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出門的晚,快至中午才騎馬到顧府,剛進大門就聽見了姑母沈其芳的嘮叨聲。

“狀元老爺怎麼了,狀元老爺不娶妻,不生子啊,你都考上狀元四年了,新狀元都換了一茬,你當你還香呢?”

“這看不上,那瞧不起,再挑下去整個江州未出嫁的姑娘你都得罪完了,瞧瞧穆兒比你小五歲都成親了!”

“你總不能穆兒都有孩子了,你還寡著呢,你寡沒幹系啊,你倒是讓我抱孫子!”

“那不能,沈穆把他郡主妻子都氣回家兩個多月了,聽說剛哄回來,生孩子指定沒那麼快!”

前頭完全是沈其芳在唱獨角戲,噼裡啪啦半天壓根沒人應聲,若不解的人還當這家老太太有毛病。

驀然有人搭了茬,才知道有人在靜靜捱罵,但這個茬落到沈穆耳中十分不是滋味。

他覷著“奚落”他的男人大步向前走,幾步奔到廳中扶著沈其芳坐下。

“姑母,您放心,哪天您抱不到親孫子,我跟郡主肯定把孩子抱來跟您玩。”

正坐下首位置,對方聽到沈穆這賣好的話輕哂一聲。

沈其芳正訓兒子訓的一頭熱,一點不知沈穆來了。

見著人,又聽沈穆說這麼多話,拉著他感動的不行。

“天天說文書生好,文書生讀書多學的孝道也多,我倒是沒看見你這二表哥的孝,還不如穆兒你來的貼心。”

“果然姑母打小最疼你沒錯,姑母心裡正煩著你來了。”

“穆兒你跟郡主如何了,對方畢竟是郡主你日常可別粗枝大葉的了。”

“不會不會,好得很,”沈穆敷衍。

聽到沒事了沈其芳擱下心,看回兒子講出泣腔來,話裡有濃濃的委屈。

“穆兒,你說你這二表哥是不是存心來跟我討債的,他父親走的早。”

“打小我為了他讀書,到處奔波給他請最有名的夫子,一年四季我給他親自縫衣、親自做飯,就盼他趕緊金榜題名。”

“考上了不僅我有光,還有他們顧家一門的光,如今這光是落到家中了,他遲遲不婚竟然想斷顧家的根啊!”

沈穆瞄著對面靛青常服,白麵俊臉,依舊悠然闔目倚在圈椅上,哪怕將左腿搭於右腿,雙臂不講究的全落扶椅上,用了個對讀書人來說“粗俗”不端的坐姿。

眼前人卻仍做得一番肆意瀟灑風流,實難與粗俗聯絡到一塊,沈穆是敬佩的。

畢竟對他這種腹中沒墨的武夫來說,沈穆大約只能憑相貌演得六分像,六分還要被趙熹寧嫌棄一個沒完沒了。

而另外四分便是跟人遊刃有餘的談古論今,沈穆絕對露餡。

但他的二表哥顧朝白卻是今上御極至今,唯一僅二十一歲便金榜題名的狀元郎。

年紀之輕,曾在四年前引起舉朝轟動,沈穆突然奇怪了,顧朝白要相貌有相貌,要墨水有墨水。

怎麼當初貞慶帝沒給顧朝白指個郡主?

沈穆忽而腦筋一轉,拿起當年之事逗趣。

“那不能,二表哥進京路上不是成親了嗎,二表嫂跑了而已,興許早有根了,指定比我快!”

此話一出,顧朝白悠然的模樣隱約僵了一瞬,沈其芳哪注意顧朝白是何表情,她一肚子苦水又上來了。

“穆兒,你也氣姑母是嗎,這些年帶他相了多少人,回回拿他上京途中成親的話搪塞,有聽了不願的,也有聽了仍願意的。”

“但他非說妻子跑了仍是妻,進他的門就要當偏房,你聽聽哪還有清白好姑娘願意了。”

“這般荒唐的事我從前不信,我如今是恨不得有那個姑娘。”

“若真有姑娘看上他,我把顧家掏空了聘去,也不知是不是那姑娘瞧他不值託付,趁機跑了。”

“母親,您罵的是,我既然不可託付明日便不隨您去相看了,”顧朝白起身,當即深深無力向沈氣芳做了一揖。

“沈穆來了,我們表兄弟說說話,就不打擾母親了,告辭。”

沈其芳頂多嘴中說說,真不操心也不成,她還沒將接下來的話說出來,顧朝白上前扯了沈穆往外走。

……

顧朝白將沈穆帶進自已院中,上下打量一眼,繼而輕哼一笑:“難得啊,終於把郡主哄回家了。”

“那不比跑沒影的二表嫂好哄,至少我能哄得見人,”沈穆嘴貧。

“臭小子,”顧朝白雙臂交叉圈在懷裡,本想踢他一腳,可打沈穆十歲後他根本動不了對方一根手指,想想作罷。

故意刺激:“那你可小心點,哄明嘉郡主的能從律州城排到江州城外,小心下次你連隊都排不上。”

沈穆滿不在乎:“排不上隊就排不上隊,我正好也看看律州城到江州城是怎麼個排法。”

“貧,”顧朝白搖搖頭,帶著沈穆繼續進屋:“對了,來找我什麼事?”

“桃幹還有嗎,我娘想吃桃幹了,”沈穆尋了個藉口。

顧朝白側目睨他,緩緩道:“據我所知,打我娘種桃樹後,沈家除了我那幾個嫁來的表嫂、表弟妹,還有幾個小表侄吃外,其他人全吃桃子吃傷了。”

“大舅母什麼時候好了?”

讀書人有句桃李滿天下的話,沈其芳為了取好兆頭,讓自已兒子也成為赫赫有名桃李中的一棵。

自顧朝白讀書開始,每年都在顧家產業的一處山頭種桃李,放眼整個江州,只有顧家還能尋點儲存下來的桃幹。

沈穆想用桃幹泡水取汁勾點桃味,應該可以做桃子糖。

“我就不能是為大嫂、三嫂……”

“若是她們,大表哥他們自已就來了,還求你這個祖宗,”顧朝白打斷沈穆的託詞。

話畢,沉吟道:“能使動你這個祖宗的,那就必須是那個祖宗了,是郡主要吃吧。”

“沈穆,你小子也會折腰哄人了,看來小時候的娃娃親沒錯,有人能管束你,”顧朝白終於扳回一局。

沈穆:“……”

“她大晚上做惡夢,睜眼就要吃桃子糖我有什麼辦法。”

說著說著,沈穆嘲笑顧朝白說保守了:“還律州城排到江州城呢,一早京中都有過來獻殷勤的。”

他追問:“桃幹到底還有沒有?”

“多呢,”顧朝白笑走到一扇矮櫃前,從中取了三四罐出來。

沈穆見滿滿的桃幹勾出味後一定很濃,想想帶幾罐桃幹回去做,不如先做好回去直接給趙熹寧桃子糖。

他準備借用顧朝白的地方:“廚房有火吧,罐子拿起來不方便,我做好回去。”

顧朝白聽藉口很假,拆穿:“是罐子不方便,還是準備直接獻殷勤?”

沈穆轉身:“我拿回家做。”

“站住,帶你去,”顧朝白喊住假意要走的沈穆,帶著他又去了自已院中的小廚房。

廚房裡其他人都趕走了,趁沈穆忙碌間顧朝白隨意問。

“跟郡主圓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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