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延禧宮的婢女們一個接一個的端著水從殿外走向殿內。
如妃大汗淋漓的躺在床榻上,咬牙切齒的忍著疼痛,雙手用力的揪著被褥,好似要將自已的疼痛抽離出去。
王穩婆滿頭大汗的為如妃接生著:“如妃娘娘,鼻子吸氣,嘴巴吐氣,氣沉丹田,使勁啊!”
如妃依著王穩婆的方法使著勁,可奈何腹中的孩子就是不出來。
王穩婆只得向陳太醫尋來催產的中藥,如妃喝下催產藥後,腹部更加疼痛難忍。
一向冷靜自持的如妃已疼的無法自控,痛苦的呻吟著……
另一邊,王贊領著景仁宮的兩個小太監來到錦鯉池,看著錦鯉池周邊長滿青苔的石子路。
王贊瞧出青苔中藏有一種綠色的泥沙,明顯是被人精心設計過的。
王贊是皇后身邊的貼身心腹,自然知曉這其中的原委。
王贊神情嚴肅的看向身旁的兩個小太監,假意說道:“這石子路上的鵝卵石長滿青苔,為何沒有人清掃!還不快去將這些青苔清理乾淨,免得日後再發生今日這樣的事情。”
語落,兩個小太監按照王讚的話,一絲不苟的將石子路上的青苔剔除乾淨,而後又打來水好好的沖洗了一番。
經過細緻的清理,石子路是煥然一新,就連最後的一絲痕跡也被悄然抹去。
如此,王贊又朝身邊的兩個小太監叮囑了幾句,這才放心的領著二人回景仁宮覆命。
回到景仁宮,王贊一臉認真的向皇后跪著稟告道:“皇后娘娘,奴才去錦鯉池探查過了。”
皇后:“說!都查到些什麼?”
眾妃紛紛好奇的看向王贊,似乎在尋求什麼答案。
王贊恭謹的向皇后回稟道:“回皇后娘娘,錦鯉池周邊一切正常並無不妥,只是那石子路上長滿了青苔,奴才走在上面差點兒就摔了一跤。”
姝妃若有所思的看著王贊,道:“噢?並無不妥?”
丁答應一臉得意的看著南宮喬,道:“綺嬪娘娘,可還有話要為自已辯解?”
姚答應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並沒有提出異議,而是笑著說道:“皇后娘娘,綺嬪娘娘本就有孕在身,臣妾實在不明白,綺嬪娘娘為何要冒著風險去撞倒如妃娘娘。”
皇后看著跪在地上的王贊,若有所思了一陣,語氣柔和的朝著南宮喬,道:“想來只是偶然,綺嬪,你的身子可有不適?”
皇后都這麼說了,丁答應哪敢再多說一句,只得悻悻的將不滿藏在心中。
南宮喬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臣妾無礙。”
隨後,皇后厲聲道:“今日清掃御花園的宮人,各笞刑二十,禁食一日。”
王贊得令,便起身去辦皇后所交代的事。
皇后掃視了眾妃一圈,道:“本宮乏了,都散了吧。”
語落,皇后在眾妃的目送下離開正殿。
須臾,窗外下起大雨,雨滴落到宮殿的飛簷、樹枝上,迅速凝結成晶瑩透亮的薄冰。
凍雨本是一種自然現象,可在北國王朝,不僅被眾人視為天災,更視為不吉的兆頭。
夏珠姑姑走到皇后身邊,笑盈盈的說道:“皇后娘娘,外面下起了凍雨。”
皇后當即一愣,狡黠一笑道:“凍雨?如妃今日可真是不吉!連天都要幫著本宮!”
夏珠姑姑:“皇后娘娘,聽說聖上今日政務頗多,這會兒還在養心殿呢。”
皇后悠然自得的坐在鳳椅上,蹙著眉,看了夏珠一眼,隨口說道:“如此,本宮今日也莫名有些頭疼,改日再去延禧宮吧。”
南宮喬回了寢殿,因著身子有些睏乏,便躺在床榻上小憩了一會兒。
待南宮喬醒來時,薄冰已成了一條條厚實的冰穗。
南宮喬起身坐在炕桌邊,不由打了個哆嗦:“怎麼這麼冷,外面是下雪了嗎?”
站在一旁伺候的祝琴搖了搖頭,道:“娘娘,外面下凍雨了。”
聞言,南宮喬走到朱窗前向外望了望,看這情形,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的。
南宮喬:“祝琴,去拿些蜜餞金棗來,本宮有些餓了。”
祝琴笑道:“奴婢這就去。”
祝琴剛走沒兩步,就聽見殿內“嘭”地一聲。
祝琴轉過頭,便看見南宮喬身旁的花盆摔了一地。
南宮喬站在原地,心裡七上八下的跳個不停,面色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祝琴關心的問道:“綺嬪娘娘,您沒事吧?”
南宮喬一手撐著桌子,一邊擺了擺手,暗自慶幸著自已反應快,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祝琴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南宮喬坐在炕桌邊。
祝琴擔憂的看著南宮喬,道:“娘娘真的沒事嗎?奴婢去找張太醫來吧。”
南宮喬微笑道:“哪有這般嬌氣,本宮沒什麼,去把那兒清掃了吧。”
語落,祝琴便去拿了清掃的物件,回到殿內將打碎的花盆細心的清理乾淨。
在清掃這些泥土的時候,祝琴發現有種綠色的泥沙。
祝琴好像想到了什麼,立即走到南宮喬的跟前,跪下身仔細地瞧了瞧南宮喬的鞋底。
南宮喬有些困惑的看著祝琴,問道:“怎麼了?”
祝琴一臉匪夷所思的說道:“娘娘,您的鞋底下有綠色的泥沙,和方才丁答應的鞋底一模一樣。”
聞言,南宮喬示意祝琴將自已的花盆底鞋脫下來。
祝琴將鞋底朝著南宮喬,南宮喬細細的觀察了一番,果真瞧見鞋底上面還有殘留的綠沙。
南宮喬反覆琢磨了一會兒,確定這綠沙就是滑倒眾妃的罪魁禍首。
可這綠沙從何而來,為何皇后派去的人什麼都沒有發現。
南宮喬雙眸一轉,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尋思著皇后定是忌憚如妃生下皇子,自已不過是順勢遭受了禍害。
南宮喬語氣低沉的說道:“此事不簡單,想來那王贊已替皇后娘娘解決了後顧之憂。”
祝琴眼底透著不安,目光沉沉的看向南宮喬,道:“娘娘如今有孕在身,可要事事小心為妙。”
南宮喬微笑著點了點頭,面上嚴肅的表情漸漸散去,肚子裡發出咕咕叫的聲音。
祝琴這才想起,方才南宮喬讓自已拿的吃食竟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