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翻掌覆海，無力抵抗

紐蘭城內，到處迴盪著哀嚎與鐵器碰撞的聲音，本該祥和平靜的城市，如今宛若人間煉獄一般，街道上屍體遍地，來自派維基計程車兵們肆意橫行，燒殺搶掠， 無惡不作。

他們如豺犬一般掃蕩著，但卻如同沒看見一般與一家奢華的酒館擦身而過。

披著黑袍的人馬，馱著一具具屍體走進海之淚，士兵們對他同樣視若無睹任由他走過。

“靈能魔法·霜雪\"

地下室的溫度瞬間降低，平鋪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屍體上也覆上寒霜。

\"幸好這城裡人都遷離了許多，地下室也大，不然怎麼放置他們也真是個問題呢。\"

變成小嬰兒的卡修懸浮在半空中對蔓蔓梅說道。

\"真希望戰爭快些結束，\"

望著成片成片的屍體，蔓蔓梅有些憂愁。

放心，再有兩天就結束了，\"

卡修拍拍蔓蔓梅的背

\"不過叭，我以為你們這些當神官的…emm 你知道這事和宵宵有關對吧。\"

\"蘇斯繪亞挑起戰爭是必然的，\"蔓蔓梅緩緩說道\"宵行殿下只是加快了程序而已，相比全面開戰，將傷亡控制在城之內也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頓了頸\"更何況，您也說了，我是神官，神明的侍官為什麼要質自已主人的決定呢？\"

他那有些稚嫩的說著和他年齡不相符的話。

沒有他的神明，哥哥，族長，大家，森林，都會和媽媽那樣被埋葬，被遺忘，成為廢土之下永不腐爛的枯骨，回不到大地的懷抱，連成為自然養分的這項權力也被剝奪。

受到澤恩，感恩便好，為什麼要強求人人都受到與自已相同的恩惠呢？

\"不錯，有前途！'\"卡修伸出大拇指\"你很棒棒哦！\"

\"受海後涅欣維納恩惠的海民們吶，跟我怒吼出比浪濤更猛烈的聲音！去抗爭！去抗爭暴虐的命運！

看見了麼？紐蘭了的慘狀！

沉默，只會被壓迫進萬丈海淵，與泥沙為伍， 與黑暗相伴，永生永世受著萬千壓迫。

吶喊！掀起抗爭的浪潮，即使消散，也是讓浪沫飛揚在光明之中！\"

涅溫站潮翠城的漁場之上，面對被常年壓迫的信眾，宣講著海洋母神的教義。

\"反抗！\"溫莎早已熱淚盈眶，即使哽咽，吶喊仍然嘶吼出聲。

\"反抗！\"震耳欲聾的浪潮從潮翠城中掀起。

\"不在沉默中爆發，只能在沉默中滅亡。

為了嚮往自由的海風，反抗的浪濤必會捲起帶著腥風的，紅色的滔天浪潮，這道理，你現在明白嘛，涅溫？\"

渚霄行低著頭在一個本子上寫著，直到他停筆的那一刻，天地間似乎有什麼變了，涅溫能清楚的感受到。

嘶鳴聲，海濤聲、風湧聲在辦公室內迴盪，純正的紅光，從本子中湧出，聲音變幻了， 是那連綿不絕的，來自人的吶喊。

\"偽神器[紅色教義]，把它獻給海洋母神吧涅溫，有了它，無論是什麼處境，都會讓祂的信徒們，抱有反抗的力量，抱有對國家的良知。\"

涅溫接過紅皮本，在接觸到書本的那一刻，他覺得有一股源源不絕，提供無限力量的火焰在他胸腔內跳動

\"是，大人。”

\"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涅溫。\"

渚霄行盯著他，可愛的面龐上是一絲淡漠，

\"不要想著逃避。

\"我…我不明白，\"

心中的火焰支撐著他，讓他問出可能會讓他破碎三觀的問題，

\"很久以前就不明白，作為正神的海洋母神，為何是深淵一派腥風女神的力量原泉之一？

為什麼連抗爭女神也與她為伍？［深淵］…並不是敵人對不對大賢者，宵光大人！\"

