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美美滴吃過一頓豐盛的午餐後,楊易被帶到了一間會議室。

一進這個板條板搭建的房間,楊易就愣住了,房間的中間放著一張椅子,椅子的對面有一個長桌,長桌的對面整整齊齊坐著一排人。

這個架勢怎麼看都像是要審犯人?

中間坐著一個少校,軍銜最高,開口了。

“伊森.瓊斯先生,我們奉命對你做一個調查,首先非常感謝你營救了我們的兩個士兵。”

“是身份特別計程車兵。”楊易一邊說,一邊拉開了凳子坐下,“給我張小桌子,再給我一杯橙汁,對了,要加冰的。”

看著這個與年齡嚴重不符的作態,少校點點頭,門口的憲兵立即就去忙活了。

“ 請您詳細講述一下整個營救的過程,請務必詳細!”少校嚴厲地說。這是來調查的還是來審訊的?楊易一進房間看到這個佈置就已經超級不爽。

“踏馬的,你這個白痴!”楊易突然對著少校高聲叫喊,聲嘶力竭的樣子讓整個屋子的人都不好了。怎麼一開口就罵人呢?更加搞笑的是嚇人的語氣配上清脆的童音。

少校的臉一下就黑了起來,正要開口,只見楊易又慢騰騰地說道:

“這就是我第一次見到西門時候他對木頭喊的。我發誓,他當時就是呢麼喊的,口氣也是這樣氣急敗壞,這樣夠詳細麼?“

少校臉黑的嚇人,“繼續。”

一個女士突然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音,是旁邊噼噼啪啪敲著打字機的書記員,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妞。

“哦,那時候西門正在撅著屁股對著敵軍掃射,木頭在給它扶著子彈帶。但是他們被敵人的火力壓制的頭都抬不起來。我再晚個幾分鐘,估計他們就沒有子彈了,估計也就涼了。“

房間裡的唯一的女性,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女士兵敲著字,露出了隱隱的笑意,一定是覺得這個孩子有趣極了。是的,楊易根本就沒有看長桌後面的人,而是轉向房屋裡面唯一的美女,好像這些話都是對著她說的。

“你是說史密斯中士和伍德下士當時已經無法有效地殺傷敵軍了麼?”少校問。楊易皺起了眉頭,這個傢伙不是什麼好銀啊,這是要給西門挖坑啊。

“哦,不,我看到的是兩位身處絕境仍然奮不顧身英勇作戰的鷹醬士兵,他們仍然在有效地殺傷敵軍!我看到他們當場打死了一個敵人,子彈當場打爆了那個人的小雞雞,那個人身高大約5尺3寸,灰白色的頭髮,臉頰的右邊有一條傷疤。”

金髮美女一下沒有忍住,噗嗤一聲又笑出聲來。

嘭!的一聲,少校猛然拍了桌子,這個死人就是按照他的形象描述的。

“這是正式的調查,你不能胡攪蠻纏!更不能信口雌黃!”少校大吼。

“那你站到猛烈射擊的M60機槍前面看看會不會死?西門和木頭拼命抵抗,你憑什麼判斷他們當時無法有效殺傷敵軍?”楊易盯著少校的眼睛說道,很難相信在他充滿稚氣的臉上,竟然看到了一種強大的氣勢。廢話,當了大哥好多年,這點小事情對於楊易來說那是灑灑水了。

現場一下冷了下來,針落有聲,美女都忘記敲鍵盤了。

好一會,現場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吱啦聲,那是楊易故意移動椅子,椅子腿跟光滑的水泥地面摩擦的聲音。“我的橙汁呢?”

門口的憲兵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馬上抬來一張小桌子,然後放上一杯橙汁,裡面果然有冰塊漂浮著。

“謝謝!嗯,你長得真英俊,人又好,一定很多姑娘喜歡。”楊易沒頭沒腦地衝著憲兵來了這麼一句,現場的氣氛變得古怪起來。任誰都想不到,這一句話,竟然為後來揭開一個駭人的秘密埋下了伏筆。

書記員美女抬頭看了眼憲兵,打字機又開始噼裡啪啦響起。

“瓊斯先生,請您繼續吧。”這個時候,少校邊上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少尉開口了。

楊易拿起橙汁喝了一口,咂吧一下,繼續開口了。他事無鉅細開始講述營救西門和木頭的經過。整個過程那是跌宕起伏,扣人心絃。

講到緊張處還加入了自已的心理描寫,“我的媽呀!”“該死的!”“法克!”這些語氣助詞那是滔滔不絕,“你猜怎麼樣”“不由你不信”不時用設問句吊胃口,還不時加入子彈掃射的噠噠噠,手榴彈爆炸的轟隆聲,敵人倒地的呻吟聲,就好像天橋說書的,那叫一個精彩。

在座的眾人哪裡見過這樣的調查,那是調查麼?是在欣賞說書藝術好吧?

