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晚上自已做了一個夢,夢裡是自已一生,原本是自已年輕時的輝煌時刻,看著就很美好,一直到眼睜睜看著自已被設計,被迫跳樓,看著自已家族的產業被搶奪,看著這個家敗在自已手上,宋曉鋒是沮喪的,從上帝視角看自已,那還真是一個笑話。

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已的孩子被欺負,看著自已的孩子倒在自已面前。這些於情於理都不正常。宋星不過是一個養子而已,為什麼自已會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雖說生意場上無善人,但虎毒不食子。

自已最終落得那樣一個下場,也是因果報應。

擺脫了原本這種思想的控制,宋曉鋒終於感受到自已不再是麻木的機器,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枯木會逢春,人無在少年。能在這個節點上醒悟過來,宋曉鋒是遺憾的,也是竊喜的,遺憾沒能在少年,竊喜在宋家被人奪走前一切都還有機會。

沈懷柔也在思考,明明這一些都是不應該的,從自已身上掉下來的骨肉,為何要刻薄對待,可這種思想在之前是完全沒有的,之前對待宋知夏的感情很淡,就是認為這麼多年他都沒有在自已身邊,都不知道他的思想是什麼樣的了,再結合他剛回到這個家時對所有人討好的樣子,真的很上不了檯面。

所以將宋知夏跟宋星對比起來,宋星明顯要有氣質得多,可當自已有了上帝視角才知道,原來自已的親身骨肉受了這麼多委屈。往往家裡人帶來的傷害是最為致命的。

醒過來的沈懷柔才意識到,自已身為一個母親,連一碗麵都不願意給自已的孩子做。

這母親當的極為失敗。

所以現在自已想彌補,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可以,只要自已的孩子需要,但似乎一切都已經晚了,自已的孩子已經變了,他變得不再跟之前一樣渴望得到家人的關愛了。

相反,愛他的人有很多。

夫妻倆各懷心思,但也都在反思自已。

宋知夏上樓回到自已的房間,內心很疲憊,宋曉峰跟沈懷柔的變化自已不是不知道,可這些都有什麼用呢?除非自已失憶。

開啟手機上面還有劉景知的叮囑:明天記得,跟我去見我媽。

宋知夏回了個“嗯”。

果不其然,宋星一整晚都沒有回來。在此之前,宋知夏還做了一個好事,他將宋星的位置給了霍邱,理由是宋星喝多了。

宋知夏很想知道霍邱看到宋星跟別人顛倒鳳巒會是什麼反應,這自已看到自已頭上長草的樣子,一定很幽默。

這些都暫且不說,等著看戲就成,就是不知道劉景知媽媽會是一個怎樣的人。

第二天早上,沈懷柔知道宋知夏要去見劉景知媽媽時也絲毫不意外,只是叮囑宋知夏帶著一點香火去。

“為什麼要帶香火?”

“他媽媽久居寺廟為他祈福,你去見他媽媽肯定是要去到寺廟的,帶點香火以示虔誠。”

宋知夏點了點頭,也疑惑,這劉景知是生了什麼病,這麼大動干戈,又是請道人,又是久居寺廟祈福的。

不過也是,無論何人,真正到了那一步,只能把寄託放在祈禱上。

劉景知來的很早,他到的時候,宋知夏還在跟沈懷柔討論著劉景知的病。

但整個京城,都知道劉家少爺生病,卻無人知道具體是生的什麼病。

看到沈懷柔手裡拿著的香火,劉景知微微頷首:“沈夫人有心了。”

沈懷柔沒回答,卻從側面提示:“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只希望劉少爺日後不要為難我們知夏,他年紀小,還不知道說話的方式,若是他在先前無意中答應了劉少什麼要求,也希望劉少把他當個笑話,不要放在心上。”

劉景知低頭笑了笑:“沈夫人說話真有趣,知夏不是什麼智障小孩,什麼該答應,什麼不該答應,他自有定奪,沈夫人沒必要這麼不放心,您這樣,只會讓人覺得您不相信自已的兒子的判斷力。”

沈懷柔被劉景知說的臉色一變:“我自然是相信我兒子的定奪,可這也防不住別有用心之人啊,是吧,劉少爺。”

