼長,誰能說得準,總之,誰也不能阻礙她計劃無數的後路。
手中的荷包一空,棠兮看著沈繼將那枚扳指放進自己的腰間,然後他又伸手朝向自己,
“我給你的玉牌呢?”
棠兮從腰間掏了出來遞給他,沈繼本想將它裝進荷包,但左看右看,最終竟將荷包扔在一旁的桌子上,直接將那枚玉牌佩戴在裴棠兮的腰間。
如此一來,任誰都能看見,認識的人自然就認識。
棠兮瞪大著雙眼,她倒不在意腰間那枚玉佩是佩戴還是收著,她指著沈繼,不滿質問道,
“幹嘛拿走我的扳指?”
那東西一看就價值不菲,以後說不定還真能在她走頭無路時幫她大忙。沈繼卻是捂著往後退了一步,那副委屈的樣子又上來了,
“你為什麼要帶著別的男人送給你的東西,我會很傷心。”
棠兮簡直拿他這個樣子沒辦法,又不是什麼定情信物,那她從小到大收了不少親戚公子送的飾品,是不是都要拿出去?
沈繼顯然是決計不會將東西還給她,裴棠兮只得作罷,最後打了個商量,
“那我以後若是真需要用的時候,你要拿出來,當然用途我也會和你商量。”
那可以,沈繼爽快的答應,時辰不早,她被他弄得有些頭暈忙催促著他回去了,沈繼臨走之時,留下句自言自語,
“若是想做生意,用我給你的玉牌不必這破扳指在南啟好用嗎?”
是這個道理,無論以後回霧州還是去其它地方,總歸她是會在南啟境內,用沈小王爺的名號豈不是處處都方便,不一定非要做跨族的生意。
棠兮亂七八糟的想著想著就睡下了,沈繼回到房中,柳瑛剛好有事尋他,一進來就看見沈小王爺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陰沉,嚇了一跳,忙上前問道,
“小王爺,可是發生了什麼?”
沈繼從腰間拿出那枚扳指,細細摩挲著,那上面的鏤空掐金絲鳳凰映襯在溫潤的白玉上顯得格外貴重,柳瑛倒吸了口氣,
“這不是抵戎族皇后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