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長得那麼好看有什麼用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
美人心生惱怒,這股氣憤情緒一直難以壓抑,以至於聲音都大了許多。
整個鼎雲殿瞬間鴉雀無聲,從天劍宗宗主到旬山派掌門,再到各路劍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衛懷朔與那女子的身上。
人們對於強者和美人的故事,從來都是津津樂道的。
更何況是衛懷朔這種從來沒有香豔傳聞的強者,瞬間勾起了其他人的強烈好奇。
“你是誰很重要麼?”
衛懷朔顯然沒留情面,“難不成全天下的人,都必須認得你?”
他輕笑一聲,未再繼續說話,可在座各位都聽得懂,這是明顯的嘲諷。
在衛懷朔的世界裡,從來沒有男女之分。
只有識趣的人和不長眼的人。
顯然,面前的美人,屬於後者。
美人冷哼一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給了衛懷朔一個白眼,起身離開了。
眾人也不約而同地移開目光,接著進行各自的話題。
彷彿剛才發生的插曲他們根本沒看見一樣。
衛懷朔本就沒什麼參加無聊聚會的興致,與其聽著這幫飯桶嘰裡呱啦,還是血液的味道讓人容易接受些。
本可以中途離開,卻想到一會兒能看到楚亦的舞劍,便也忍了。
一個個無聊的表演揭過,終於等到了楚亦上場。
他換了一身紅衣,衣裳十分合身,像是特地為這場劍舞量身定做。
襯得他膚色更白,如同凝脂雪玉,入眼便知手感該是如何細膩。
漂亮的少年自打踏入鼎雲殿中,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一時間,殿中安靜得落針可聞。
紅色實在太適合他,像是熱烈綻放的花朵,不留餘力揮發自已滿身熱烈。
跟在他身後的,自然是一身白衣的雲墨笙。
兩人站在殿中,朝著周圍行了一禮,伴隨著七絃琴聲悠悠入耳,便聽得劍聲錚鳴。
像是兩尾相互追逐嬉戲的游魚,又像是天邊盤旋相依的鳥兒,像晚霞餘輝捱上潔白雲朵。
劍招流暢,似舞卻非舞,兼具美感的同時,又不失力量。
楚亦的進步很大。
從剛開始的三腳貓功夫,到現在已初具劍勢。
劍招沒有一絲一毫的錯處,更是和雲墨笙的配合極好。
兩人身形相錯,下一個動作,便是距離最近的一招。
而令人無比意外的是,本應該擦身而過,雲墨笙卻向前伸手,扶住了楚亦的腰身。
楚亦一愣,眼睛瞪大,給了對方一個不可置信的眼神。
怎麼回事?
兩人合練時也沒說會扶對方的腰啊?
他腰側還有癢癢肉,一碰就會癢,讓楚亦癢到想將人一劍挑飛。
可現在是在表演,自然不能將搭檔一劍挑飛,他咬住下唇,視線掃了眼雲墨笙的手。
想示意對方放開。
雲墨笙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旋即放開了手,並趁轉身之際,朝著衛懷朔挑釁地揚眉。
顯然是因為方才衛懷朔的挑釁不爽。
所以他也要挑釁回去。
衛懷朔握著酒杯的五指收緊,玉質酒杯爬滿裂痕,昭示著他並不愉快的心情。
兩人的劍舞完美成功,此起彼伏的掌聲響起,天劍宗宗主陸遷臉上也掛著滿意的笑容。
“不愧是我劍宗弟子,劍舞很不錯,你說是吧?李掌門?”
旬山派掌門李彥笑著喝盡杯中酒,“你們天劍宗的劍修,難不成都是這般弱不禁風?”
他哈哈大笑,“長得漂亮有什麼用?劍修靠的又不是臉蛋,難不成是用舞蹈取悅人嗎?”
李彥長相普通,屬於放在人堆裡找不著的型別,因此格外討厭長相好看的男子。
他盯著站在殿中央兩位容貌出挑的少年,內心湧滿了嫉妒。
憑什麼身手和修為都如此平凡的人,會擁有這樣好看的容貌?
男子,長得那麼好看有什麼用?
“取悅?”楚亦微笑出聲,“原來在貴派掌門眼裡,舞劍竟是俗氣至極的事情嗎?”
“我和師弟為這劍舞準備了七日,的確有許多不足,還請宗主指教。”
楚亦朝著宗主行了一禮,很懂禮數,他十分肯定,宗主一定會幫他們說話的。
畢竟劇本上寫了,宗主和旬山派掌門水火不容。
宗主不善的目光投向旬山掌門,“看來李掌門的審美一如既往,所以就連雅都欣賞不來,早知如此,便請舞姬跳舞了。”
表面話說得好聽。
可宗主的意思顯然十分明顯。
嘲笑旬山掌門沒有眼光,只知道沉於美色和女人。
宗主朝著兩人露出和善微笑,最後,視線定在楚亦的身上,“你不錯,叫什麼名字?”
“弟子幽劍峰楚亦,見過宗主。”
“長慈長老的弟子”,宗主陸遷了然點頭,朝著長慈的方向看了過去。
長慈真人沉迷拜神已久,整個人都神神叨叨的,此刻更是眼下黑青,像是陽氣被吸乾的模樣。
楚亦順著宗主的目光看去。
這是他頭一次看到他名義上的師尊。
準確來說,是頭一次看清這位師尊的正臉。
當初拜師的時候,讓楚亦覺得十分奇怪,甚至一度懷疑過對方不是活人。
可現如今,對方好好坐在下首品嚐靈果,雖神情呆滯,可顯然不是死人,也不像是傀儡。
宗主收回視線,而楚亦,也被雲墨笙帶著退出殿中。
楚亦跟著雲墨笙來到一個空亭之中,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方才你摸我腰幹什麼?我那裡很容易癢的。”
“若是出現差錯可就丟臉了。”
“吶”,雲墨笙緩緩掀起唇角,是一個看上去無比單純的微笑,“原來師兄那裡很敏感呀。”
他眯了眯眼睛,“那我記住了。”
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拉楚亦的手腕,卻被楚亦後退一步,後背撞上堅硬的胸膛,一回頭,便看到了本該在宴席中的衛懷朔。
“師兄?”楚亦心情瞬間變得很好,唇角揚起,“你怎麼來了?”
“不放心便跟出來看看”,衛懷朔眼底冷光幽幽,“這傢伙,是要欺負你嗎?”
他準確地在對方眼底看清了慾望。
慾望?
是那種想要將人完全佔用,完全供他自已使用的慾望。
兔子露出了本不該存在的獠牙,脫下不合身的雪白皮毛,露出了灰黑色的毛。
這才是真正的雲墨笙。
毫不掩飾自已的野心與慾望。
更確切地說,是對其他可能的潛在敵人,分外直接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