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謝澈邀請路在野去喝酒。

路在野也因為易清川像鬼一樣纏著自已煩悶極了,總得需要發洩途徑。

他答應了。

作為無事可做的富二代,路在野也會玩玩股票投資。

當然大部分已經虧到倒貼,但路在野並不在意,他最不缺的就是錢。

也有成功做起來的。

比如今晚要去的曠野。

曠野是家酒吧,路在野自已投資,請人運營,他妥妥是個甩手掌櫃。

路在野開車過去。

他下車來到老地方。

“路哥你遲到了!第一次見你這麼磨磨唧唧。”

謝澈穿著黑色皮衣外套,金屬質感的項鍊閃著光,長臉,短髮,五官狠戾,笑起來格外壞。

他坐在卡座中央,見路在野過來,他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位。

謝澈是路在野高中同學,是典型的愛玩成績又好,自然而然和路在野保持良好的聯絡。

路在野一手插兜,一手隨意倒酒將空酒杯倒滿,動作隨意又行雲流水。

“自罰一杯。”

路在野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場子也因此熱了起來。

高飽和度光線一閃一閃,昏暗中,連人臉都朦朦朧朧。

一部分人去了前面人群中蹦迪,還有一部分正在玩骰子游戲。

以前路在野玩遊戲是最積極的,今天倒是安靜很多。

謝澈摟著路在野脖子:“怎麼不一起玩?”

路在野聞言看了一眼,喝著酒。

“今天沒興趣。”

謝澈也沒再說什麼,繼續投入遊戲中。

路在野在旁邊沉默喝著悶酒,一瓶又一瓶不要命地灌,就連謝澈隨意看了眼,擋了路在野喝酒的動作,疑惑:“路哥,你今天心情不好?”

“因為你哥還是易清川?”

謝澈自然知道兩個人的相殺經歷,在大一的時候,聽到易清川和路在野在同一宿舍更是直接豎了大拇指,評價:“你們兩個人,緣分妙不可言。”

現在謝澈也忙起來了,他現在是在國防大學裡面,不久之後要進部隊,以後也不定能湊夥喝一杯。

“沒有。”

路在野否認。

他甩了謝澈搭在自已小臂的手,把杯中的酒喝完。

場上除了謝澈和他比較熟,其他人更是沒人敢和路在野主動搭話。

直至。

“那個。”一個穿著白衣裙的女生緊握著手中的酒杯,臉龐通紅,“剛剛遊戲輸了。”

“他們要我找你喝交杯酒。”

聲音細細糯糯,在高分貝的音樂下,聽得不太清楚。

路在野微俯身,湊到女生面前,距離很近。

女生往後退去。

路在野笑了。

“當然可以。”

酒吧玩得都很大,交杯酒算是比較輕的懲罰了。

他補上杯中酒,笑容隨意散漫。

聲音同樣低下來,很磁性:“小姐姐想怎麼交杯呢?”

女生一隻手攥著裙面。

“都可以。”

路在野低笑一聲。

“什麼都可以?”

他撩人很有一手,加上他精緻好看的容貌,完全是很多女生的天菜。

“我和哥哥這麼喝酒,姐姐會不會生氣?”女生眼睛亮晶晶,那張純潔的白紙暴露原本的顏色。

路在野抬頭越過謝澈。

看到對方看戲的樣子,他知道了。

謝澈故意帶過來的。

“這個姐姐是誰?”路在野語氣帶著笑,“我怎麼不知道?”

等到女生佯裝湊上前的時候,路在野退了回去。

“再晚點,交杯酒就過了時間了。”

路在野自然是不能駁了謝澈面子,女生的目的是什麼他也知道。

兩個人都揣著明白裝糊塗。

女生表面扭扭妮妮,等真正行動的時候,十分熟稔。

周圍人都是鼓掌起鬨。

路在野正要入口的時候,怔住了。

隔著人群,他和慢慢向他這兒走來的易清川對視!

易清川怎麼來了?

路在野的動作停在半路,女生也循著目光看了過去。

她慌忙把酒杯放在一邊。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種被撞見的慌亂心虛的感覺。

路在野回神的那一秒,看著謝澈眼神質問:你把人喊來的?

謝澈攤手:我沒有,我也不知道。

他似乎想到什麼,開啟手機。

“靠,發朋友圈沒有遮蔽。”

路在野:……

從易清川出現的那一刻,卡座的氛圍轉變得奇怪起來。

雖然那些人和易清川不太熟悉,但也見過他人。

能讓路在野記恨這麼久的,他們當然聽說過。

也親眼看見過兩人之間的暗濤洶湧。

是前年的時候。

地點不在酒吧,而是KTV。

因為路在野剛好在和一個女生交談得比較密切,找機會約出來增進感情。

畢竟這是路在野少有從易清川手中搶回來的追求者。

但是那天。

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易清川也趕來了。

在路在野和女生唱男女情歌時,很少說話的易清川主動拿起麥克風搶麥和女生對唱。

這個變故也讓人在旁邊不敢說話。

路在野心中氣憤,既然易清川故意過來攪局,他更不可能讓易清川如願。

從兩男一女合唱,變成了路在野和易清川的修羅場。

一人坐在高腳凳上,一人坐在沙發上。

一人臉上還維持那點禮貌笑容,另一人仍舊和平時一樣,淡淡的,沒有一點表情顯現。

二人遙相隔望。

空氣中的戰火因子無聲碰撞。

穿越時間,一同在現在的卡座內爆炸。

“好久不見。”謝澈跟誰都能裝作很熟的樣子,他毫不在意地對易清川揮手。

易清川對此只是點頭。

他的視線依舊緊緊看著路在野。

讓路在野莫名背後發涼。

路在野現在是真的絕望了。

他已經盡力躲開易清川了,無奈對方不死不休糾纏他。

他後悔了。

當初就不該善心氾濫,為什麼要去找易清川,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可能會失蹤,他就不該管!

路在野遮蔽易清川幾乎可能凝成實質的目光,一口喝完杯中的酒。

“時間不早了,我要失陪了,這杯酒算是請罪了。”路在野說得很隨意,他拿起脫了的外套,搭在手上,“今天這單,我請客。”

他完全不給易清川接近他的機會,大步從沙發的另一邊離開了。

留下氛圍更加詭異的一群人。

謝澈也是一臉疑惑。

今天的路在野怎麼不太對勁?

以前他看到易清川不都是陰陽怪氣,嘲諷來嘲諷去,甚至甩臉色。不管是哪種,也不會是現在這樣,怎麼感覺像怕了易清川一樣。

易清川坐在路在野原來的位置,輕輕掃了桌上東倒西歪的空酒瓶。

謝澈有問題從不憋著,坐過去,好奇問:“你倆打架了?”

易清川:……

“不是,你倆到底啥深仇大恨啊,他光恨你就有五年了。”

謝澈戀愛都沒談過這麼久的。

易清川仍舊不答,他沉默喝酒,但是酒味濃烈,他直接被嗆到咳嗽。

謝澈:???

這個畫面怎麼這麼眼熟?

路在野打了代駕,他坐在後排,吹風后理智迴歸了些。

他開啟謝澈的朋友圈。

最新一條是他在酒吧的自拍,並配了文。

“今天不醉不歸。”

很正常。

就一張自拍易清川怎麼找過來了?

開了透視?

路在野再次看向那張照片。

這次,他在旁邊看到了自已。

準確地說,是自已的手。

路在野應該正在拿桌上的酒杯。

唯一能證明自已的,是腕上的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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