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 章 微笑
“老師你怕影響什麼呢？被開除？”
“是的，周小樹媽媽，這件事情鬧大了，對大家都是一種損失。”班主任眼神晦澀的看著王薇，希望她在辦公室不要亂說話。
“那他的父母在哪裡？死了嗎？哦~，所以自已兒子管不了？”王薇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著馬嘉瑞的爺爺，調侃著孩子的父母。
“你竟然敢詛咒我兒子！我兒子是高官，哼，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馬嘉瑞的爺爺起身靠近王薇，滿是褶皺的老臉上瞪著不大的眼睛，怒氣衝衝地衝著王薇吼道。被班主任用身體攔著，使勁推著讓他坐回去。
“馬嘉瑞爺爺，請您不要激動。您再這樣鬧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周小樹媽媽已經非常剋制和寬容了，您還是儘快向她賠禮道歉吧，這樣事情才能解決。”一旁其他老師有人出聲勸解道，有男老師也走近過來幫忙按著馬嘉瑞爺爺，怕肢體衝突升級。
“呸！想讓我賠禮道歉？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我們馬家可不是怕事的主兒！乖孫，咱們走！”說完，馬嘉瑞的爺爺拉起馬嘉瑞，大搖大擺地準備離開辦公室。
兩人態度傲慢無禮，完全不顧及他人感受，彷彿整個世界都要圍繞他們轉似的。班主任見勢不妙，連忙上前阻攔。
王薇看著這一幕，心中十分同情老師，但也覺得無趣至極。她懶得再與馬嘉瑞爺爺這種人糾纏，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到周小樹身上。她小心翼翼地撥開周小樹頭部傷口周圍的頭髮，關切地問道：“小樹啊，頭痛好些了嗎？肚子餓不餓呀？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呢？”
“媽媽，剛才校醫老師給我用冰袋敷過了，現在已經不怎麼痛啦。不過確實有點餓了呢，我們可以回家吃飯嗎？”周小樹仰起小臉，強顏歡笑的看著媽媽，眼神裡透露出的難過都快溢位來了。
“別怕小樹，媽媽會解決的。我們偷偷買麥肯基吃吧，不和姐姐說，我們還得去醫院檢查呢，沒那麼快回家，明天給你請假怎麼樣？”王薇捏了捏周小樹的臉，用手指在他的臉上硬掰了個笑臉出來。
“好，我聽媽媽的。”周小樹咧著嘴含糊不清的回著王薇。
班主任仍然不依不饒地與爺孫倆理論，又在辦公室的門口經過幾分鐘爭執後，，馬嘉瑞的爺爺突然用力一推，毫無防備的班主任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好在一旁的同事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一臉不耐煩的爺孫兩個頭也不回的走了，整個場面變得異常安靜。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走向王薇母子，沉默不語的英語老師身上。而王薇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容，然後輕聲詢問周小樹的班主任：“老師，對於這件事情，你覺得有能力解決嗎？沒辦法妥善處理我就要用我的辦法了。”
面對王薇的詢問，班主任只覺得胸口彷彿有一股悶氣不斷翻湧，令她感到呼吸困難、喉嚨乾澀難耐。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後，她深吸一口氣說道：“這樣吧，我馬上聯絡馬嘉瑞的母親，請她明天務必親自趕到學校來共同解決這個問題。至於小樹媽媽，您可以先帶著孩子先行離開。”
聽到這話，王薇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緊接著，她站起身來，牽著周小樹的手準備走出辦公室。臨行前，周小樹忍不住回過頭去，只見班主任正雙手掩面，似乎正在低聲抽泣。
吃過晚飯回到宿舍的英語老師又打了次電話給馬嘉瑞的媽媽，
“喂喂喂，誰啊？”
