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沒有想!

路在野拿著衣服往浴室走去,最後還放話:“老子在別的地方過夜多了去了。”

他還是沒有用那個浴缸,只是等用沐浴露時,橘子味不斷飄進他的鼻腔內,讓他神思紛飛。

上次他只是簡單衝個澡,反正回去還需要洗一遍,這次算是第一次在這兒洗澡了。

這熟悉的味道總能讓路在野回想起自已被易清川包圍住的情節。

路在野耳根發燙。

半分鐘後。

路在野衣服整齊,擦著頭髮。

剛洗完澡的熱氣依舊在他身上縈繞著,裸在外頭的面板帶著粉紅,略長的劉海隨著他的動作凌亂鋪著。

路在野看到沙發上的易清川看著自已,頗有些不自在。

“看什麼。”

路在野猶如小狗呲牙。

“我洗完了,你去吧。”路在野就這麼大大咧咧在屋內亂逛,“你家吹風機在哪裡?”

“主臥浴室。”

易清川嗓音微啞,說完後似乎嘆了口氣。

路在野沒有聽到,他聽了易清川的話,去了主臥方向。

在這兒洗了澡後,慢慢適應下來,路在野並不太拘謹了,加上上次帶著易清川回來,他輕車熟路就進去了。

上次路在野沒有仔細看。

這才發現屋內風格很精簡,灰色調為主,裡面的東西並不多,整整齊齊,很乾淨。

壓根就不是男生房間。

路在野也只是看一眼,沒有再走近看,到了浴室拿著吹風機吹。

或許是第一次在易清川家睡覺,比較認床,總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被子的陽光味道沒有給他增加一點睏意,反倒讓他越發精神。

翻來覆去直到深夜也睡著。

同樣,第二天起來也晚了。

路在野大腦還有些懵,揉著腦袋,頭髮左一綹右一綹,還有幾根呆毛豎立。

他看了眼時間,都快中午了,易清川也沒有叫醒他。

路在野趿拉毛絨鞋,準備出房門時,他用餘光瞄到了某處。

他停下,掉頭走了回頭。

那是半開的床頭櫃,他在看到了裡面白色的東西。

等到開啟,路在野想著會不會不太好,準備退開時,看到裡面同記憶中相似的內容排版,瞳孔微縮。

那是一張報告單。

路在野曾經也有一張,現在不知道被他丟到哪裡去了。

他呼吸略有些放緩,視線下移。

主治醫生:楊青青。

和他的心理醫生。

是同一人。

路在野並沒有開口問易清川。

之前那間房是書房,可能是忘記帶走了,他大腦恍惚往樓下走。

內容他沒有多看。

大致說易清川的應激反應診治資料和分析。

路在野看向廚房內繫著圍裙忙東忙西的易清川。

易清川聽到動靜,望過去,對他點點頭:“起來了,吃飯吧。”

路在野張了張嘴,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

他記得上次易清川和他說過,曾經被抓過,從高樓落下。

現在回想。

應該是貓形態的時候,高樓人墜下去,必死無疑。

更讓他注意的是,是主治醫生。

和他的主治醫生一樣。

路在野回到宿舍,想了想,還是起身出發。

“今天終於捨得來了,真是稀客。”楊青青穿著白大褂,她到肩膀的頭髮紮起來,帶著黑框眼鏡,氣場幹練,“終於想來複診治療了?”

“我說了,我沒有病,當時是我狀態不好。”

楊青青嘆口氣,她整理上一個病人的病歷資料:“身體是你自已的,不要因為逞強就不願意承認,對你生活也不好,要是你早一年來,我們還能跟你爸媽通知一下。”

當時,路在野是因為暴躁打人被送進醫院,剛好是和他們心理室合作的醫院,檢查身體時發現他資料有點問題,便找到他們,做了檢查。

結果顯示確實如他們所想的一樣。

可惜,路在野得知時,第一反應是抗拒。

從未來過。

但是當時路在野已經成年,他們沒有權利去為了勸病人治病而去洩露對方隱私。

“楊姐,我來找你,不是為我的事。”路在野直入主題,“易清川你知道嗎?”

“誰?”

楊青青反問。

路在野抿唇,想了想還是說了:“上次,我和你說應激反應的那件事,是他,我還發現他的主治醫生是你。”

“我只是想問……他發生了什麼?”

路在野承認,他確實是關心易清川。

在之前,他遇到這種事情,也只是一笑置之,作為死對頭,路在野才不想花心思在他身上,但是現在不一樣,易清川確實對他不錯,對方已經主動低頭找他和好,路在野也能原諒。

可是易清川給了他太多是而非的話語。

對方告訴他,只要路在野問,易清川一定知無不言,當時覺得並沒有什麼,再次回想,路在野總覺得這個真相半遮半掩,似懂非懂。

路在野又是好奇心強那類人,他心中肯定藏不住好奇。

“你這麼說,我還有點印象。”楊青青在自已電腦上敲敲打打,似乎是在確認答案,話鋒一轉,“你要知道,他是你誰,沒有正當的關係,我是不能洩露病患隱私。”

楊青青笑容淡淡。

這一下把路在野問住了。

“我和他……是朋友。”

“那你自已去問他就好了。”楊青青毫不猶豫拒絕,“他想告訴你,就會告訴你,他不想說,我更不能說。”

路在野擰眉。

確實。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問易清川。

百般糾結下,路在野選擇放棄。

“算了,謝了。”

路在野轉身準備離開。

“我想起一個故事。”楊青青開口,“有一個病人被家裡人帶過來,說想治療他的應激反應。”

“我問症狀是什麼,是恐高,這是少見的後遺症。”

路在野停住。

“我答應了,病人一開始還挺配合,基本上每週都會抽時間過來治療脫敏。他跟我說,他是因為某種事件從樓上摔下來,從那時候開始,從此害怕站在高處,只想縮在比較低矮的地方。”

“他看起來配合,我知道他在隱瞞,我問他是創傷立即產生的嗎?他說是的,又跟我說中間有一段時間沒有復發,前幾年又開始了。”

“他倒是挺積極的,我以為他會等療程結束治癒,有一天突然說,他不想來了,當時他的應激症好了不少,我也沒有強求,給了他藥物,他臨走的時候,還跟我說。”

“他要留下過去的印記。”

路在野似乎是知道了什麼,追問:“他上次來,是什麼時候?”

“唔,是五年前,我記得那天剛好是我女兒上幼兒園的時段,記得比較清楚。”

五年前。

高二。

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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