劉景知沒有立刻回答,過了片刻,才淡淡開口:“沈夫人放心吧,我不會讓知夏做他不喜歡的事。”

宋知夏坐在餐桌旁,不想波及戰火,默默的吃著自已沒吃完的早餐。

兩人面對面玩腦筋,宋知夏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乾飯。

最後一點牛奶,宋知夏喝出了吮吸聲,在整個餐廳聲音顯得很大,兩人都停止了暗自較勁,紛紛看向宋知夏,宋知夏也沒有打破氛圍的尷尬,反而開朗一笑:“繼續,你們繼續。”

沈懷柔一副:你自已看吧的架勢,瞥了一眼劉景知。

劉景知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尖:“那個時間不早了,知夏,吃完了嗎?”

宋知夏舔了舔唇:“好了,走吧。”

原本宋知夏想的是可以不吃早餐了,直接跟劉景知走,但轉念一想,寺廟裡的飲食似乎很清淡,沒有肉,那可能會吃不飽。

宋知夏怕的就是捱餓,上一世無論是在回宋家前還是回宋家後,自已都吃不飽,在回宋家前是捱餓是最慘的,在被拐的那會,幾乎每天都是在飢餓的狀態,後面去了福利院,裡面的老師因為孩子比較多,所以每個孩子的飯量都會剋扣,後面自已開始在社會上打拼,那個時候是宋知夏吃的最飽的時候,只要有錢,想吃多飽吃多飽。

可回到宋家後,那種飢餓感又來了,宋知夏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吃飯只吃一點點。看著他們的飯量,宋知夏也不好意思多加飯。

跟著宋星是最慘的,不僅要端茶倒水,還得伺候一堆人,等自已去吃東西時,早就沒有什麼可以吃的了。

誰會知道,宋家的少爺,是一個飯都吃不飽的人。

去寺廟的路上很安靜,偶爾還會聽見鳥鳴聲。

劉景知一上車就忙著看各種檔案,宋知夏反而很閒。

時不時看看窗外的風景,時不時偏頭去看看劉景知的檔案,面對宋知夏類似騷擾性的行為,劉景知也不煩,反而在宋知夏偏頭看過來的時候還把檔案往宋知夏的面前遞了遞。

可宋知夏看一會就頭暈,還什麼都看不懂。

本身宋知夏也就是一個不喜歡上學的人,書本上的課文就像催眠符號,這也讓宋知夏跟讀書沾不上邊。

可就算能讀書也讀不了,沒錢。

車行駛了好一會,宋知夏都睡醒一覺,車才到寺廟門口。

看著那看不到頭的石梯,宋知夏有點難以置信,伸手指了指石梯,“我們這是要爬上去嗎?”

看著劉景知點頭,宋知夏放下手,扭了扭脖子 ,還壓了壓腿,深呼吸一口氣:“走吧。”

畢竟自已之前為了省路費可以徒步走20多公里,這點小臺階,還算不了什麼。

走了一段臺階,宋知夏回頭看劉景知,有些慶幸自已剛才吃東西了。

“唉,你能不能行?”看著劉景知那慘白慘白的臉,宋知夏有些擔心,要是待會劉景知爬不動了,那是不是還得揹他。

劉景知就彷彿是看透了宋知夏的想法一般:“放心,不會要你揹我的。”

被看清自已想法的宋知夏也不再遮遮掩掩:“我這不是看你那臉跟白紙似的嘛,你這身體體弱多病的,很難能相信你能爬上去。”

劉景知閉眼深呼吸:“是你帶我來還是我帶你來?”

眼看金主有些生氣,宋知夏連忙轉變話題:“我這跟你開玩笑呢,這長路漫漫,總得找點樂子是不是,你劉少是何許人也,區區幾段臺階,怎麼可能難得住你呢是吧。”

可還沒走多久,前面就出現了纜車,還有絡繹不絕的人群。

看著眼前的景象,宋知夏一言難盡,只能指著纜車看向劉景知,眼神裡是疑惑。

“在菩薩腳下搞現代化?”