“你好，馬嘉瑞媽媽，我是你孩子的班主任。兩個鍾前我打電話說過馬嘉瑞把同學打了你清楚的吧？”
“知道啊，不是孩子爺爺去了嗎？我忙著呢！”電話那頭傳來麻將洗牌的聲音，嘈雜的背景音中還有人在詢問怎麼了。馬嘉瑞的媽媽用手朝對方擺了擺，表示沒什麼。
“馬嘉瑞媽媽，我就直說了，對方家長丈夫也是吃國家飯的。剛剛她還拍了影片，說要報警，如果不好好處理甚至要去提交材料。你這邊現在有時間了嗎？”
“那又怎麼樣？”女人的語氣很是不屑。
“我突然想起來被打的孩子說過他的爺爺是當過指揮官有軍銜的人，你說呢？”聽到這句話，電話那頭馬嘉瑞的媽媽，一個肥胖穿著旗袍的女人怒然起身，把身邊的同伴都嚇了一跳。
“老師，那個不好意思啊。現在我下班了，我馬上過去學校啊。”
“馬嘉瑞媽媽，明天下午再約吧，現在都幾點了。不過對方家長剛剛被馬嘉瑞的爺爺好一頓罵走了，說是要去醫院給孩子做檢查出報告。”
“那老師方便把對方號碼發個簡訊給我嗎？我馬上去醫院看看。”
“可以，那我等下發給你，我也先下班了。”
“好的好的，麻煩老師了。”
“咋了啊，要走了？那不行啊，缺了一個人還怎麼打啊！”馬嘉瑞媽媽左邊的女人大聲不滿地喊道，大力把一張牌甩出，桌面上傳來咚的一聲。
坐在上座的女人眉毛微微皺起，開口說：“學校老師又叫你去了？不是讓你公公嚇嚇得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行，這次是尊大佛，我得趕緊去處理了。”
“究竟是什麼來頭？連你都搞不定的人可不多見了，難道是上頭有人？”馬嘉瑞媽媽右邊那位剛才一直悶頭吃葡萄聽著她和老師打電話的女人突然把目光投過來，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顯然，對於馬嘉瑞這回捅出的婁子，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位身材肥胖、滿臉傲氣的婦人向來如此，只有見到那些有權有勢之人時，才會低下那高傲的頭顱，像條哈巴狗一樣諂媚地搖起尾巴。如今碰上這種倒黴事，她自然巴不得聽個詳細，好讓自已樂呵樂呵。
面對這個一心想看自已笑話的所謂“閨蜜”，馬嘉瑞媽媽強作笑顏，選擇直接無視對方。她轉頭對其他人說道：“我等會兒叫阿碧過來頂替一下，今天就當是我請大家客了，下午贏得錢也都不要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馬嘉瑞媽媽賠笑安慰了牌友們後，徑直朝門口走去。她一邊走，一邊心裡暗罵：這個老公的好爹，肯定又張嘴閉嘴噴糞，淨給我惹事！這下可好了，要是對方真的較真起來，可怎麼辦才好……
“哎哎哎，這就要走嗎？”大嗓門的女人試圖挽留馬嘉瑞媽媽。
“別管她了，反正阿碧馬上就到。咱們一起去吃夜茶吧，今天難得這麼早就結束了。”吃葡萄的女人立馬反應過來，扯到了吃飯的話題上。
坐在上座的女人喝了口涼掉的茶水，不滿的吐了出來。看著馬嘉瑞媽媽離去的背影說到：“那吃榮記吧，等阿碧到了一起過去。”
“好啊！”剩下的兩個女人同時應了，談笑著吃著果盤。
王微牽著周小樹走出校門，站在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兩人坐穩之後，王微拿出手機撥通了點點媽的電話：“喂，阿雯。”
“微啊，怎麼樣了？小樹沒事吧。”點點媽瞄了一眼在客廳的兩個孩子，快步走向陽臺把門半掩著，低聲和王微講電話。
“我和小樹要先去醫院檢查一下頭部，可能要晚些時候才能回去。就麻煩阿雯你等會兒讓小秋吃完飯在你那兒把作業寫完，然後你帶她回家，可以嗎？我估計十一點之前能夠趕回來。”
聽到這話，點點媽說道：“哎呀，我們吃完了，現在在寫作業了。你說的真是太麻煩啦！要不這樣吧，我乾脆直接帶著小秋去收幾件衣服來我家住一晚得了，省得孩子一個人在家不安全。而且明天點點爸爸沒課，讓他開摩托車送孩子們去上學就行。”
王微一聽，覺得這個主意非常不錯，便高興地說道：“那真是太好了！阿雯，等你們有時間我請吃飯。”
“吃飯這個到時候再說，下午去學校談的怎麼樣了，對方不同意賠償嗎？”
“那個孩子的父母沒去，是他爺爺去的。蠻不講理連班主任都打罵，我按照你說的做了。”
“那怎麼樣？還沒效果？”
