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在了另一家餐廳吃飯。
周今衡取消了飯局，陪著舒妮一起。
昨天才鬧脾氣大吵了一架，今天便又受了周今衡的恩惠，再次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舒妮沒有主動道謝，氣氛隨著服務生拿著選單走出去而安靜下來。
他們還可以忍受，謝芙卻受不了這種僵冷的氛圍，她主動笑吟吟開口，“周先生，謝謝你剛才幫忙，其實都怪我，那個人是我惹下來的，是我非要拉著妮妮去試鏡，才……真的對不起。”
“不要緊。”周今衡是個善解人意的，尤其對她們這樣的小姑娘，更不會有半點責怪的意思，“你們沒事吧，那個人有沒有弄傷你們？”
雖然問的是你們。
可他的目光卻落在舒妮的身上。
“我沒事。”謝芙說著，用自己的胳膊肘捅了捅舒妮。
怎麼說周今衡也是她的小叔叔，怎麼輪到自己在中間打圓場了？
這氛圍太古怪了。
除了剛才無可奈何的求救，舒妮便再也沒有跟周今衡說過一句話，反倒是周今衡，秉性柔和，哪怕昨晚遭遇了舒妮的冷臉，那條道歉資訊發出去也沒得到回覆也不在意。
今天沒有吝嗇自己的幫助。
這樣的男人，是少見的，更是珍貴的。
謝芙是局外人，自然看得清楚明白，可舒妮卻一味賭氣，“我也沒事，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完她自己又覺得彆扭，低下頭喝水。
“總之剛才謝謝你了。”
就連道歉也沒有看著周今衡的眼睛說。
可週今衡表現得卻像是毫不在意似的，“沒關係，幫你不是應該的嗎？”
他的語氣那麼溫柔，看著舒妮的目光也溫柔珍潤，謝芙在旁看著都快要陷進去了，舒妮卻不為所動，像塊木頭似的，擔心的只有吃的什麼時候上來。
哪怕周今衡的眼中只有舒妮，可剛才謝芙所說的話他也聽到了耳中。
這會兒又重新提起，“剛才說起來的試鏡是什麼，你們去參加試鏡了，不是還在上學嗎？”
“老師說如果有大製作的戲開拍，可以讓我們去試鏡一些小角色，長長見識，提前學習一下，”謝芙斟酌著回答，“而且我們試鏡的那場戲是在寒假，不耽誤學業的。”
“所以沒有透過？”
“那個梁總……是那個戲的投資方，就個大色狼。”
說起這點，舒妮同樣憤憤不平，難得接了謝芙的話，“我看不止是他一個，像他那個年紀的男人，有點錢的，不都想佔漂亮的女人的便宜嗎？難怪蔣辭哥他們說當演員不好呢。”
“……他那個年紀的男人？”
梁總要比周今衡大個三四歲，但也是差不多的年紀。
舒妮這麼說，顯然是將周今衡一起亂棍打死了，他深感冤枉，“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個樣子，如果你們真的想接一些戲，我記得我有個朋友有部戲要拍……”
不等周今衡說完，舒妮便拒絕了。
她好不容易從周今衡家裡搬出來，可不想再因為工作被他牽制住，“算了吧，我可不想進組以後被那些人說是走後門的。”
“妮妮……”謝芙知道她是心高氣傲的。
也理解。
畢竟她長得漂亮，不用等畢業，就有一大堆經紀公司等著籤她捧她，可娛樂圈裡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孩子，她總不能這麼一直下去的。
不過好在她家底雄厚，又有周今衡這樣的人護著，前路再怎麼都不會艱難到哪裡去的。
“那好。”周今衡並不強迫她們，“你們考慮好就好，不過可以不用說是我介紹的，你們自己去，這樣總不會被說閒話了。”
好不容易等到上菜。
舒妮才將話題扯開，被周今衡從流氓手下搭救出來是一回事，但在其他方面，舒妮還是想要靠自己，不想仰仗他的能力。
-
飯後從餐廳出來已是黑夜。
謝芙很識趣，自己打了車回去，沒有麻煩周今衡送。
舒妮上了周今衡的車子，不想跟他聊什麼，便一直沉默下來，坐在後排，靠著車窗，面孔上不斷有一閃而過的霓虹光斑。
“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哪怕道歉的微信發出去了，可只要沒得到舒妮的回覆，周今衡便不認為自己被原諒了。
他的道德感太強。
強到給自己上了枷鎖都不知道。
“別再說了，你不是已經道歉了嗎？”舒妮睜開眼睛，眸子很漂亮，像是懸掛在天上的月亮，“你這個人，怎麼總是這麼小心謹慎，如履薄冰的？”
原來她看出來了。
周今衡有一愣，接著又微笑，“謹慎點不好嗎？免得哪天惹你生氣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沒有那麼小氣，更不會天天生氣。”舒妮轉過臉，看向了車窗外，“何況就算真的生氣了，一會兒就好了，如果真的生氣，今天就不會求你幫忙了。”
“我知道。”
周今衡模樣認真，將紳士風度貫徹到底，“可就算這樣，我多嘴管了你的事情就是不對，是我的錯，就算你不生氣，我也應該道歉。”
他簡直……是挑不出任何缺點的。
舒妮看著周今衡，心臟猛地往嗓子眼衝撞著，厲害到快要將心口撞壞了，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
燥熱、急迫、坐立難安。
好不容易到了公寓樓下，舒妮像逃似的下車，周今衡看著她的背影，輕言細語了句，“雖然你搬出來了，但是祖母很想你，如果有空能不能麻煩你去看看她，她一個老人家，有些孤獨。”
“……我知道了，我可不是那麼沒有良心的女人。”
進了電梯，暖氣覆蓋在了面板上，舒妮猛地緩了一口氣，想起剛才盯著周今衡時心悸的感覺，實在太要命。
回了家，進了房間。
開啟包才發覺手機被落在了周今衡的車子上。
周今衡同樣看到了舒妮的手機，叫羅叔將車開回去，要給舒妮送手機時，螢幕亮了一下。
是謝芙的訊息。
訊息閃動了下，寫著：【周先生是不是喜歡你啊，我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