金髮美女敲得打字機都快冒煙了,但是顯然跟不上楊易的速度,還好,旁邊有一臺攝像機正將整個過程拍攝下來。

那個英俊的憲兵已經為楊易換上第四杯橙汁了,楊易也講得口乾舌燥,終於收嘴了。

“咯~”楊易打了個嗝,“抱歉,喝太多橙汁了,再喝下去會反酸的,請給我換冰水吧。”

憲兵點點頭,走了出去。

啪\/啪\/啪,突然響起幾聲掌聲,那個少尉開口了,“非常精彩,瓊斯先生,非常精彩,太感謝你的精彩陳述了,我們對史密斯中士和伍德下士的英勇作戰和您的營救過程有了完整而且清晰的瞭解。”

少尉扶了扶金絲眼鏡,接著說“瓊斯先生,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您的身份,您是越南人麼?還是韓國人?您是怎麼來到那個坑道的?”

說罷,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楊易的臉,他相信自已的眼睛,任何的謊言都不會逃過他的這雙眼睛。

這個回答非常關鍵,楊易自打重生那一刻就在準備這個答案。

前世的楊易,1980年左右混搖滾的時候,碰到了一個鼓手。這個鼓手一見他,就說他跟樂隊前主唱領養的孩子非常相像,簡直一模一樣!不過那個主唱在1969年在越南慰問的時候跟她們的孩子一起由於直升機失事,經過長達兩年多的尋找,直到鷹醬從越南撤軍,還是沒有任何訊息,失蹤了。

後來,楊易見到了主唱的父親,看到了很多跟他非常相像的那個領養的孫子的相片,甚至還有錄影,楊易都非常吃驚,真的是太像了。

於是,他認了幹爺爺,他甚至改了名,就叫了那個孩子的名字,伊森.瓊斯。而後來楊易在灰色世界越做越大,如魚得水,很大程度也是爺爺的家世給了他巨大的幫助。

這次重生,楊易決心投向鷹醬,主要是希望能夠找到那位主唱的蹤跡。樂隊的鼓手說,他們是在越南西貢領養的孩子,並且這個孩子肯定是個華夏的孩子,因為他身上掛著一塊玉牌,上面有一箇中國的“福”字,只有華夏人,才有這樣的玉牌。

那麼這個孩子的身世如何呢?這個孩子有沒有可能是自已的雙胞胎兄弟呢?前世在華夏,他花費了巨資,費盡心力,仍然無法找到自已身世的任何蛛絲馬跡,是否可能從越南這邊找到一些線索呢?

這次重生,楊易決心幹脆直接用伊森的身份重新活一次。經過上世的幾十年,對於伊森.瓊斯的家族資訊和那位主唱夫婦的資訊,他已經是瞭如指掌,唯一不能確定的是那個孩子的中文名字,西方人無法準確地發音,只是叫他Kun-Ko,那麼這個孩子的中文名字是叫坤,但是姓呢?是姓孔還是姓姓寇?

後來楊易精通粵語後,他還知道粵語裡面,姓郭也發音Ko。華夏的方言實在太多了,Ko的發音的姓也太多了,這對他尋找這個孩子的身世造成了極大的困難,因此他中文的名字還是叫楊易,畢竟已經用了10年了,而且這可能也是他尋找自已身世的重要線索。

慢慢地抬起頭,楊易的眼裡面蓄滿了淚水,“我也不知道自已的親生父母在哪裡,我出生在哪裡,我是哪一國的人。不過我7歲的時候,我的父母在西貢收養了我,我現在是美利堅人,我的父親是約瑟夫.瓊斯,我的母親是奧黛.肯尼迪,他們是鐵皮盒樂隊的主唱和鍵盤手。

