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往兩人杯中倒酒,一邊又灌醉自己。
舒妮一手搭在鬆鬆肩上,像是教育自己的妹妹那樣苦口婆心,“鬆鬆,我告訴你,信什麼都別信男人,搞什麼都沒有搞事業來得划算!”
這是明顯的醉了。
鬆鬆跟魏家池對視一眼,後者倒是見怪不怪,只是舒妮鮮少提起男人這些事。
在他們眼中,舒妮就個單純直率又討人喜歡的小姑娘,沒想到她心裡還掩藏著這麼多傷心事。
“好了好了,先別喝了。”魏家池將舒妮的酒杯奪走,“咱們先回去,你每天喝這麼多第二天早上浮腫還怎麼拍戲?”
在劇組的女演員都格外講究這一點
別說酒了,如果第二天要上鏡是連水都不敢多喝幾口的。
像舒妮這樣肆無忌憚的還是頭一個。
舒妮喝的太多,忍不住要吐,魏家池跟鬆鬆一起將她扶到洗手間門口。
鬆鬆帶著舒妮進去吐,魏家池在外等著,順便打電話通知司機將車子開了過來。
剛掛電話,便看到有人走了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魏家池便瞥過了眸子,裝作沒有看到,連招呼也懶得打,就算同在一個劇組,又是男女主角,可到底是有恩怨,彼此也都不是好相處的。
尤靖雪卻沒當作沒看見直接離開,她站在洗手間門口,打量著魏家池,半刻後嗤笑了聲,言語譏諷著,“沒想到你口味變了,現在喜歡這一掛的小姑娘了,真不怕別人說你老牛吃嫩草。”
對待舒妮時魏家池是一副前輩模樣,穩重大方。
可對待尤靖雪,他就沒什麼好臉色了,“在圈子裡也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個聽風就是雨的性格,難怪沒長進。”
“你……”
話還沒說完。
被鬆鬆扶著的舒妮搖搖晃晃從裡面走了出來,她迎面遇到尤靖雪,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花曼的演員。
“花曼姐姐!”她醉了,醉得一塌糊塗,不管不顧便撲到了尤靖雪懷裡,像個小粉絲似的激動的上躥下跳,“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你也來喝一杯嗎?我們一起吧。”
被舒妮這個樣子嚇到。
尤靖雪站著一動不動,低頭看著懷裡小姑娘紅撲撲的臉蛋,頗為無奈,倒也氣不起來了,抬頭看向魏家池,“還不把她拉走?”
魏家池伸手去拉,卻反被舒妮握住手腕搭到尤靖雪手背上,“這樣……這樣才對,你們就是天生一對,雷都劈不開,你們必須給我在一起……”
手跟手剛一觸碰到便被電到似的彈開。
魏家池後退要去拉舒妮,“別胡鬧了,快回酒店。”
“我才沒有胡鬧。”舒妮指著魏家池,“老師,你耳朵紅了,被我猜中了吧,你為什麼喜歡不說,為什麼要藏著掖著,大男人改做不敢當,算什麼男人,你算什麼男人——”
她突然癱軟了身子往下滑,嘴裡囁嚅著的,卻是周今衡的名字,眼角也因為傷心而沁出了淚花。
好不容易將舒妮送到酒店。
鬆鬆又向魏家池賠禮道歉了一番才結束這場鬧劇。
可舒妮沒過一會又醒來,在裡面大吵大鬧不知道說些什麼,鬆鬆睡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動靜趕了過去。
舒妮正拿著手機貼在耳邊,一邊哭一邊吵鬧著。
“妮姐,妮姐。”鬆鬆跑過去要搶手機,舒妮揮舞著手,卻被鬆鬆按下去。
聽到沒了舒妮的聲音,周今衡沉著冷靜的嗓音才從話筒裡傳出來,“她又喝多了?”
一聽到這個聲音,鬆鬆如臨大敵,神經都緊繃了起來,“是……周先生。”
“照顧好她,最近別讓她胡來了。”
“是……”
可舒妮哪裡又是她一個小助理都管的住的,可誰讓周今衡給的那麼多,她就算管不住也要硬著頭皮去管。
-
睡眠被就輕,被舒妮這通電話吵醒,周今衡便再也睡不著了。
抽完煙煩悶還是沒有緩解。
耳邊彷彿還回蕩著舒妮的哭聲和質問。
她問他,為什麼取消婚約就這麼傷心,跟她分手就一點不傷心。
她問他,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她。
她還問他,到底她要再長多少歲,才不是他眼裡的小孩子。
舒妮的問題,周今衡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下樓從酒櫃中拿出酒,倒了一杯灌下,接著第二杯,第三杯,他很想醉,醉了便能夠不管不顧,甚至也可以像舒妮這樣發酒瘋,打電話告訴她。
跟她分手,他很傷心,婚約是假,只有跟她才是真的。
他喜歡她,很喜歡,喜歡到不想耽誤她。
在告訴她,不管她多少歲,他都喜歡她。
可週今衡知道,有些話就算是醉了都是說不出口的,或許是一通電話的緣故,又或許是今夜的酒怎麼都醉不了。
周今衡忽然很想看舒妮一眼,哪怕遠遠的,看看她在劇組裡過得好不好,開不開心。
訂了當晚的機票,周今衡換了衣服,連夜飛了過去,到達時已經是清晨,片場正是忙碌的時候,道具組服裝組,今天要拍的景也迅速佈置了出來。
舒妮宿醉,可好在早上並沒有她的戲,可她還是在清醒過後收拾好來了片場,先跟魏家池道了歉才回去。
平常哪怕沒有她的戲,她也會到片場來看前輩們演戲,能學到一點,對她來說都是很寶貴的經驗。
從早忙碌到深夜才收工,卸下妝容,換下戲服,舒妮累得活動著肩頸,鬆鬆在後幫她拿著揹包,兩人一同上了車。
車子剛駛出片場,舒妮才驚覺手機落在了化妝室。
“停一下,我去拿手機。”
鬆鬆自告奮勇,“我去吧姐。”
“沒事,幾步路的事。”
舒妮推開車門快步往回跑,剛跑過馬路,路過停車場,便看到了一抹極度熟悉的背影,幾乎是片刻他便剎住了腳,愣愣的看著那個正要上車的身影。
就是周今衡,不會有錯。
張了張嘴,舒妮突然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他來這裡,或許是有別的事情,總之不會是來找她的。
她又有什麼好自作多情的呢?
苦笑一聲,舒妮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徑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