“有啊……”王微把她下午在學校如何處理、演戲的過程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坐在王微旁邊的周小樹突然想起他媽最近看的劇都是有情緒不穩定的女人，大概是在學著電視劇發瘋，還有他爸有那麼厲害嗎？
點點媽耐心的聽完了，贊同王微的做法。“這樣氣勢就到位了，老師要是給力說不定明天就能解決。”
“我也是這麼想的，阿雯，我快到地方了，你把電話遞給小秋，我跟她說兩句話交代一下。”
“好啊。”點點媽一邊答應著，一邊快步走進客廳。她輕聲呼喚著小秋的名字，讓她來聽電話。本來在一旁陪周小秋寫作業的點點正在亂塗亂畫，聽到王微打來了電話，筆一放湊了過來。
聽到電話裡傳來媽媽的呼喊，原本悶悶不樂的周小秋頓時精神一振，她滿心歡喜地回應道：“媽媽！你們要回來了嗎？”
傍晚聽到訊息的不快似乎瞬間消散無蹤，此刻的小秋心中充滿了關切。她迫不及待地問道：“媽媽，你和小樹現在怎麼樣了？一切都還好吧？”
電話那頭的王微嘆了口氣，回答道：“目前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我得先帶弟弟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看看他的傷勢如何。小秋，你待會兒記得帶上雯姨回家取些換洗衣物過來，然後洗個澡。今晚你就先留在點點家過夜吧，明天早上再跟點點一起坐叔叔的車去學校。”
小秋乖巧地點點頭，表示明白媽媽的安排。她依然牽掛著弟弟小樹的情況，於是忍不住繼續追問，聲音裡透露出一絲焦急：“好的，媽媽。那小樹到底傷在哪兒了呢？嚴不嚴重啊？”言語之中滿是憂慮之情。
“校醫說頭上磕了一下得拍個圖看看，身上淤青，小秋沒事的，我這邊到了先掛了。”
“嗯……，再見媽媽。”
“秋秋再見。”
嘟嘟嘟嘟……，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忙音，王微結束通話了電話。周小秋握著手機，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努力剋制自已，不讓眼淚流下來，但終究還是失敗了。點點媽心疼地看著周小秋，走過去蹲下，輕輕摟住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一刻，周小秋所有的堅強都土崩瓦解，她像撲進點點媽的懷抱，放聲大哭起來。
一旁的點點看著哭泣的小秋姐姐，心裡也很難受，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默默地走到周小秋身邊，緊緊地抱住她的後背。
洗完澡出來的點點爸嚇了一跳，怎麼回事，不是剛剛還好好的現在抱成一堆在哭了？
點點媽眼神犀利的示意他進屋待著，別問為什麼。點點爸接收到點點媽的訊號，默默地進房間，不過門開著聽著外面的動靜。
大約過了五分鐘，周小秋逐漸從悲傷中回過神來。她意識到自已哭得有點失態，不好意思地抬起頭，試圖停止抽泣。
由於太過激動，她竟然開始打起嗝來。點點媽見狀，微笑著遞上週小秋一張紙巾，然後轉身去倒了一杯溫水過來，溫柔地對她說：“來，小秋，趕緊喝幾口水順順氣。”
周小秋點點頭，接過水杯一飲而盡。溫暖的水流滋潤著她的喉嚨，也讓她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
“小秋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啊。我打算現在帶你過去收你的睡衣以及明天要穿的校服。時間已經不早啦，明天還得早起唸書呢。至於點點嘛，這次就不跟著一塊兒去咯，很快回來的，你先去洗澡。”點點媽催促著孩子們行動起來
聽到點點媽的安排，周小秋只是輕輕地應了兩聲，把水杯在桌子上放好，表示自已知曉並同意。一旁的點點卻緊緊拉住媽媽的手，並不想被落下。
但點點媽並沒有同意，和點點說沒幾步路，出去十分鐘而已。
這時，一直在房間裡的點點爸走了出來。他手上拿著點點的換洗衣物，對點點說道：“來吧，點點，爸爸把衣服都給你準備好了，趕快進去洗個澡吧。不然等會兒大家都要擠在一起排隊洗澡嘍。”說完，便領著點點走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