我跟她們一起3月15日乘坐直升機去泰拉軍營演出,中途直升機被高射炮擊中,飛機急速跌落,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我的父親將我一把推到直升機外面,那邊下面有一條河。

我掉到水裡,僥倖沒有摔死,但是我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我才知道3天前被一家越南農民救起,我已經昏迷了3天了。然後我拼命想順著河流回去找我父母飛機失事的地方,但是找了3個月都沒有找到。那天,我在一個坑道里,聽到外面交火,我就遇到了西門和木頭。後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對了,對於我父母飛機失事的事情,你們有沒有辦法瞭解?“

聽到這裡,房間的人都沉默了。

那個穿著西裝的男子突然開口了,“我知道你隨父母飛機失事的事情,我也是看到軍方的彙報,上面有你的名字,我才過來的。我們仍在尋找你的父母,但是很抱歉,到目前為止,完全沒有任何線索。”

楊易激動了“我就是線索!我還活著,他們也可能活著!你帶我去參加搜尋隊伍吧,我一定要找到他們!這次我救了兩個士兵,我不要任何的獎賞,求求你讓我參加搜尋隊伍吧!”這次楊易流露出的是真情實感。

西裝男並沒有答應,只是說他會彙報,上面才能決定。

前世楊易也去過飛機被擊中的地方尋找,並且確定了墜機的大致位置,可惜滄海桑田,一無所獲。那邊是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瘴氣環繞,各種野獸盤踞,很少人能夠進的去,更別說找個幾十年前跌落的軍機了。

調查會草草結束了,楊易也失魂落魄地走了,臨到門口的時候,他轉身對西裝男說“先生,請一定要幫我申請參加搜救,我必須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另外,請通知我爺爺,我還活著,我一定會找到我的父母!”

“你活著的訊息,你爺爺已經知道了。你的要求,我會如實向上反映。你反映的情報很有價值,你們的飛機是被高射炮擊中的,而且靠近河流,這樣對搜尋很有幫助。你先去休息吧。”西裝男揮揮手。

會議室裡面只留下了少校,少尉和西裝男。

“這小子怎麼那麼囂張?”少校憤恨地說。

“你如果知道他的爺爺是誰,你就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囂張。”西裝男說。

“誰?”少校和少尉異口同聲地問。

“聯邦大法官,終身的。”

“他還是個13歲的孩子啊!”少校說。

“我昨天跟著去了,在另外一架直升機上。我親眼看到他近距離把一個查理的頭打爆了。”少尉說。

“你看他的營救過程,整個過程嚴絲合縫,完全沒有破綻,以最小的傷亡達成了目的,你還認為他是個普通的孩子麼?”西裝男說。

“是啊,居然能夠想到用韓語跟我們明語聯絡,當然,我們的直升機並不怎麼怕暴露,不過,在當時他沒有密碼,那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少校也悻悻地說。

“如果當時電臺的那邊不是那個韓裔士兵值班,他會怎麼辦?”少尉問道。

“我從史密斯的報告中看到了,這個小子至少會說至少8國語言,如果沒有遇到韓裔士兵,他會找到個會德語,西班牙語甚至是阿拉伯語的人跟他對話。”

少尉......

西裝男合上了筆記本,”先生們,我先走了,我想上面會讓那個小孩參與搜救的,他在這裡也應該沒有什麼作用了。

對了,我私人奉勸你們一句,別想在那兩個士兵被營救的事情上找他們的麻煩,你們並不清楚除了那個人的老爹,你們還會面對什麼。這次的審查我是挑不出那兩個士兵叛國的任何跡象的。我勸你們別自作聰明。“

然後西裝男轉身走了。

“你說那個小孩會不會發現是我們特意將西門去送死?”少尉說。

“怎麼可能!他就算看到整個戰場情況,他也不可能知道我們明知道那邊有查理的大部隊還將他們排單獨派過去。”少校陰森森地說。

“真是可惜,那個狗崽子那麼命大!”少尉懊惱地說。

“那個派遣的命令你沒有留下把柄吧?”少校又來了這麼一句。

“沒有可能!不過,那個孩子太妖孽了...”

少校和少尉目目相覷,最後兩個人都長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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