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的天穹懸掛在頭頂上,太陽朦朧地睜開了眼睛,俯視著在世間裡沉浮的眾生。
谷饒看著背對著自已的何沐說道:“哥哥,爺爺他的心臟病復發了,盧爺爺已經先送爺爺回普里了。他特地囑咐我,讓我等你一起回去。”
正在專心致志收拾東西的何沐聞言,擔憂而又急迫地轉身回道:“什麼?那我們現在就走!你定票了嗎?我們……”
谷饒看到何沐驚慌失措的樣子,一把拉住了何沐的手。
“哥哥,你別急。爺爺他沒事,只是心臟有點不舒服。我們先去旅館拿你的東西,我讓我的經紀人幫我們訂票了,我們拿上東西立刻就走。”
“好,那我們現在去吧。”
昨天晚上。
“弗弗,你怎麼了?”
谷弗看到滿盤皆輸的棋盤,抬手捂住了心臟的位置,低頭自閉。
盧崤一看,嚇得立馬衝到了谷弗的身側低聲詢問道:“弗弗,你心臟不舒服嗎?”
谷弗本想嚇一嚇盧崤的,看到對方害怕的表情後,也不忍心了。
“我沒事,我剛剛就是氣的。”
盧崤自責道:“是我不好,我不該氣你。”
“我沒氣你,我氣的是我自已。”
盧崤還是不放心,一把把谷弗拉了起來,正色道:“不行,我們現在回普里。我不放心,我再給你檢查一遍。”
“哎哎哎等等,我倆孫子都還在這兒呢。”
谷弗企圖做最後的掙扎。
不開玩笑……不論檢查結果如何,這老傢伙都會開始給我吃和尚餐了。
盧崤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我才不管他們的……”死活。
在看到谷弗逐漸幽深的眼神後,盧崤從心地遲鈍了一下,把後面的兩個字吞了回去。
“我一會兒讓谷饒把你的乖孫帶回去。我們現在走吧,弗弗。”
“大晚上的,我困。”
“我揹你,你趴在我背上睡會兒,我們很快就能到了。”
谷弗看到盧崤著急的神色,笑了一聲,只好答應了他。
“好。”
那你可要背好了,老傢伙。
普仲海邊旅館。
聶浮看到何沐和一個高大的有點熟悉的身影並排走了過來。
何沐也看到了在前臺坐著算賬的聶浮,幾步走到了聶浮的面前,感激道:“謝謝你前幾天的照顧,我現在要離開了,來找你退個房。”
聶浮失落地應了聲:“好。”
何沐對著聶浮禮貌性地笑了笑後,轉身看著谷饒說道:“阿饒,我自已上去收拾吧。你在下面等我,我很快就好。”
谷饒點了點頭,溫柔地回道:“好的,男朋友。”
後面三個字的字音咬得格外的厚重。
何沐聽到了男朋友的這三個字,紅了耳朵,急匆匆地上了樓。
谷饒收回了注視著何沐的眼神,將其轉到了眼前有些青澀的聶浮身上,語氣正式而又感激地說道:“謝謝你照顧何沐。”
聶浮從“男朋友”的三個字的震驚和失落中掙脫了出來,忙不及地擺了擺手,“不用謝。”
兩人又坐在了擺在客廳角落的沙發上聊天。
聶浮小心翼翼地開了口:“您很像一個人。”
谷饒抬起了低垂的眼眸看著聶浮問道:“誰?”
聶浮仔細斟酌著自已的言語,最後還是直白地說了出來,“F國的谷饒,那個影帝。”
谷饒聞言,也沒有作隱瞞,“嗯,我是。”
“可是以前也沒聽說過您有……男朋友。”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聶浮有些難過地攥緊了手掌。
“抱歉,是我越界了。”
“沒關係,你照顧了何沐,是個好人。”
谷饒交握著的雙手分開放在了腿上,又繼續說道:“能麻煩你幫我們兩個先隱瞞一下嗎?我暫時沒有要公開的打算。”
何沐這時恰好提著行李箱下了樓,聽到了這句話,腳步停在了一樓到客廳的樓梯上,身形搖晃了一下。
我們的……關係見不得人嗎?
果然……你騙我。
何沐緊閉嘴唇,闔上了眼簾,右手放開了拉著的行李箱,任憑它滾落到了樓梯底下。
太陽是照不進海市蜃樓裡的。
兩人都聽到了聲響 ,趕緊起身檢視情況。當他們看到何沐的神情後,大概也猜到了何沐剛剛聽到了什麼。
何沐呆愣著站在樓梯上,谷饒眼神堅定地走向了他。
聶浮也準備抬腳走上去的時候,及時止住了自已的步伐。
他是他的男朋友,我是一個好人。
聶浮沮喪地拉起了倒在一旁的行李箱退場。
緩步走到何沐站立的階梯後,谷饒將人摟進了懷裡,眸裡瀰漫著濃濃的愛意,語氣飄忽地說道:“哥哥,你說過信我,可你到現在了仍舊不信我。我沒騙你,我只是現在保護不好哥哥,不是不想公開,是不敢公開。你等等我,再等等我。”
何沐瞳仁震顫了一瞬,唯一的顧慮被打消後,也開始自責了起來,哽咽道:“對不起,我……我不該這樣,我明明說好要信你的。我……我……我控制不住自已不去想。”
谷饒用左手托起了何沐的臉,右手為其輕拭去了淚痕,細心安撫道:“不怪哥哥,怪我。怪我沒有這個能力保護好你,實在不行我退圈,這樣他們就不能傷害哥哥了。”
何沐聞言,搖了搖頭,趕緊說道:“我猜到你就是聶先生說的那個很有名的演員了,你不需要為我放棄你的前程,我也會為了我們努力的,你相信我。你也等等我,再等等我。”
谷饒看著眼前一本正經跟著自已做出承諾的何沐,咧嘴一笑:“好啊,哥哥,我信你。我們一起努力。”
谷饒將手放下,左手牽著何沐走下了樓梯,“哥哥,我們回家吧。”
“好。”
何沐給聶浮道了別,從他的手中接過了行李箱後,就同谷饒走向了去機場的車。
要珍惜每一次相見的機會,畢竟,我們誰也不知道,那是否是最後一次會面。
聶浮攥緊了手裡的現金,那是何沐給的賠償金。
看著兩人越走越遠的身影,聶浮斂下了眼裡的不甘和不捨,轉身向前臺走去。
今天的賬還沒算完,得抓緊,下午還得去添點東西。
“您好,請問您是來住店的嗎?”
又有一個客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