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就著茶几的另一邊坐下,替趙熹寧添滿一杯新茶,再給自已倒下一杯,心中有數。

“郡主今日跟上次生氣又不同,尤其懟祖母那幾句,全是為了我,這發的不是無名之火,是爭理。”

“郡主在為我爭理,在為沈家大房一門爭理,有道是一致對外,沒道理咱們自已人關起房再吵一次的。”

“郡主的心意沈穆分分寸寸都看在眼中,哪會低看郡主氣度!”

他這不是恭維趙熹寧,而是沈家這麼些年就是缺一個敢鬧,大鬧的人。

今日之事單純看來,是藺秋茹攛掇沈老夫人,藉助趙熹寧的郡主身份,略施薄力為家中兩兒子謀官。

難道沈老夫人就沒問題嗎?

若不是她一直偏頗學文的子孫,本身為長還懷有私心,藺秋茹哪能輕易吹耳旁風。

不過說明藺秋茹所做所說的,都是沈老夫人心中想的,與不能由自已親口說的罷了。

藺秋茹捏住了沈老夫人的三寸,這些年便用沈老夫人的三寸在家中橫行霸道。

沈老夫人要能做到平等對待,藺秋茹就是再能言會道,她如何去說服一個本身就寬仁、平等的長輩。

對於整個沈家大房來說,今兒趙熹寧看似落了三房的臉面,都不如最後趙熹寧對沈老夫人直戳心肺的質問。

“今兒挺會說話,”趙熹寧眉間舒展,眼角微微上揚,今日所有的不快徹底煙消雲散,連最後一絲餘怒也沒有了。

沈穆輕輕啜飲手邊茶水,末了放下茶杯,他徑直往二人裡間寢臥走去。

趙熹寧不知沈穆突然起身幹什麼去了,偷偷探著脖子往裡間瞧,可是北屋離寢臥太遠了,又隔著半堵牆壁。

最後趙熹寧只能看見沈穆扒拉他那個櫃子去了,再看不清其他。

沈穆在自已衣櫃中翻找了許久,終於翻騰出來數只荷包,每一隻都鼓鼓的,他一個個從衣櫃中拿出來兜在懷中。

確定櫃子裡沒有剩後,剛要關起櫃門,忽而眼中映出一塊雪白錦緞的白綢子,綢緞上繡著暗紋鴛鴦。

沈穆眉間擰起一絲紋路,沉默間,他隨手抓起幾件衣服,將暗紋鴛鴦的白綢錦緞壓在衣櫃最深處。

趙熹寧見沈穆從寢臥中走了出來,她忙坐直身子,撈起手邊的書,端的一臉認真模樣。

沈穆上前不說話,歪頭打量趙熹寧手中書本的封頁,盯著上面的字念出聲。

“《鄭九清畫集》,切,不就是一些山山水水嗎,要看看真的,紙上的有什麼意思!”

趙熹寧對手中畫集喜愛極了,當然剛才並沒細看,只是不想讓沈穆發現自已在偷窺他。

現下她貶低自已手中的愛物,趙熹寧冷哼一聲,不悅道。

“你懂什麼,這可是畫師鄭九清的心血之作,裡面記載的全是每幅畫的所作心得。”

“人家畫的可不光山山水水,還有人物、鳥獸……,他的畫在上京十分搶手,價值千金。”

“我即使貴為郡主,鄭九清的畫也很難一卷不落的買到手裡。”

“唉,可惜,”趙熹寧攥著手中書本,連連遺憾:“這畫集只是書社代為描繪鄭九清的畫作,供人欣賞,哪怕請了高人也難仿韻味。”

“只能讀讀其間文字,看看畫集中鄭九清出的畫作,自已感受一番那獨一無二的真跡到底什麼模樣。”

“那郡主買過多少幅了,”沈穆閒問。

難得沈穆願意瞭解她的喜好,趙熹寧得意回答:“十五幅!”

不僅嘴中回答著,她還讓皓月和品月拿幾幅過來給沈穆,想薰陶薰陶他。

須臾,皓月跟品月各捧了兩幅過來,四幅分別是《靈山鹿鳴圖》、《江水漁翁圖》、《上京春景圖》與《戈壁千里圖》。

畫作被皓月品月一一撐開,掛在沈穆眼前,趙熹寧期待他看完這些畫作的驚豔神情。

誰想沈穆將畫各瞥了一眼,嘴中念念有聲,繼而嘖聲連連。

“一幅畫千兩,郡主手中有這人的十五幅畫作,那就是一萬五千兩,郡主還真是闊綽!”

趙熹寧:“才華不需用銀子衡量!”

沈穆好笑,反駁道:“不許用銀子衡量,他一幅畫賣你一千兩?”

他聽不懂趙熹寧又可惜,又求不得的心情。

沈穆只知道,想看山就去山裡看,想看鳥獸就彎弓射箭,不僅能看一個眼飽,還能吃一個嘴飽。

看人,一睜眼一出門,哪不是人,需要往畫上看?

他仔細審視趙熹寧買來的每一幅畫,這些或許很不錯,但至少在他眼中,絕不是需要他一次次花一千兩銀子買回來的東西。

有一千兩做什麼不好,買這不能吃不能用的東西?

一千兩夠一個普通人家花多少年了。

“怎麼不需要一千兩,你當人人見過鄭九清畫上的東西嗎,他畫一幅畫不需自已先看,奔波吃住不需銀兩?”

“嘔心瀝血構圖、調色不需銀兩,萬一途中遇見危險傷了,他治傷不需要銀兩?”

“沈穆,你不許拿銀錢羞辱!”

“我這就拿錢羞辱他了?”沈穆大為納悶,拉來一張椅子坐到趙熹寧對面,據理力爭。

“他是個畫畫的嗎,我怎麼聽著不止啊,又什麼奔波、構圖、治傷……”

“誰家大師畫完畫把這說出來的,我怎麼覺得這人騙你錢啊,郡主不止為這人的畫,花過一萬五吧,沒搭點醫藥費、顏料費……”

“還有這大家畫師,他作品是量產的嗎,你是郡主都才只買十五幅,按理說也不少,那他賣給別人的豈不是更多?”

沈穆重新拿起趙熹寧手中那本畫集,看見封頁上竟還有一個叄字。

呵呵一聲:“果然不止,這畫集都出到第三冊了,買他畫的人豈不是更多?”

沈穆抬頭環視皓月品月,也無需用眼神質問了,直接道:“可別告訴我,你們京中都這樣的!”

皓月與品月聞聽姑爺這麼問,她倆不約而同望了一眼郡主。

趙熹寧目中有些心虛。

皓月訕訕道:“姑爺您料事如神,但這在京中是常事,鄭畫家他名聲遠播,為了畫作跋山涉水到過各地。”

“喜愛他畫風之人就願意額外送錢補貼,郡主比起那些人不算什麼,只有機會給過一次三百兩的銀票。”

“那就是騙錢的畫騙子無疑了,”沈穆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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