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下午打球嗎
陳成關心的聲音落在路在野的耳中，忽遠忽近，好比是睡覺時蚊子嗡嗡聲時大時小。
很煩。
路在野內心暴躁。
很想上前用拳頭塞住對方的嘴巴。
“沒事。”
路在野維持面上表情，他目光看向前方，有點虛浮外，沒有其他異樣。
“真的嗎？”
陳成當然關心路在野，畢竟自已能夠經濟半獨立，大部分原因當然是身邊大腿找他花錢辦事。
現在自然是要好好問清楚。
當路在野給他那塊勞力士後，他們已經不是單純的室友了，而是少爺和管家！
他陳波兒誓死保護路少爺！
“你別動。”路在野扶額，揉著自已發痛的太陽穴，“很煩。”
下課後，他一定要人把這張椅子給修了。
陳成不敢動了，背挺直，看著講臺上老師的教學，比高中時還要認真。
路在野本想趴著休息一下，還是起了身，走了出去。
今天路君遠不在，沒有人阻攔他。
他大步走到衛生間，沒有忍住，手握著門欄上，手指用力彎曲，手背的靜脈曲張起來，他大口乾嘔著。
等出來到洗手檯時，路在野早就恢復原樣。
只是眼角微紅。
他開著水龍頭洗手，用洗手液洗了一遍又一遍。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停在了路在野身邊。
是易清川。
“你哥來看著你？”
易清川也在洗手，他隨意開口。
“這不顯而易見的嗎？”路在野的情緒很不穩定，提到這個讓他討厭的名字，他內心又繼續憤怒起來，“工作又不工作，盯著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是銀行，也不是彩票。”
心情本就不好，路在野的語氣更好不到哪裡去。
易清川沉默下來。
易清川已經洗好手，他用旁邊放著的公共紙巾擦手。
“下午打球嗎？”
在路在野臨走時，他開口說。
*
這幾天斷斷續續都是雨，室外籃球場水漬未乾，風雨球場熱鬧起來。
路在野慢悠悠走進去，直接往最裡頭的籃球場而去。
上午易清川主動邀請他。
路在野當時大腦發昏又情緒不好，等著回到教室，他才反應過來。
這是易清川第一次邀請他打球！
以前連碰面的機會都很少，但是現在，邀請他打球。
這代表什麼！代表著易清川肯定是看他不高興，邀請他打球發洩不開心。
知不知道這可是很有含金量的一句話！完全可以放在語文閱讀理解裡面！
這說明什麼！
說明易清川是真的想和他做朋友，為什麼不說？因為他害羞！
他肯定是怕自已拒絕他，之後鬧得很難看。
路在野想通了，那點不快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他看在易清川這麼努力有心的份上，自然是勉為其難過來了。
然後，他要好好打爆他！
風雨球場也很大，除了有個正式的賽場，其他的是分散的小球場。
完全不輸室外。
易清川身形獨特，在人群中，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等路在野過去時，愣住了。
“路在野，你也來了啊。”杜盛向他揮揮手，“你也是跟我們一起來打球的嗎？”
“一起？”路在野反問。
“對啊，我們之前約好了，因為你最近看起來走不開，就沒有喊你了。”
在籃球社員中，易清川安靜看著路在野，微微歪頭，彷彿這一切和他無關。
原來是已經約好了。
路在野臉上笑容還在，其實笑意早就淡下去了。
“一起來玩嗎？”
玩個屁啊。
“可以啊。”
路在野回答他。
仔細想想確實，易清川怎麼可能真會跟自已打球，他就是怕自已被打爆。
路在野一下就又把自已安慰好了。
他白天還用那種意味不明的話邀請他，直接說是社團一起組局就行。
明顯就是想讓他誤會。
但是為什麼要讓他誤會，就是想讓他來。
所以說。
他還是害羞。
易清川還是想和自已打球。
如果杜盛能聽到路在野的心聲，必定會說一句不要臉。
如果臉皮厚有程度，路在野完全不輸任何人。
路在野偶爾上場打幾次，很少和易清川碰面。
但是每次他要上場的時候，易清川都有事下場或者先離開。
路在野看著易清川的背影，他眯眯眼。
——說了吧，易清川就是怕他。
只是，今天人怎麼這麼多，社團又招新了？有點礙眼。
路君遠最近沒怎麼出現在學校內，他還是揪著路在野的夜生活，十一點的門禁，沒有回家，直接打電話親自找過去。
路在野怎麼知道的。
問就是前段時間就被揪回家過。
路在野完全不想回去，一直打到散場。
“下次見。”
最後一個，杜盛揮手跟路在野告別。
路在野看了眼時間，八點，他沒打算走，繼續拍球三步上籃。
籃球場內人煙漸漸少了，籃球碰撞的聲音在場內迴響。
路在野正準備投籃，沒有進，碰到籃筐邊緣彈出場外，他順著籃球方向追過去，直到——
一隻手穩穩接住逃脫的籃球。
路在野沒想到易清川還沒有離開：“你想打？”
“嗯。”
“不行，我要打。”路在野可沒有消氣，即便他知道易清川沒錯，是他自戀多想，路在野依舊毫無負擔把責任全部推給易清川。
是他不說清楚，就別怪他會理解錯！
“嗯。”易清川拍著籃球慢悠悠走到場上，“我們一起。”
路在野頓一下。
“誰跟你一起了？”他嘟囔。
現在正是要回去睡覺的時間，籃球場燈火通明，光下也只有兩人場上博弈。
路在野從來都是遇強則強，即便是易清川，該認真的時候還是很專注。
兩人分批一攻一守，誰都不讓誰。
直到最後，都沒有分出勝負。
是平分。
“今天我狀態不行，等我下次使出真本事，你就輸了。”路在野嘴角揚起。
“希望你說的下次是下次。”
易清川悠悠開口。
“易、清、川！”
“你想要回家嗎？”
易清川轉身，抬手接住向著他後腦勺飛來的籃球，跟長了眼睛一樣。
“幹嘛？”路在野還在懊惱自已應該快點出手，力度大些，不該放水，直接把易清川砸傻更好。
易清川正在戴上自已的手錶，他抬手看眼時間。
“我看現在還有時間。”
“去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