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氣息落在耳邊
曠野被整頓停業，這件事情引起不小的轟動。
接下來的一週，路在野基本上心思都在酒吧的假酒賬單上。
越深究，他越發現酒吧內的管理已經被攪得一團渾水，很麻煩。
路在野幾乎每天都在酒吧辦公室糾錯。
業務的積累，他抽菸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
從一週一包，成了兩天一包。
陽臺的菸灰缸幾乎沒有乾淨過。
傍晚，路在野一如既往靠在陽臺欄杆，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發呆，手中的煙霧嫋嫋，誰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根。
“啪嗒。”
辦公室的門開了。
路在野還以為是自已點的外賣到了，直接說：“放在桌上就行。”
等他回過身看過去。
並不是外賣員，而是易清川。
他一直沒有出聲，只是看到路在野和他對視後，站得認真了。
路在野有點驚訝。
易清川今天穿得很校園，白色襯衫，灰色馬甲，以及簡單的帆布斜挎包，乾乾淨淨。
和他相比，他倒是有種被沾染了無數顏色的大染布。
路在野收回目光，笑容蔫巴兒壞：“大學霸，今天怎麼有時間來這兒了？是有什麼煩心事，想要喝酒消愁的。”
“沒吃飯？”
易清川問他。
“在路上了。”
路在野手上的煙還沒有抽完，並沒有急著進去。
“外賣不乾淨。”易清川把手中的便當放在茶几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你做的？”
易清川沒有否認，說明是預設了。
路在野認認真真看著那個和市面上相同銀白的保溫盒，手指顫了顫，積累的菸灰落地。
“還是吃外賣吧。”
路在野笑了聲：“我還挺怕你這個不乾淨。”
“會給我投毒。”
他小心眼壞了。
易清川倒沒什麼表示，好像路在野吃不吃對於他而言，並不重要。
路在野心中暗笑。
還裝傲嬌，特地過來給他送飯，還不好意思，真當他一個情場老手看不出來？
真是老套的見面方式。
路在野狠狠嘲笑他。
怪不得到現在還只是暗戀，恐怕連對方聯絡方式都沒加到吧。
話是這麼說，路在野給易清川面子，還是拿起手機，給騎手打了電話。
“我的面不用送了……你吃飯了嗎？……這份給你吃了。”
路在野毫不在意自已的打臉，他慢悠悠走進來，坐在沙發上。
“你給我準備了什麼？”
“不會是死掉的老鼠吧。”
易清川靜靜看著路在野不推脫扭開飯盒蓋，他唇角揚了起來：“你要是想要的話，我也能給你抓一隻過來。”
“噁心。”
路在野回懟回去。
“小心我把你的身份告訴所有人。”路在野看到裡面的飯菜，香味撲鼻，不得不說，確實比外賣有食慾，即便這樣，他仍然口頭威脅易清川，“然後就有研究院的人抓住你，你說說，我會有錢嗎？”
“你想要多少錢？”
路在野一下被易清川這話給堵住了。
“怎麼？你給我啊？”
易清川沒說話。
路在野原本只是開玩笑，沒有放心上，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這味道，有點像翠遙樓的菜。”
路在野經常吃那兒的飯菜，自然能嚐出口味來。
“嗯。”易清川窩在老闆椅上玩遊戲，他頭都沒抬起來。
“我不會做飯。”
路在野：……
一個餐飲公司太子爺不會做飯，真是笑死，還有！怎麼不早點說！讓他誤會很好玩？
路在野立刻冷臉，沒胃口了。
“哦，廚師的水平怎麼降了，比以前的難吃多了。”
還不如他點外賣。
嘴硬還是犟不住身體的抗議。
路在野不情不願全部吃完，還給了一星評價：“一般般，這個水平當主廚，差死了。”
“嗯，下次繼續努力。”
易清川回答他。
路在野還沒聽出話語的端倪，就被易清川手中的習題書轉移了注意。
“你……幹什麼？”
“我記得你四級都沒考。”易清川抬眸和他對視，把那本嶄新的四級練習冊放在他面前，“明年的四級考你要過關，不然畢不了業。”
“我無所謂。”
路在野反正怎麼樣都可以畢業的，即便現在開始不回學校，路家駿為了顧及排面，怎麼花錢都可以。
“我不需要四級證都行。”
“我知道你很厲害。”
“你誇我，我覺得像嘲諷。”路在野雖然吃甜言蜜語這套，可也要看對方是誰。
易清川又從他那不大的帆布包中又拿出一本：“這麼厲害，直接考六級也沒關係。”
路在野：……
“我都不要！”
“當然可以。”易清川慢慢說，“你現在一直沒有回學校，雖然你請假了，那些作業還是做的，如果沒有完成的話，其他老師當然能理解你，至於……唐老師，你覺得你哥哥會不管嗎？”
路在野咬牙切齒，他覺得自已手癢了。
“我做。”
上次路君遠那番操作直接讓他怵了。
等他開始寫下第一個選擇題答案，突然意識到。
“不對。”
路在野抬頭，憤怒和垂眸看著他做題的易清川對視。
“你丫的，自動專業和英語六級有什麼關係？”
易清川終於藏不住笑意，他眼睛彎著，點點笑意藏在眼中，紅潤的唇拉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薄薄的，和果凍一樣，比平日的他更吸引人。
“比我想象中的反應快一點。”
“易清川！你敢耍老子！”
都已經動筆了。
路在野還是不情不願做起了卷子。
辦公室內安安靜靜。
路在野雖然很久沒有碰書了，之前的英語基礎還在身上，前面有點磕磕碰碰，後來進入狀態，也做題飛快。
易清川坐在路在野身邊，他沒有看路在野做題情況，就在旁邊看自已帶的書籍。
一頁一頁翻著。
一個小時後。
“這點題目對於我來說，小意思。”
路在野靠在椅子上伸了懶腰，被帶起了一小片衣角，露出了白皙纖細的腰。
易清川就坐在斜側方，餘光一瞄就能看到。
等著衣角再次落下，易清川已經收回目光，伸手拿起路在野的試卷。
“看吧看吧，反正我比你厲害就是了。”
路在野大方極了。
易清川沒聽他的話，大致看了眼。
除了聽力沒做外，其他的都密密麻麻填滿了。
路在野倒是累了，開了把遊戲放鬆，隨便讓易清川批閱。
“哥要是厲害，別害羞不誇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遊戲已經進入中期，路在野剛把對面的野區反得乾乾淨淨準備離開時，耳朵上似乎落有氣息。
冰冰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