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沒立場
空氣有一瞬間的停滯。
鍾顏驚訝地張開嘴，“周庭嘉，你剛才說什麼？”
周庭嘉把餐盤往鍾顏手上一放，冷聲道：“出去。”
“周庭嘉，你說你心疼我？我沒聽錯吧？”鍾顏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嘴角勾著笑，“你心疼我，真的假的？”
“假的，都是假的。”周庭嘉從脖子到耳朵，幾乎瞬間紅了，他側頭，伸手揮了揮，“你出去。”
鍾顏撇撇嘴，端著餐盤，站起來，“周庭嘉，你這人真虛偽。”
周庭嘉跟她打嘴仗就沒輸過，此時卻難得語塞，看鐘顏走出房間後，才搓搓臉，低聲說：“這個鍾顏，情商真低，這麼追著問，誰會承認啊，我不要面子嗎？”
鍾顏邁著大長腿，把餐盤送回到廚房，李姨見她表情，臉上還帶著笑，問她：“發生什麼事了？這麼高興。”
鍾顏露出小白牙，神秘兮兮地湊近李姨，“ 我發現其實周庭嘉對我挺好的。”
說完，她開啟水龍頭開始洗碗。
李姨覺得很好笑，這麼明顯的事，怎麼鍾顏才知道。
她有心戳破，最後想想還是算了，搞不好這對小情侶在玩什麼情趣，她還是少摻和才好。
這天晚上，周庭嘉還沒回來，鍾顏接到了劉靈靈的電話。
“鍾顏，你知不知道，我們劇組很快要復工了！編劇導演全換！”
“真的假的？”鍾顏趕緊問。
“當然是真的，很快就會開見面會，據說劇本改了不少，投資也多了。”
“太好了！”鍾顏高興得不行，既然要改劇本，那她這個大反派，是不是也有機會改好一點。
掛了電話，鍾顏猶豫了好一會，終於鼓起勇氣給周庭嘉打電話。
自從上次那句“我心疼你”之後，她自覺和周庭嘉的關係親近了些，那這時候問他些內幕訊息，不足為過吧？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來。
“周庭……”鍾顏的話還沒說完，聽到對方嬌滴滴的聲音，“你好呀，鍾顏。”
竟然是陳婷玉的聲音。
剛才還滿懷期待的鐘顏頓時冷靜下來，她緊緊捏著手機，“婷玉？怎麼是你？”
“你找周總嗎？他喝多了，在休息，我看到你給他打電話，怕你有什麼要緊事。”陳婷玉的聲音雲淡風輕，帶著不加掩飾的坦然，“鍾顏，你有事嗎？”
就像被人迎面潑了一杯水，鍾顏跳動的心臟都感受到涼意，她本來還想問週週庭嘉什麼時候回來，猛然發現自已沒有立場，只能尷尬地笑笑。
“我沒事。”
“那好，拜拜鍾顏。”那邊乾淨利落地掛了電話。
鍾顏在黑暗的臥室裡坐了很久，難堪的感覺直到此刻才慢慢浮現，她突然想起，那次姚雪兒送宋柏川回家，她看著姚雪兒抱著宋柏川，自已像個局外人一樣手足無措。
當時她好歹還是宋柏川承認過的女朋友，而現在呢，她甚至不能對陳婷玉說一句質疑的話。
因為她沒立場。
因為她和周庭嘉什麼關係都沒有。
鍾顏又回憶起那天在辦公室門口，她看到陳婷玉和周庭嘉說話時熟稔的語氣，貼近的身體，她慢慢伏下身體，抱住自已。
那天晚上，鍾顏迷迷糊糊地好像聽到有人在開她的門，她慢慢睜開眼睛。
一陣濃郁的酒氣噴過來，門口兩個身影。
“我過去看她一眼。”這是周庭嘉的聲音。
李姨小聲勸他：“她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過了好一會，周庭嘉被李姨扶走了。
早上，鍾顏罕見地沒出房間，她窩在床上，聽門口不時有周庭嘉的聲音傳來。
終於，門被敲了幾下，周庭嘉站在門口，“鍾顏，你今天怎麼不給我做飯？”
“你吃李姨做的。”鍾顏背對他，淡淡開口。
“這段時間我吃你的飯已經習慣了。”周庭嘉手叉腰，“你可以給我做飯嗎？我昨晚喝了酒，只想喝點粥。”
“不可以。”鍾顏很快回答。
周庭嘉深吸口氣，幾步走到床邊，按住她的肩膀。鍾顏順從地被推得平躺在床上。
“你怎麼了？”周庭嘉仔細看她，發現她眼睛有點紅，“我昨天不在家，沒我你睡不著？”
鍾顏把他的手從自已肩膀上拿下去，“才沒有。”
周庭嘉沒看到她臉上閃過的失落，興致勃勃的跟她分享好訊息，想分享還故弄玄虛，“聽說你要進組了，怎麼樣，開心嗎？ ”
鍾顏勾了勾嘴角，聲音淡淡的，“開心。”
她穿著純白的睡衣，領子歪了點，露出一邊平直的鎖骨。
周庭嘉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渾身氣血翻湧，他錯開眼睛，“開心就快點起來，主創見面會不是在今天？”
鍾顏：“知道了，周總。”
“你叫我什麼？”周庭嘉伸手摸了摸鐘顏的額頭，“也沒發燒，在家發什麼神經。”
下午鍾顏準時趕到劇組的主創見面會，她和劉靈靈坐在一起，與上次冷冷清清的不同，這次房間裡擠滿了人。
“看來新找的投資人真有錢，請了這麼多人。”鍾顏低頭和劉靈靈蛐蛐。
她正說著，門開啟，一個鐘顏熟悉的人走了進來。
王明浩？他怎麼在這？
他一步步向鍾顏走來，“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王導，您怎麼在這裡？”鍾顏像想起了什麼，捂著嘴，驚訝道：“王導，難道您是本劇的導演嗎？”
王明浩聳聳肩，“看來是沒其他的可能了。”
他轉身走到名牌寫著“導演”的座位上坐好，他的周圍坐著副導演和編劇。
“想必大家已經聽說了，我們的劇不管是從內容還是形式都會發生很大變化。”王明浩清清嗓子，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鍾顏緊張地看著他。
“首先，我們會從原本的豎屏短劇形式轉成橫屏長劇。”
“那是什麼意思啊？”劉靈靈不解地問鍾顏。
“就是轉成電視劇。”
劉靈靈摸著胸口，壓抑著聲音，“我滴個老天奶啊！那我豈不要演電視劇女一號了？！”
鍾顏提醒她：“繼續聽。”
王明浩提醒助理給演員們發新改的劇本。
“你們看到劇本後會發現內容改動特別大，其中改動最大的角色就是羽飛雪。”
鍾顏懵懂抬頭。
王明浩和她對視一眼，接著說：“鍾顏飾演的角色，從人設到內容，都有非常大的改動，也將成為本劇的最大亮點。”
鍾顏又驚又喜地指著自已，王明浩笑著點頭。
她高興地劉靈靈抱在一起。
會議室的後門開了個縫，周庭嘉的身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