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是我來遲了。”
快八點的時候,小護士端了一杯牛奶走進病房遞給傅煙。
由於傅硯舟跟她說過會送牛奶過來,所以傅煙也沒多想,接過大口大口喝光光。
然後又在床上繼續翻書看。
過了會,就還不到半小時,她的眼皮開始打架。
沒有手機的這幾天她每晚都是看書,今天正好在翻一本聖經,她覺得一定是書的內容她沒悟明白,要不然怎麼能越看越困,到後來書上密密麻麻的字彷彿自帶重影,她看哪個都不認識。
沒一會兒就把書蓋在臉上沉沉睡去。
走廊。
頎長的身影從遠處而來,到了503門前時已經有人在等。
護士:“承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讓承太太喝下了。”
承易禮悶恩一聲,推開了一道縫隙。
女孩靜靜在床上躺著。
“你確定藥沒有副作用?”
護士:“承總請放心。”
承易禮點頭示意旁邊的周川。
周助會意的從兜裡摸出一個信封遞上,“我家老闆不希望還有第四個知道這件事,懂嗎?”
小護士惶恐的點點了頭,收下紅包一溜煙的跑了。
周川是來給承易禮送床墊的,等到的時候見承易禮突然叫了個小護士進來,要來一粒說是副作用很小的安眠藥。
他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見老闆放在了牛奶杯中,攪了攪,等化了後讓小護士送去503。
503誰不知道啊。
太太住的嘛。
不過老闆為什麼要給太太下藥啊,是不是因為太太睡不好?
那也不用偷摸啊。
又一次吃到大瓜的周川無人可分享,面上穩的一批,心裡彷彿有個上躥下跳的馬嘍在旋轉跳躍不停歇。
等走廊盡頭那間房佈置完畢,周川壓了壓激動的心,把承易禮簽好的檔案抱在懷裡,問道:“老闆,明天您是在這還是回公司?”
“最近幾天我都不去公司了。”
周川點頭,在手機上通知大家近三天的會議改為線上。
之前傅煙勞累過度住院承易禮也是這樣。
所有會議轉為線上,檔案也是他送來鏡熙讓老闆批,不過這次由於夫人選了家南郊醫院,離別墅和公司都有點遠,一來一回總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承易禮乾脆住下了。
知道傅煙不想見他,所以收拾了一個空病房出來臨時住著。
哎。
情字難解啊。
周助想到這幾天高強度的工作就受不了,找兇手和委託代理會議同步進行,本來當秘書的就沒幾天覺,老闆比他們還拼,咖啡一杯杯往會議室送,顧不上白天黑夜的忙,直到排查到英國有家旅館拍到了早上8點路過電話亭的可疑男子,strong帶人立刻出發。
正巧委託人也定下,承易禮著急回國,周川多留半天收尾。
看了看老闆眼下烏青的臉色,誰能不感嘆一句牛逼。
就這還回家熬魚湯。
魚都比他精神。
“還有事?”
承易禮突然出聲。
周川反應過來自已出神太久,連忙收拾收拾東西圓潤的run了。
-
入夜,洗完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承易禮踩著拖鞋去往傅煙病房。
南郊這家醫院本來人就少,骨科平時也沒什麼人住,再加上承易禮買下後將這層病人都換到了其他樓,眼下樓道都是空蕩蕩的,只有他的人和值班的醫生護士在。
推開門,他小心翼翼的將人抱起。
懷裡的人睡得沉,沒有什麼反應的靠在他胸口。
很乖。
和下午那會混著豎起刺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如果能一直這麼乖就好了。
沒走幾步就到了他的房間,將人放到床上後,他關了燈,只留床頭那一盞小燈。
承易禮知道傅煙不喜歡醫院的味道,早早在這間房開了淨化器,又換了張床墊,甚至叫人把家裡常用的薰香拿了過來。
劉伯和李嬸在家,聽到他的人說太太和老闆出去玩後也沒質疑,還欣喜的跟老太太報喜。
早在來之前,他就把傅煙住院的訊息封的死死的,一方面是怕爺爺奶奶知道擔心,另一方面是不想讓人來打擾。
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沒解決。
他不想橫生枝節。
昏黃的燈光下,承易禮看著熟睡的傅煙,愛意淌淌流轉於眸底,翻湧的情絲細膩又綿長,他那些不曾言之於口的情意從眼眸中翻流滾過,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
而後印在她的額頭。
唇瓣都是抖的。
親完後他向下,額頭相抵,手掌繞在她的後脖頸,指尖溫柔的婆娑。
“小煙。”他叫她,哽了一下,沒再說什麼,只是將她攬在懷裡,緊了緊。
他聽陸想想說了車禍的事情,沒想到就在青山公路,所以她是在老宅聽到他和奶奶說的話,出來後便撞車了麼。
是他不好。
如果那天他不去老宅,或者在離開前找到她就好了。
他看著她受傷的那隻腳,控制不住的想當時傅煙的狀態,會不會很害怕,撞到的時候疼不疼,是不是很怨他沒有第一時間回來。
“對不起寶寶。”他埋在她側頸,也只有在這個時候,知道她醒不來,他才放任自已把白天的情緒都宣洩出來。
手臂收緊,自責吞沒。
這是第三次在他的疏忽下傅煙受傷了。
第一次是婚後她疲勞過度住院,第二次是在拉斯維加斯被追殺,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早些時候他和傅硯舟對話時還在想自已到底有哪裡對她不好。
現在看來,好多。
好多都不好。
許是抓的緊,他聽到懷裡的人悶哼了一下。
“煙煙?”承易禮鬆了鬆手臂,以為她要醒,發現女孩還是乖乖的閉眼睡著,只是眉心皺了皺。
他抬手拂過,下一秒,聽到她喊了句“疼”。
“承易禮。”她喃喃說著,聲音低不可聞,但是他還是聽到了。
傅煙說,好疼。
男人腰桿僵直,泛著血絲的眼框頃刻間紅了一圈。
“對不起。”
他收緊手臂,埋入她的發,肩膀甚至在微微顫抖,低啞著顫聲對她說:“是我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