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身體好得很!
系統不可置信地檢查好幾遍。
好感度的確+1,如今成了16。
看來它的宿主比它想象的更會拿捏男人。
而更讓它不敢相信的是,一開始不吃這一套的衛懷朔,現在看起來……
竟然還有點兒愉悅?
這個世界可真魔幻。
可衛懷朔還是問出了方才一閃而過的想法,漆黑瞳色深沉晦暗。
“你就不覺得我殘忍麼?”
他似想讓楚亦清楚自已殘忍的那一面,將真正的自已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讓楚亦知道,什麼是真實的他。
他不想偽裝成雲淡風輕的溫潤君子,而是近乎破罐破摔般地,剝開一層血肉,呈現出久隔經年的暗傷。
知道他的醜陋,他的兇惡,他的憎恨。
他想看看,面對這樣的自已,楚亦又會展露怎樣的表情,說出怎樣的話。
迎上衛懷朔像是能將他看穿的目光,楚亦平靜回視,“師兄是為了我,若師兄不殘忍,死去的就是師兄。”
“而我,也會生不如死。”
他說這話時是平常少有的正經,沒有故意撩撥,沒有發瘋文學。
他近乎平靜地闡述出一個事實。
這裡不是法治社會,而是強者為尊的玄幻世界,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所以我不覺得師兄殘忍。”
他說完這句,自然地彎唇,弧度比昨夜的月亮更美。
“師兄”,他朝他伸出手,“我們快走吧,這裡血腥味太重了,聞久了頭疼。”
少年清潤的聲音如同涓涓細流,一點點撫平衛懷朔心底土壤的一簇簇惡意。
那惡意是對這世界的。
他常常怨恨,甚至是近乎惡劣的想,為何被滅族的不是唐家,不是其他家族,而偏偏是他們呢?
為何上天如此不公,讓好人滿門慘死,卻讓惡人遺害千年?
可此刻,那些滋生的惡意被楚亦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很好地安撫了。
他說他沒有錯。
看著攤在自已面前的手掌。
楚亦五指纖細而修長,由於最近十分練劍刻苦,虎口附近和指腹都有一層薄繭。
可卻絲毫不能影響他整個手的美觀。
他的指尖微紅,手心雪白,透著淡淡的粉色,很健康。
衛懷朔近乎於鬼迷心竅地,去牽他的手。
比起他的手來說,楚亦的手略微小些,更柔軟些,像是綢緞,又滑又潤。
十指相牽的瞬間,兩人的體溫竟也無限接近,好像真正地認識了彼此,朝著對方邁了一步。
衛懷朔牽著他御劍而行。
這種感覺對楚亦來說頗為奇妙,周圍風聲都好似聽不見,只能聽見心跳如鼓。
楚亦有點兒彆扭。
雖然說是他主動伸的手,但他絕對沒想到反派會把手握上來啊?!
而且,他這越跳越快的心臟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跳聲大的楚亦覺得反派可能都聽得一清二楚。
深呼吸了幾口,楚亦給自已順了順氣,終於心跳放緩了些,不枉他瘋狂調息。
楚亦此前一直覺得兩個男的牽手是件特別不爺們的事。
可如今事情真的發生了,心底卻湧現出一瞬隱秘的複雜情緒。
他不太能懂的複雜情緒。
複雜複雜著,就來到了天雍城。
御劍從天上往下看,如今時值清晨,人頭攢動,街市到處都是人。
擠來擠去。
你踩我一腳,我給你一柺子,愣是沒有落地的地兒。
最後,衛懷朔在瓦頂上收劍,便也順勢鬆開了楚亦的手。
手心殘存著楚亦的體溫,和他出的汗。
“怎麼出汗了?”衛懷朔看著他,“是經過昨夜身子虛弱的緣故?”
楚亦在反派的反問句裡,精準地捕捉到了“虛”這個字。
天大的笑話!
他怎麼可能虛?
況且,反派這句話,怎麼有點兒糟糕?
就在氣氛逐漸焦灼起來的時候,楚亦打腫臉充胖子,“不可能,我絕對不虛。”
“我身體好得很!”像是為了拼命證明什麼,“師兄不必擔心。”
衛懷朔也沒反駁他。
他只是伸手,自然地攬過楚亦細腰,帶著人平穩落到地面。
像是在飛一樣,十分神奇。
“前面有座茶樓,裡面的茶不錯,要不要嚐嚐?”
楚亦猛點頭。
確實,其實經過昨天那一遭翻滾,無論是他的腦子還是他的身體,都有點兒超過運轉了。
急需靜靜休息一會兒。
顯然,寧靜的茶樓就適合。
進了茶樓後,那夥計明顯是認識衛懷朔,直接二話不說,將人請上了二樓雅間。
雅間寧靜溫馨,夥計叫人來點上香,香氣從香爐中緩慢飄出,很快,便鋪滿了整個房間。
沁人心脾的茶香。
房間內有一軟靠,可臥可坐,一看就特別舒服。
楚亦伸手按了按軟墊,觸感舒適,用料精良。
他先是坐了上去,隨後發現這軟靠很長,能當床躺,便側身躺了下去。
“啊”,楚亦發出了一聲喟嘆,“這長椅好舒服。”
他歪在軟靠上,側枕著頸枕,整個人的姿態分外放鬆。
衛懷朔看清了他眼下的睏倦,便細心詢問道,“先睡一會兒吧,醒了在喝茶聽曲。”
“聽曲?”
楚亦原本快要合上的眼皮再次支愣起來,興奮道,“可不可以現在聽,要那種寧靜悠遠的曲子。”
“當然可以。”
很快,隨著吩咐下去,便有一女子抱著琴進了雅間。
隔著屏風,卻能看見女子婀娜的身姿,十分養眼。
楚亦認真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那女子的每一個動作都是經過訓練的,標緻而美觀,賞心悅目。
她彈得曲兒更是悅耳。
絃音輕輕如流水,流過溪岸,流過怪石,最後匯聚成海,要流到天邊去。
楚亦閉上眼睛,整個人處於極其放鬆的姿態。
周圍的環境有那麼一刻,讓他覺得安詳又幸福。
像是被一團雲朵棉花包裹住,一點一點飄向雲端去。
聽著聽著,他便睡了過去。
夢裡他好像變成了一條魚,在溪水中自在地游來游去。
可有一天他長大了,他並沒有變成一條大魚,而是變成了一隻癩蛤蟆。
且更要命的是,這癩蛤蟆追著天鵝想要啃,天鵝卻嘲笑他。
嘲笑的聲音到了耳邊,竟變成了反派的聲音。
天鵝說他虛。
楚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