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能總告假,正沒奈何,忽然看見路對面蹲著一個乞丐,彭宇通大喜,心想:“不如就叫他看著。”

這乞丐常在彭宇通家附近乞討,幾年了,附近人都認識他,叫他小吳。

小吳見彭宇通朝他走來,上去作揖,笑道:“彭大爺少見,最近幾天看你回家挺勤的。”

彭宇通笑道:“總在工坊裡住著,家都快丟了,也得常回來看看。”

“只怕彭大爺回家不單單是看看吧。”

彭宇通聽這話似有深意,忙問:“你什麼意思?”

小吳嘿嘿笑道:“沒什麼,就是說說,常回來看看好,免得家裡出事都不知道。”

彭宇通說道:“小吳,我們家平常對你怎麼樣。”

小吳笑道:“好得很。”

“我現在有件事想讓你幫個忙,你幫不幫?”

“還有需要我一個要飯的幫忙的事?”

彭宇通左右看看,說:“也不是什麼大事,這段時間我工坊裡有點忙,你幫我看著點家。”

“你想怎麼個看法?”

“呃,也不需要怎麼看,就是看看他們每天都去哪幹什麼,什麼時候回家這樣。”

小吳早知彭氏和外人勾搭,彭宇通這樣說顯然是已經開始懷疑,於是他說:“放心,這事我替你辦了,要有事我去哪找你呢。”

“我每隔五六天來找你一次,不用你找我。”彭宇通摸出一把銅錢,掂量掂量,大概有三四十枚,說:“這些你拿著,夠你吃兩天飯的。”

彭宇通回到工坊裡又開始悶頭幹活,彭氏看出他起疑,很長一段時間沒怎麼出門,小吳逮不著把柄。

孟易行幾次勸楊密來工坊幹活,一個月掙的錢足夠養活他和他老母,好過飢一天飽一天。楊密不大願意,自稱給人寫信的收入也可以餬口,其餘時間看書寫字,豈不快哉。

孟易行只能由他。這天晚上回來,見彭宇通站在馬車面前,皺著眉頭,神情沮喪。

“終於造好了,恭喜啊。”

彭宇通研究的四輪馬車終於完成,比一般馬車要長了一倍。孟易行看得新奇,說道:“這就是你研究的?看著挺大的,馬能拉得動嗎。”

“能不能拉動不是關鍵,關鍵是轉向問題……我在想不用馬拉。”

“不用馬拉怎麼跑?”

彭宇通馬上拿出一沓圖紙,指出其中一張,說:“你看,這是我設計的輪子。”

孟易行幹了幾個月活,算不上老師傅,但對於馬車各個零部件也都熟悉,這紙上所畫的輪子和一般馬車輪子完全是兩種尺寸。

“這就是你之前說過的鐵輪子?”

“沒錯,比木輪尺寸要小一倍,尺寸太大鐵匠鋪打不出來。”

“那這個尺寸能打出來?”

“不能。”

“那……”

彭宇通懊惱地說:“我找了幾家鐵匠鋪,把圖紙給他們看,沒有一個能打出來,都說我瘋了。”

“可就算能做出這樣的輪子,這麼小的輪子車身離地距離勢必會縮短很多,怎麼往馬身上套呢?”

“這就是我要想的問題,我打算設計一款不用馬拉的車。”

孟易行很不解:“那怎麼動呢?”

“目前還不知道,但我一定能想出辦法。”彭宇通拿走孟易行手裡圖紙回屋去了。

孟易行搖搖頭,心想:“原來這世上不止我們讀書人這麼執著……”突然感覺鼻子裡有東西流出,他用力吸也吸不上去,用手一抹,竟然是血。

“天太乾了,又流鼻血……”孟易行忙捏著鼻子去找水洗。因為時節入秋,天氣乾燥,今天白天蔣安民還在工坊裡強調了防火意識,並在工坊裡外預備了幾大缸水以防萬一。

一連幾天彭宇通毫無頭緒,想回家說一聲,接下來很長時間他不會回家。往家去時忽然遇到小吳,小吳叫道:“彭爺,怎麼好些天都沒看見你了。”

彭宇通猛然記起自已託他辦的事,說道:“最近實在太忙了,我家裡沒什麼事吧?”

小吳把他拉到一個巷子裡,小聲說:“彭爺,我說了你可別生氣,犯不上為這樣的娘們動火。”

彭宇通問:“你發現什麼了?”

小吳嘆道:“也就是你還沒發現,就是因為你整天不回家,其實你娘子乾的什麼事街坊四鄰基本都知道。”

“她到底幹了什麼!”

“那個王乾孃家裡你知道吧,你娘子三天兩頭往那去,起初我也以為她是去閒坐,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去私會了。”

“和什麼人?”

