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顧瑛兒拉住蘇瑤的手,大聲喊道:“嫂嫂快看,嫂嫂快看,新嫂嫂害羞了!”

一聲炸雷啊!

蘇瑤連忙低聲怯怯辯解:“我沒有……”

就在嫂嫂們還要說點什麼的時候,身旁又傳來顧曄低沉冷厲的聲音。

“姑娘感覺如何?既然姑娘是丞相府丞相夫人私自強硬送來的替嫁王妃,那本王就直說了,這門婚事並非你的自願。本王戰場斷了雙腿,回京又身患怪病,說白了就是一個殘廢王爺,估計命也不會長久了。本王覺得給不了姑娘多少幸福,就不想連累姑娘自毀大好年華了。如若姑娘想離開本王,本王絕不阻攔,會給你一份和離足夠銀錢……”

“什麼連累?離開?和離?銀錢?”

這些資訊蘇瑤根本沒有入耳,但她卻對顧曄的音質特別好奇。

這音質很是冷冽,卻意外熟悉,立刻震驚了蘇瑤。

“顧曄?對,就像顧曄的聲音!難道顧曄也穿越了?”

蘇瑤驚喜不已,呢喃自語。

“我不想離開!不想離開!”

蘇瑤毫不猶豫,斬釘截鐵說道。

“前世,你捨命救了我兩次。這一世,我絕不離開你!”

蘇瑤脫口而出。

不管眼前的顧曄,是不是二十六世紀那個捨命相救還與自已並肩作戰的戰友顧曄,就憑極致相似的長相、聲音……此生她都要與這個顧曄生死與共,不離不棄,這全當還前世顧曄的救命恩情,蘇瑤在心裡默默地念叨著。

蘇瑤清楚記得,三年前,在非洲的反恐戰爭中,她深陷重圍,關鍵時刻,是顧曄帶人冒死趕來殲滅敵人,還替她擋下了敵人射向她心臟的子彈救下了她,而顧曄卻傷及心肺,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

兩年前在執行解救人質的國際任務時,惡霸揮著三尺大刀狠厲即將砍中她的頭部時,是顧曄飛身上前用肩膀硬硬扛住了惡霸的大刀救下了自已,而顧曄肩頭卻被惡霸砍了深見白骨的致命一刀。

這次緝毒戰中,顧曄本想撤離另謀時機,是她緝毒心切,硬是衝出去與毒梟大頭目更古拼死硬戰,顧曄不放心自已的安危,又與她並肩奮力與大毒梟頭目更古對戰,直至身死,他還說無悔……這情,足以驚天地,泣鬼神,她豈是不懂?

穿越?

前世?

這世?

資訊量太大,顧曄聽得一頭霧水,無法明白。

這是什麼情況呢?

顧曄滿腹疑惑地看著蘇瑤。

就在顧曄想問點兒什麼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隨從的聲音。

“王爺,皇上派身邊德公公來傳口諭,宣您即刻進宮面聖。”

即刻進宮面聖?

聞言,蘇瑤心下猛一咯噔。

眼看著隨從推著顧曄的輪椅已經轉身出門,蘇瑤趕緊拉住身邊的陪嫁丫鬟問:“小桃,現在是什麼年月?”

小桃怔愣了一瞬,滿臉不解地回答:“二小姐,你連自已大婚的日子都忘了嗎?今日是文啟二十三年七月十八日,你大婚的日子呀!”

“糟糕!”

看著顧曄遠去的背影,蘇瑤的第一反應就是,既然她來了,就要儘自已最大的努力讓顧曄活下來。

蘇瑤倏地站起身,顧不得房裡嫂嫂小姑喜婆一眾人等的反應,順手抓起椅子上的軟墊,提起裙襬就向顧曄追了出去。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今日顧曄被皇上深夜召進皇宮,是已經收到太子陷害的證據,硬是讓王爺承認通敵叛國的罪名,打了他一百大板。

次日又以顧曄私通外敵,通敵叛國的罪名,判處鎮北王府抄家流放。

“顧曄,你等等……”

追出去好遠,總算看到了顧曄那道紅色的身影。

顧曄停下輪椅,慢慢轉過身來,依舊聲音冷厲地說:“有事?”

蘇瑤急衝衝跑到顧曄身前,上氣不接下氣地連忙說道:“皇上在王爺大婚夜急召你入宮,我擔心你會遭人算計,請把這個軟墊偷偷墊在背後。”

算計!?

“你知道了什麼?”顧曄驚疑地反問蘇瑤。

被反問,蘇瑤一陣心慌。

怎麼說?怎麼說?蘇瑤心裡快速思忖著。

她總不能說自已是穿越的,瞭解這段歷史吧。那還不得被鎮北王府立馬當做妖孽把她給活活燒死。

思來想去,蘇瑤只能含糊解釋:“我的預感,你這次進宮,會遭人算計。”

“預感?”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蘇瑤都已經做好了被顧曄質疑的準備。

然而,顧曄並沒有那樣做,而是遲疑了一瞬,看了蘇瑤一眼後接著反問:“你還預感到了什麼?”

其實,顧曄從邊關回到京城這段時間,他也有常常有被人針對的感覺,尤其是皇上和太子黨的那些官員,和他講話,總是虛偽十足,陰陽怪氣,他的心中也隱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尤其是自已回京之後,好端端的就得了怪病,極度嗜睡,還像中了軟骨散一樣渾身無力,當御醫都說無法醫治時,他更有自已已經被針對的預感。

被反問後,蘇瑤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我說過了,只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顧曄的眼中,蘇瑤的解釋太過牽強,不過,這個時候他著急進宮,也沒有深入追問的時間。

於是,顧曄對蘇瑤冷冷說道:“好,你回吧。”

眼看,顧曄即將離開進宮,蘇瑤又忍不住焦急叮囑:

“相信我,把墊子悄悄墊在背後!千萬不要去後宮!。”

透過資訊整理,蘇瑤瞭解到,顧曄今夜進宮,皇上是先讓人誆騙顧曄進入後宮,以顧曄私闖後宮之罪,重打五十大板,後又以太子揭發通敵賣國之罪,又重打了五十大板,第二天才宣判鎮北王府私通外敵,通敵叛國,抄家流放北疆苦寒之地寧古塔的。而顧曄在流放第三天的時候,就因傷口感染高燒致死,他的家人也在之後不久陸續都死在了流放的路上,極其悲慘。

皇上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因為鎮北王功高震主,再加上太子構陷,皇上想除掉鎮北王府,免得將來鎮北王功高震主,逼宮奪權。

想到這裡,蘇瑤很替顧曄擔心,雖然她知道,擔心也毫無用處。一切的決定權都在皇上。

皇權至上的時代啊,就是這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是時代的悲哀。

蘇瑤覺得,她現在能做的都做了,至於顧曄能否逃過皮肉之苦,鎮北王府能否躲過抄家流放的悲慘命運就看鎮北王顧曄他自已的造化了。

顧曄有些遲疑,但還是伸手接過了軟墊。

轉身之際,顧曄又溫聲說了句:“天色已晚,你不用等我,早些休息吧!”

“千萬別忘把墊子悄悄墊在背後!”

蘇瑤再次叮囑。

再沒有得到顧曄的回應,蘇瑤只能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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