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感冒在劇組根本算不上事。
一旦成名。
生著病趕戲反而是發作文章，誇自己敬業的好機會。
對舒妮這樣的小演員，更不會通融，肯給她一天的休息時間便是劇組仁慈了。
第二天聲音還嘶啞著，便要繼續趕通告。
好在她這一篇章拍完，後面便只有零零散散的戲，不算多，可以好好養病。
熬到凌晨才下戲。
劇組裡許多工作人員結伴去片場外的小吃街吃宵夜。
舒妮卸了妝。
本就精疲力竭，本想回到酒店休息，卻被謝芙拉著跟一群人去吃宵夜。
“你不知道，我們這才是剛起步，正好還能吃點東西。”謝芙一邊說一邊感慨，“你不知道，那些成了名的明星，每天除了吃草就是吃草。”
舒妮沒力氣。
趴在她肩頭敷衍地點點頭。
比起吃東西，她現在更想回去睡上一覺。
到了小吃攤上。
幾個組裡的攝像大哥，還有道具組的工作人員先點了啤酒，謝芙拉著舒妮跟其他幾個小演員坐在一起。
這個組裡的大多數人要比舒妮想得好得多。
一坐下來便爭先恐後關心著她的病情，還讓小吃攤老闆倒了熱水給舒妮。
“那天的戲我都看了，你明明第一條就很好了，還一直讓你跳水。”
那天只有三五度。
頻繁跳水，不生病才怪。
“是啊，真不知道導演怎麼想的。”另一個男演員吃著花生米說著，“我看啊，就是人家咖位大，才這麼縱容著來欺負小演員，咱們不容易啊。”
舉起酒杯。
“來，敬咱們的不容易。”
所有人齊齊舉杯。
雖然舒妮不能喝酒，但以水代酒是沒什麼問題的。
剛喝完一杯。
人群裡有人乾咳著提醒。
“不過這個也是演員該做的，你可別亂造謠，咱們組裡做什麼都是為了戲好。”
說著。
他看向旁邊攝影那一組。
裡面有女主角的人，要是被聽到了可就難做了。
舒妮扯扯唇，跟著發笑，“沒關係的，只要最後成片的效果好，我跳幾次都應該的。”
她這才明白什麼叫作人情冷暖。
“不過之前因為我耽誤了片場的進度，今天你們想吃什麼我買單。”
“真的？”
“當然。”
舒妮出身便是千金小姐，這點還是綽綽有餘的。
吃完宵夜已經是凌晨三點。
原本是要坐劇組的車一起回去的，可中途多來了幾個人，舒妮主動將位置讓出來，自己一個人回去。
謝芙本要陪她。
她搖搖頭說不用，強硬將她推上了車。
看著車尾燈消失在夜色裡。
舒妮拿出手機，看著二十分鐘前周今衡發來的微信，分不清是驚喜還是擔憂，但還是沿著小吃街一直往前走，在片場外一個隱蔽的出口看到了打著雙閃的車。
她走過去，彎腰敲擊車窗。
片場周圍都是為了追緋聞的狗仔，就算這個時間也沒有減少，多的是為了蹲大新聞的。
好在舒妮只是個小演員，就算上了豪車，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坐進副駕駛。
舒妮還是有些詫異，回不過神來，真的看到周今衡出現在自己面前，只當自己燒還沒退。
正到了年底。
他應該正是忙碌的時候，怎麼會突然趕到這裡來。
二人不發一言。
從在一起到再見，中間相隔了快兩個月。
微妙的氛圍在二人中間迴盪開來。
周今衡從帶來的紙袋中拿出一條紅色的圍巾，輕輕往舒妮的脖頸上套去，“病好了嗎？怎麼又是這個點才下戲，還穿的這麼薄？”
耳朵瞬間被周今衡溫暖又寬厚的手掌捂住。
冷到僵硬的感覺褪去了。
心也溫暖了起來。
舒妮眨巴著痠痛的眼睛，像是看著一場夢一樣看著周今衡，半晌後才張了張嘴，“你怎麼……你怎麼在這兒？”
“你不是生病了嗎？我應該來看看你。”
沒有一個男朋友在得知自己的女朋友高燒昏厥後還坐的住的。
起碼周今衡做不到。
“怎麼了，不想我來？”
跟舒妮在一起後。
每一通電話，每一條微信，周今衡都要謹慎謹慎再謹慎，畢竟他是第一次談戀愛，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一個比自己年齡小又任性的小姑娘。
生怕哪裡沒有符合一個男朋友的標準，會讓舒妮嫌棄。
“……我，我還以為你在耍我呢，這麼冷的天，又這麼遠，你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嗎？”
“我在你心裡就這麼幼稚嗎？”
凌晨三點。
如果不是不得已。
周今衡又怎麼會讓她寒夜裡出來。
“不是，就是沒想到你真的回來。”這下倒是舒妮手足無措了。
過來拍戲後，周今衡微信不多，電話也不多。
兩人跟在一起之前沒有太大的分別。
舒妮只當周今衡沒有那麼喜歡自己，卻沒料到，他竟然會在寒冬臘月來這裡，“你自己一個人來的嗎？誰開的車？”
“我自己，在附近出差，順便來的，不是從京北直接過來的。”
這樣說舒妮才好受了一點。
她緩和過來，伸手抱住周今衡，他體溫高，車裡一直開著空調，胸膛中的跳動更是劇烈。
舒妮來這裡後一直拍戲，累得不行，這算是頭一次這樣平靜地閉上眼睛，“我的病已經沒事了，只是當天有點發燒，沒想到還是讓你知道了。”
“不應該讓我知道嗎？”
“不是，我只是不想別人為我擔心。”
尤其是周今衡。
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麻煩的女朋友。
舒妮抬起頭，眸子溼漉漉地仰望著周今衡，心下有什麼東西在清晰的發出波動，她不知該怎麼解釋這股異樣。
只是現在，靈魂無比需要一個棲息地來休息。
“我想親你，可以嗎？”
對視中。
舒妮先出了聲，出口的話卻讓周今衡一怔，他沒有跟女人交往過，但弟弟卻跟許多女人不清不楚過。
他甚至親自抓包過他。
也看到過他跟別的女人接吻。
但輪到自己，周今衡竟然失了方向，他還在發呆，舒妮便已經仰頭親了上來，她的唇柔軟又香甜，混雜著橘子汽水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像是喝了一口不健康的碳酸飲料，知道這不好，但還是不受控制地上了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