劉景知莞爾一笑,露出整齊的牙齒:“菩薩會飛呢,不管這個。”

宋知夏無言,朝劉景知比了個大拇指。

坐著纜車,很快就到了山頂的寺廟。

裡面的人雖然絡繹不絕,但都很安靜,並沒有人吵鬧,宋知夏往裡面瞟了一眼,菩薩腳下,很多長跪不起的人。虔誠的少年,佝僂的老婦,滿頭花白的女人,掩面哭泣的少女。

看著這一幕,宋知夏心生感嘆,這人生啊,有太多的苦了。

宋知夏收回視線,不願再看。

移開視線的瞬間,角落的人引起了宋知夏的注意。

那人,是程錚。

周圍的環境彷彿與他相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直到到現在看見他,宋知夏不知道程錚在這裡跪拜了多久。

心裡突然被一塊石頭堵住了,程錚也是沒辦法了吧,醫學無法解決的問題,只能寄託神明。

劉景知順著宋知夏的視線,看見了跪在那邊的人。

“程家人啊。”

聽到劉景知開口,宋知夏回頭,“怎麼了?”

“他家以前挺厲害的,現在,嗯。”劉景知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

“他家不知道怎麼了,原先是他爺爺,腦癌,後面是他爸爸,然後他媽媽也是,現在,他弟弟也一樣了。為了治他們一家人,家裡的積蓄應該是沒有多少了,家族企業也大概是個空殼子,沒人管理。漸漸的,也就敗落了,光靠程錚一個人,是撐不起來的。”

劉景知的說法一針見血,程家,是真的不行了。

如今一切都是程錚在支撐著,現在他還有程穆,要是程穆也……,那他該怎麼辦?

“他家現在資金出問題了嗎?那麼大一個程家,不可能連醫病人的錢都沒有啊。”

“一個病人好說,可他們是三個病人,他父母在醫院裡躺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救過來,還有他爺爺,晚年一直在醫院,這些花銷都很大。”

宋知夏眉頭緊鎖,再次看向程錚的位置。

他還是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彷彿沒動過。

“走吧,我們去看你媽媽。”宋知夏先離開。

在一個環境清幽的禪房,裡面有木魚的敲擊聲。

劉景知走上前輕輕的敲了敲門,裡面的木魚聲停止,接著便是開門的聲音。

來開門的人是一個樸素的中年婦女,臉上未施粉黛,目光很清澈。

劉景知看著眼前的女人:“媽,我來看您。”

女人咧開嘴笑,上前擁抱劉景知。

短暫的擁抱後,劉景知開始介紹宋知夏:“媽,這就是跟您說的,我的福星,叫宋知夏。”

宋知夏跟女人對視:“夫人您好,我叫宋知夏。”

女人點了點頭,沒說話,但臉上是溫和的笑。

她走到宋知夏面前,牽起宋知夏的手,往宋知夏手腕上戴了一串珠子。

“這是我為你求來的,孩子,戴著吧,能為你帶來好運的。辛苦你得跟著景知。”

宋知夏看著手腕上的珠子,最終還是沒有摘掉,只是收回手道謝:“謝謝阿姨,我會好好帶著的。”

女人又點了點頭,拍了拍宋知夏的肩。

“今天早上留下來跟我一起吃飯吧。”這話是對著劉景知說的。

劉景知看了一眼宋知夏點了點頭。

外面的鐘聲響起,“你帶知夏四周轉轉吧,等吃飯的時候我去找你們。”

說完女人就進了禪房。

宋知夏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直至門被關上。

“走吧,帶你轉轉。”

宋知夏跟著劉景知在寺廟裡轉悠起來。

看劉景知輕車熟路,宋知夏問出心中的疑惑:“你對這裡很熟嗎?”

“嗯,小時候是在這裡生活的。”劉景知抬頭看著大院。

“我媽生下我就來這裡了,所以我會來這找她,也就對這裡很熟。”

裡面的原因宋知夏沒有繼續追問。

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在寺廟裡逛起來。

沿途遇上了好幾個和尚,他們對劉景知似乎都很熟,見到了都打招呼:“景知,又來看望你母親啊。”

劉景知都笑著回應。

寺廟很大,後院更甚,開放讓人們來祈福的只是一個地方,後面僧人生活的地方很寬敞。

裡面有唸經的,有練功的,有打坐的。

宋知夏第一次見這場面,還挺震撼的。

“別想了,來裡面是要985的。”

宋知夏內心默默: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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