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眼中浮現一抹疑惑和驚訝,問道:“這些,也是劍氣?”
怎麼看都不像是,在白夜的認知中,劍氣基本都是一道光華弧形,可葉仙子周身的這些「劍氣」,與其說是劍氣,不如說是一把劍。
簡直跟一柄劍一模一樣!
也難怪白夜會驚訝,一般來說,劍氣揮出後,都會沿著軌跡朝目標掠去,若沒有命中目標,則會維持一會兒後消散了。
而葉仙子的劍氣,竟成了一柄柄透明的劍,不僅不會消散,反而還可以任由自身控制。
“對,此乃劍氣化劍!”
劍以葉仙子為中心不斷旋轉,一縷長髮如瀑布般流瀉,泛著淡淡的光澤,隨風輕舞,宛如一幅流動的畫卷。
“劍氣……化劍?”白夜垂下眼簾,思忖著葉仙兒的話語,眸子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不錯,這便是劍氣的下一境界,更深層次的劍氣!”葉仙子臻首微點。
“可是,劍氣的下一境界不是劍勢嗎?”
“不一樣。”
葉仙子搖了搖頭,隨即娓娓道來:“劍氣凝勢,確實可昇華為劍勢,但在那之前,劍氣本身還有更深層次的境界,便是劍氣化劍!”
“我明白了。”
白夜的眼神深邃而專注,內心像是被觸動了某個弦,開始泛起層層漣漪。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道:“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如何才能達到「劍氣化劍」的境界?”
聞言,葉仙子紅潤的唇角微微上揚,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弧度,就像是畫家精心勾勒出的傑作,美麗得讓人窒息。
“劍的數量繁如星辰,但這世間上,從始至終只有兩柄劍,小哥你可知是哪兩柄?”
白夜搖了搖頭。
“有形之劍,以及無形之劍!”葉仙子紅唇微啟,聲音宛如清泉擊石,珠落玉盤,清脆悅耳,讓人沉醉其中。
“世間只有兩柄劍,一柄有形之劍,一柄無形之劍。手中的劍便是有形之劍,心中的劍便是無形之劍。”
“有形之劍,肉眼可見、觸手可及;無形之劍,無形無質,無處不在!”
“若想達到劍氣化劍境界,則需領悟無形之劍,做到心中有劍,揮劍而出時,以心御劍!”
“就好比這樣。”
話音落下,葉仙子纖纖玉指隨心揮舞,她身邊的劍氣頓時隨心而動,劍氣如劍,帶著勢如破竹的威勢,凌空刺殺而去。
葉仙子甩了甩手指,漫天劍氣化散,一切歸於平靜,隨即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而無形之劍出於有形之劍。”
說著,她眼波流轉,深深看了一眼白夜,柔聲道:“小哥,我能說的只有這些,接下來的只能靠你自己去探尋了,不是所有問題都會有答案的,路在你的腳下。”
言罷,葉仙子展顏一笑,這一笑出塵絕世,顛倒眾生,美得令人窒息,然後朝小九淺笑道:“小九,我們到一旁玩去,別打擾到小哥。”
精光一閃,葉仙子拉著小九的爪子瞬間消失在原地。
只不過在消失的那一刻,卻見她微微開口道:“小哥,不要被有形之劍遮住了雙眼。”
很快,空闊的院落中,就只剩下白夜一人。
白夜神情平淡,靜靜地站在院中,腦海中不斷思忖著葉仙子的話,思忖著如何領悟無形之劍,做到心中有劍。
微風輕輕拂過,時間一點一點在流逝。
夜幕降臨,月色朦朧,銀色的月光灑在了白夜的身上,他的身子就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
無形之劍,出於有形之劍。
白夜的腦袋裡浮現葉仙子說過的話。
何為有形之劍?手中握的劍便是有形之劍。
可手中的劍,又為何物?
他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起斷冰劍和斷火劍來,如果不是葉仙子拐走了小九,他還真想喚來斷冰劍,好好端視一番。
想到此,白夜嘴角上揚,會心一笑,或許葉仙子早就想到這一點,所以才會把小九從他身邊拐走。
收回思緒,他緊閉著雙眼,心中一片寧靜,甚至能聽到微風吹過草叢、樹葉以及他身上的聲音,感受著大自然的呼吸和脈動。
風?
白夜微微一怔,似是觸控到了什麼。
風無形,摸不著看不到,但草叢、樹葉無不一在訴說風的到來,這一刻風就有了載體,於是,風便有了形。
心神沉浸其中,白夜渾然忘我,靜靜感受到風拂過他身體時的微妙感受。
這一刻,他醍醐灌頂,解開了心中的迷惑。
是啊,為何要執著於有形之劍呢。
無形之劍雖出於有形之劍,但兩者本意不同,就好比那風和草木,風藉助草木,向世人宣告它的到來,但風和草木卻不是同一物。
「草木」便是有形之劍,「風」則是無形之劍。
相比於摸得到的有形之劍,無形之劍更像是一種境界,這把劍,無法用肉眼看見,無法用手觸控,但它又無處不在,無所不能。
白夜的心愈發平靜,等到完全靜下來時,萬物俱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殆盡。
白夜身形挺拔如松,此時,一股無形的氣流在他身邊悄然流動,彷彿是從他內心深處湧動出來的劍。
他感受著那股氣流在身體的遊走,與他的氣息融為一體。
一種晦澀且玄妙的心境,躍上白夜心頭,心中似有澎湃的劍氣,在極致璀璨綻放,如同蠶蛹將要化蝶般。
轟隆一聲,體內的知一秘境繁文交織,銀光璀璨,血肉中迸發出神曦,講述大道的起源,闡釋劍道的奧秘!
突然間,白夜的體內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氣息,赫然睜開雙眼,眼神變得深邃而銳利,彷彿能夠洞穿世間一切的虛妄。
他伸出手,食指中指併攏位於身前,只聽得嘴唇開合間念著。
“劍氣化劍!”
嗡嗡的劍鳴聲瞬間作響,白夜的身體猛地一震,一股磅礴的劍氣從他身上噴薄而出,隨即化作一道璀璨的長劍,直衝雲霄。
劍隨心而動,那柄劍氣所化的劍,在空中翻滾洶湧,猶如一條巨龍在天地間肆意馳騁,震撼人心。
很快,白夜屈指一揮,劍氣如劍朝著一棵大樹盡情掠去,砰的一聲大樹被斬成兩半,應聲倒地。
白夜還想繼續揮舞著劍氣,卻不料劍氣只持續了幾息後,便是轟然破裂,化作光華灑脫一地,緩緩消散在天際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