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晉京郊的一處農莊裡。

廖湘貴再次醒來,掀起沉重的眼皮,入目是一片化不開的黑暗,微弱的燭火在他的榻前搖曳。

最開始他以為如今是夜間,隨著大腦逐漸清明起來,注意到四周都是密不透風的石壁,他這才發現這是一間陰暗的密室!

大腦空白半晌,還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直到他微微撐起身,細小的動作牽動周身鎖鏈,瞬間讓他動彈不得,化膿的小腿劇痛傳來,冷汗滾滾滴落。

霎時間,臉色變得蒼白,他呆呆地躺在冰冷的石床上,愣神地看著漆黑的天花板。

他為什麼還活著?

是不是死了就可以見到父親和他?

可是,他還沒有為他們報仇……

藍墨琛還活著!

陡然間陰戾侵蝕雙眸,心裡劇烈地戰慄著,雙目瞬間染上鮮紅的血絲。

他的阿徵死了,他為什麼還能活到現在!

不知躺了多久,石室的門終於從外面被推開。

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定住,廖湘貴知道是誰,閉上雙眸不願意去看他。

“堂堂南晉國皇帝,當真是一言九鼎,你以為,用這種卑鄙的手段藍墨琛就不會知道真相?”

藍墨澤粗魯地將他拉起來,一隻手掐著他斷掉的那條腿,惡狠狠地開口。

“你在威脅朕?嗯?就算他知道又如何?朕現在是皇帝,他的母親在朕的手上,他知道了又能怎樣?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

說著,丟垃圾一般,嫌棄地將手中的人重重地扔回榻間。

“哈哈哈……”

廖湘貴突然笑了起來,唇角噙著一抹鮮紅,那佈滿疤痕的臉越發猙獰可怖。

“藍墨澤,你怕了!你怕你的皇兄手握兵權,你怕你這偷來的皇位坐不穩吧……哈哈哈哈……咳咳……”

廖湘貴磕磕巴巴的說著,到後面劇烈地咳嗽起來,但他彷彿什麼都感受不到,只不停地笑著。

笑著笑著,廖湘貴眼角的淚緩緩滑入鬢角。

他不知道自已拖著這副殘破的身軀還能撐多久,但他一定會在臨死前傾盡全力,給那人重重一擊。

然而,此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石室內一處狹小的縫隙中,一道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攝政王府內,

司琰正懶洋洋地躺在藍墨琛書桌的一角,露著肚皮,曬著太陽!

藍墨琛則伏在案前,處理近幾日斷崖谷送來的全國各地的信件。

門外響起魅影冰涼的嗓音。

“參見王爺,屬下魅影求見。”

“進。”

二人的動靜吵醒了原本做夢調戲仙娥的某狐狸。

伸出爪子,擦了擦嘴角淌出的口水,一雙水眸定定的望著堂中施禮的人。

魅影腦海中閃過某個片段,是蕭琰那日與藍墨琛切磋的場景。

那少年也是如現在這般,噙著一汪清泉般透亮的眼眸望著他。

藍墨琛見人半天不開口,輕咳一聲,出聲提醒。

“不是讓你去查廖湘貴,你如何回來了?”

魅影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正身回答道,“回王爺,屬下跟隨那批刺客進入宮中,廖湘貴就被關在之前囚禁您的那間石室裡。

似乎,廖湘貴是知道些什麼,不敢讓您知曉,才拿來威脅皇帝。”

說著,便將二人的對話向著主位上的人複述了一遍。

藍墨琛聽完,眉頭輕輕皺起又鬆開。

“今夜你帶人將他截回來,明日本王親自審問,倒要看看還有什麼是能威脅本王的!”

“是,屬下告退。”

話落,墨色身影一扇,便消失在原地。

司琰又恢復它傲嬌勁十足的招牌動作,身後小尾巴高高豎起,悄悄挪到藍墨琛身側,用腦袋蹭了蹭他的下頜。

男人摸了摸狐狸尾巴,看著乖巧在自已手邊窩著的小傢伙,寵溺一笑,繼續低頭處理公務。

某隻小隻悄悄伸出一隻爪子,沾了沾墨汁,在那白色的宣紙一角留下了一個完美的印子。

接著,直接將那張紙整個扒拉出來,彷彿做了標記,這紙就成了它的。

藍墨琛無奈地拍了拍狐狸腦袋,卻也並沒有計較。

只見小家狐尾尖沾著墨汁,背對著自已,在上面寫寫畫畫半天。

在轉過來時,小爪子,還有嘴角,肚皮都被甩上了墨汁。

男人輕笑著,想要替它擦拭乾淨,卻被一個靈巧的躲避閃開。

小狐狸叼著那張紙,有模有樣地來到男人面前,松嘴,紙上的內容躍然眼前。

畫面並不複雜,一條寬闊的大河,四周雲霧繚繞,似乎不是人間的景象。

河邊是一隻活靈活現的狐狸,還有一條像蛇一樣的巨獸。

定睛一看,那巨蛇不僅長著五爪,頭上也有一雙威風凌凌的長角,與皇帝身上的龍相似。

藍墨琛不明白它這幅畫的含義,這隻狐狸顯然是它自已,那這龍又是誰?

抬眸,目光中閃著疑惑。

司琰就知道他看不懂,伸出爪子,指一指他,再指一指自已。

藍墨琛驚奇道。

“你是說,這是你和我?”

司琰一邊點頭,一邊遞給他一個讚賞的目光,彷彿在說,阿墨真聰明,就是這樣!

藍墨琛驚訝地張了張嘴,他不知道該怎麼給小傢伙解釋“龍”這個字眼在人間有多敏感。

僅憑這張畫便足夠參他一項謀逆的罪狀。

男人小心地將畫摺疊起來,收進懷中,放在胸口,緩聲道,“阿琰,我喜歡這幅畫,就給我好嗎?以後也只給我一個人畫畫好不好?”

小狐狸懵懵懂懂地點頭,看著藍墨琛將它的畫愛惜的放進懷裡,心中更是被滿足感塞滿。

月黑風高夜,心驚聞犬吠。

魅影從宮中出來,將手中拎著的人丟進刑房,交代一聲,便準備回紫竹院。

腳下步伐卻不知不覺來到了藥香亭外。

他不知道已經第幾個晚上站在這裡過夜。

連日來,他不斷用完成任務來麻痺自已。

強迫自已不去想那人。

剋制想要去藥香亭看他的衝動。

欺騙自已,一切只是時間問題,所有的感情都會變淡。

然而,他想錯了。

心中的思念在越發強烈,想要見到的慾望也一日高過一日。

一想到某種永遠失去的可能,心就像被箭矢射穿一般,疼痛煎熬。

可當初確實是蕭雲先動了離開的念頭。

甚至,後來他找到他時,被告知已經娶了妻子。

現在的他,就像一個矛盾體,想要衝上去問個清楚,為何他都已經放棄了,卻還要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又害怕聽到自已難以接受的答案。

可……這麼多天過去,他就那麼面色蒼白的躺在那裡。

他怕,所以不斷逃避,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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