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比起高川縣，眼前的汀州縣何止大了一倍。
由於地處河流下游，地勢少有山林，平坦且富饒的土地能夠產出更多的糧食，所以不管是人口、還是錢糧，汀州縣的繁華都遠遠不是高川縣能比。
有錢人更是多如牛毛，街道上熱鬧非凡，只是青樓就足有三家之多。
買下司辰槿和司辰晏的青樓叫聽翠軒，聽起來是個很清雅的名字，但青樓就是青樓，名字取得再好也掩蓋不了它的骯髒與狠毒。
去與青嶼他們匯合之前，姜思寧在冬凌的帶領下，特意從聽翠軒門口路過，發現這家青樓著實不簡單。
雖然才是華燈初上，但進樓的客人就接連不斷。
而站在門口迎客的除了老鴇和幾個流裡流氣的打手，更是有不少身體健壯，目光凌厲的人在周圍轉來轉去。
從他們身上的氣息來看，好些個都是擁有內勁的。
這不是一個青樓能養得起的角色，所以背後肯定有更大的勢力參與，難怪這邊三個暗衛都覺得棘手，看來確實不好弄。
冬凌帶著她來到南城一片低矮的房屋，為了行事方便，他們租下了一個老舊的小院，用的當然是夏山上次送來的銀子。
冬凌在破爛的木門上有節奏地輕釦了幾下，很快門就開啟了，正要招呼冬凌進去，突然看到他身後的姜思寧，不由愣了一下。
“冬凌，這位姑娘是……”
“三哥，”冬凌小聲道，“這是夫人。”
四暗衛中的老三，名叫秋河。
他似乎有點沒聽懂冬凌說的話，愣愣的半天沒回過神。
冬凌趕緊再次提醒道：“三哥，這是夫人。”
“啊——原來是夫人！屬下失禮了！”秋河趕緊行禮，道，“剛才屬下還以為是看到了天上的仙女，一時失神了，還請夫人莫怪！”
姜思寧眨了眨眼，這秋河好像挺會說話啊。
以後多說點。
“沒事。”
“夫人裡面請吧，青嶼大哥也在呢。”
跟著兩人來到一間收拾乾淨的房間，一個身穿青衣的少年飛快迎上，對著姜思寧就行禮：“見過夫人！青嶼剛才沒能出去迎接，還請夫人莫怪。”
“沒事。”
姜思寧快速打量了青嶼幾眼。
他是四暗衛之首，也是四個人中最聰明的人，長得眉清目秀，完全不是她想象中那種老成的模樣，倒是更像個開朗少年。
但這種人說好聽點叫有謀略，說直白點叫陰險狡詐，若是被他這外表迷惑，估計會死得很慘。
“夫人，一路勞累了，”秋河道，“要不要先歇歇？”
姜思寧知道他們有話要問冬凌，便道：“正好也餓了，去弄點吃的吧。”
“我們這就去。”
三人一起走出了房間。
還沒走進廚房呢，秋河就掰著冬凌的肩膀，壓低聲音問：“你小子搞什麼？讓你去搬救兵，你怎麼把少夫人給搬來了？夏山那小子呢？”
冬凌眨了眨無辜的眼睛，很是平靜地道：“是少爺的意思。”
“少爺他……少爺怎麼會讓少夫人來？”
冬凌：“這是少夫人的意思。”
秋河臉都爛了，這特麼到底是誰的意思？
不過一旁的青嶼是聽明白了。
“少爺也要聽少夫人的？”
冬凌點點頭，道：“老夫人也聽。老夫人還說，以後我們得管她叫夫人。”
青嶼兩人面面相覷。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這才過了多久，司家就由一位從來沒見過的夫人當家了。
“但她來有何用？”
“不知道。”冬凌搖頭，“不過，夫人應該很厲害。”
“冬凌啊，”秋河語重心長地道，“不是長得漂亮就叫厲害，咱們這回可是要從九皇子手底下搶人的。能打得過七八個，就像你我這樣的才叫厲害。當然青嶼大哥不算，他那種厲害不是我們能懂的，知道了不？還有三個跟你說啊，你……”
聽著秋河滔滔不絕的聲音逐漸遠去，姜思寧不由啞然失笑。
這秋河跟東林還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一個惜字如金，一個口若懸河。
沒過多久，三人端著麵條過來了。
項溪騎了這麼久的馬也確實餓了，跟著三人一邊吃著麵條，一邊聽著青嶼說詳細的情況。
大意就是，今晚聽翠軒會廣集賓客，然後公開競價，來獲得今晚司辰槿的過夜權。
這個訊息已經放出去了好幾天，除了讓更多的有錢人知道外，更多是要讓司家的人知道，引他們出來然後一舉剷除。
“現在的問題是，如果讓冬凌和秋河衝進去，肯定會遭到阻攔，”青嶼道，“他們有不少高手，估計他倆還沒見到小少爺和小姐，裡面的人就能反應過來，甚至會把小少爺和小姐當做人質，讓我們束手就擒。”
“我想你應該想到了比較好的對策，”姜思寧道，“所以，你原來的計劃是什麼？”
“承蒙夫人看得起屬下，其實也不是太好的主意。”青嶼道，“屬下原本計劃是在整個西城放火，至少點燃二三十處民房，讓這一片大亂，我們趁機救人。”
姜思寧抽了抽嘴角，不愧是大反派最得力的手下，這隨便想個計策就這麼陰狠毒辣。
但如果真的只有他們四個暗衛，好像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如今她來了，就不用牽連那麼多無辜。
“我覺得不妥。”
青嶼拱手道：“夫人請說。”
“四處起火，別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必然會收縮力量，嚴加看護。”姜思寧道，“到時候聽翠軒就像鐵桶一樣，你們有把握能攻破？”
“這……”青嶼略一沉吟，道，“屬下也考慮過這個可能，但實在想不出其他辦法。他們的防衛太強了，真的就像鐵桶一般。”
姜思寧道：“堅固的堡壘，永遠都不是從外部攻破的。”
三人面面相覷，不懂她怎麼突然說這句話。
“所以，我們要進去。”
我們？
三個人臉都綠了。
聽翠軒可是青樓啊！
要是讓他們三個人混進去那還行，但讓夫人去青樓……回頭要是被少爺知道了，他們會不會被打死？
“夫人，不可！”青嶼立即出言阻止，“那聽翠軒現在就是龍潭虎穴，夫人萬萬不可以身涉險！”
“是啊是啊，那可是青樓！”
“夫人，”冬凌道，“你告訴屬下們怎麼做，屬下們去。”
姜思寧早就知道他們會強烈反對，道：“我若是不去，你們必不能成功。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