\"不愧為海後忠誠的信徒，你同樣有那種海納百川的特質。\"

渚霄行拍拍手道：\"在這個世界中，我只能說所有的正統神都是一家人呢。\"

渚霄行微笑著看震驚無比的涅溫

\"據我所知，［白元始神]和［黑淵始神]這對從混沌中誕生的兄弟宛若父母一樣共同構造了世界，白元製造世界根本，而黑淵則是像為祂擦屁股一樣解決各種問題。\"

涅溫的嘴都成了\"0\"形，渚霄行再加猛料\"還記得的［動亂世紀]嘛？\"

\"知…知道，整個洛倫西亞僅留下了五之一的生命，大陸上全是戰爭，殘骸，鮮血與死屍， 黑沼母神了誕下了瘟疫之神與腐壞之神…\"

突然，涅溫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渚霄行，

\" 難道，這也是？\"

\"從邏輯上來說，是這樣的，[虛漠母神］也誕下了［無度之神］與［亡魂之神］。\"

說著他嘆了口氣\"無度之神是被迫誕生的，創世之初，白無始神創造的白神一派已經成熟，但祂只知道創生，卻從未想過毀滅的意義，

直到生命擠滿了大地，連土地也變得貧瘠，空氣也變得渾濁，河流也逐漸枯竭， 萬物那無處安放的慾望彙集入黑沼，深淵的大門，

由虛漠母神，虛無的主人，掌控破滅的神明，蕪克瓊絲吞入腹中，七個日夜無數慾念湧入[虛漠]，又被徹底粉碎，慾望的碎屑，是給未誕生的無度最好的養分，

無垠的虛無是他最好的溫床，比其他兄弟姊妹們更長時間的孕育讓祂成為了黑神一派最強大的三代神明，

原罪的主人伊摩，手執慾念之網與象徵生殖的權杖，

他的誕生也宣告著動亂世紀的開始，[腥風]帶來也帶去戰爭的血跡。

[瘟疫]將弱小清剿，留下足夠頑強的生命。

[腐壞]將生命的屍骸解放，重歸天地。

［亡魂］引領死去的靈魂與［無度]一起讓他們有序的輪迴再世。

怎樣，認識到［深淵］，認識到黑神一派的另一面貌了麼？\"

渚霄行微微一笑\"好好想想，你也可以認為是我的胡謅，畢竟這只是我的一面之詞。\"

\"屬下…\"涅溫從思考中脫離，但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打斷了。

“噓，這是你自已的選擇，回去吧。”

“…是”

\"也是時候結束了…\"待人走後，渚宵行敲了敲桌子上的鏡子，庫洛特，開始行動吧。\"

遠在潮翠城的\"涅溫\"微微一笑，施施然走出帳營，望著不遠處蘇斯繪亞的王城。

\"野千澤大人，你來啦！\"蔓蔓梅欣喜地看著從金光走出的人。

站立在城牆之上，閉目養神的黛菲諾悄然睜眼，俯視著不斷圍攻著屏障計程車兵。

\"主說，\"

同樣的話在不同的地方響起，

\"踏平這座王城！\"

光影在庫洛特手中變幻，一把閃耀著光芒的長柄刀出現，悄然一揮， 城門連著大片城牆被整齊切斷，隨後崩解，聖騎士們以及反抗的民兵衝向王城。

\"讓吾拯救世人！聖哉禮讚·永世萬恩之詩！\"

野千澤手握柄，拔出，不見劍芒，只見滿室光輝，如實質的金光從劍柄口湧現，構成一個個字元，聖光照耀著地下室以及滿地的霜雪，最後，逐漸消散，引渡亡者回到人間。

\"賜汝月夜夢鄉，魂音之夜—幽月。\"

原本的白晝猛然變為黑夜，巨大的圓月掛在天際，散發著幽幽的光芒，成為這戰場中所有人夢境中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