“這個我也不能十分確定,不過聽人講,應該是住在王乾孃家附近的秦屠。”

彭宇通呆了半天不言語,小吳說:“彭爺,依我看這麼不守婦道的人休了算了,你犯不上為她生氣,把自已身子氣壞了不值當的。”

“我知道了,有勞你了。”彭宇通默默的往家走,回家後發現彭氏不在。這段時間他爹媽也聽說了一些事,眼見兒媳婦行為反常,也起了疑心,晚上趁著彭氏不在提醒彭宇通幾句。

彭宇通含含糊糊應了,只等彭氏回來。

不一會兒,彭氏濃妝豔抹的進了門,見彭宇通一臉鐵青地坐在床上,瘟神似的,氣不打一處來,說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跟鬼似的嚇我一跳。”

彭宇通一肚子火,沒想到她先發難。冷笑說:“你要是心裡沒鬼,怎麼會被我嚇到。”

“我心裡有鬼?”彭氏把門一開,提高了嗓門:“你說說,我心裡有什麼鬼。”

“你要是心裡沒鬼,幹嘛把門開啟,不過是想嚷大點聲,這就更能證明你有鬼!”

彭氏被說中心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氣呼呼地說:“姓彭的,你今天把話給我講清楚了,我到底有什麼鬼!”

“你自已乾的好事還有臉來問我?”

“我幹什麼了?”

“你趁我不在家,整天往王老婆子那跑,去那幹什麼你當我不知道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跟那個姓秦的到底幹了幾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給我老實說!”

彭氏心虛,越發嚷道:“我說什麼,什麼姓秦的,你今天是吃錯什麼藥了,哪聽來的瘋話,懷疑自已老婆在外面偷漢子?好好好,把你爹媽叫起來評評理,我整天在家伺候他們倆還有你寶貝兒子,又是做飯又是洗衣服的,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你呢,就知道研究什麼狗屁馬車,研究那麼多年,一輛車你都買不起,我從嫁到你家裡來跟你享過幾天福?你一個月都不回來兩次,你知不知道街坊鄰居背地說了多少閒話,我孃家哥哥都要勸我回去,說我這樣跟守活寡有什麼區別!”

彭宇通大怒,從床上跳起,衝到彭氏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喝道:“所以你耐不住寂寞,就去外面偷人,是不是?”

彭氏衝著門外彭宇通父母臥房的方向,一邊哭一邊叫:“你有種就打死我,我還落得乾淨,省得整天聽人嚼舌根子,被人欺負!”她趁勢把釵子拔了,頭髮撥亂,往門外跑。

彭宇通父母聽見動靜趕緊過來勸,彭宇通怒氣不減,嘴裡喝罵不斷。彭氏見公婆出來,更遂了心意,撲在婆婆身上又哭又喊。

彭母本有些疑心兒媳,現在這麼個鬧法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安慰她。彭父拉著彭宇通,說道:“大半夜的別丟人,讓鄰居聽見像什麼樣,孩子都要被你們吵醒了。”

彭氏哭道:“丟人也不只丟我一個的人,你們兒子平白無故就懷疑自已媳婦偷漢子,他自已想當王八,都不怕丟人,我還怕什麼!”

彭宇通怒道:“你們聽聽這娘們說的什麼話,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從旁邊抄起一條凳子就要掄過去,嚇得彭母拖著彭氏往後退。

彭父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凳子奪下來,彭母勸道:“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吧,讓孩子聽見了不像話。”

彭氏得了便宜還賣乖,更來勁了,說:“你既然懷疑我在外偷漢子,那這孩子你索性也別要了,不知是我跟哪個男人生的野種,你想打我就連他一起打死了,我們娘倆還落個團聚,黃泉路上好歹有個伴,也不要你這沒情沒意的東西!”

彭母把兒媳拽進自已屋裡勸說,彭宇通怒氣難平,氣喘吁吁地坐在一邊,說道:“這日子沒法過了!”

正鬧得不可開交,只聽院門外有人高喊:“彭大哥在家嗎?”伴隨著陣陣急促的敲門聲。

彭母對兒子說道:“有人來敲門,不知道怎麼樣呢,你去開門。”

彭氏還在抽泣,彭母說道:“別哭了,讓人看見了笑話。”

彭宇通開啟門,見是鄰居王小保,問:“什麼事?”

“彭大哥你在家,太好了,你趕緊去工坊裡看看吧,出大事了!”

“出什麼事了?”

“失火了,好大的火,蔣安民徐吉祥他們都去救火了,叫我趕緊過來告訴你,你快去看看吧。”

彭宇通愣了一愣,拔足狂奔。

彭父這時走了出來,問:“小保,什麼事啊?”

“工坊裡著火了,讓彭大哥趕緊去看看。”

“怎麼會著火,厲害嗎?”

“不知道呢,估計燒得厲害。”

彭父又問:“你從哪來?”

“工坊附近啊,我遇上了蔣安民,是他告訴我的,讓我趕來通知彭大哥。”

彭父暗暗慶幸,見他滿臉大汗,覺得過意不去,偏偏家裡這樣子也不能留他進來喝口水,說幾句閒話回屋去了。

彭宇通趕到工坊外,只見火光滿天,濃煙滾滾,院裡遠遠站著一排人,除了坊裡的工匠,還有周圍住戶。他們得知工坊起火,第一時間趕到這裡想救火,無奈火著得太久,已不可救,只能站在這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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