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貪圖蠅頭小利是大忌
“走吧，邊走邊說。”
肖軍和林秋生一前一後回到屋裡。
‘咚咚咚...’
“秋生？睡了嗎？”
周玉梅敲響了林秋生的房門。
“什麼事？媽。”
林秋生套好衣服，開門出來看見周玉梅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
“給。”
周玉梅遞給林秋生一件嶄新的白襯衫。
“這？媽，哪來的新衣裳？”
林秋生深知家裡的條件，根本沒可能有多餘的錢來買新衣服。
周玉梅咧嘴笑著雙手在褲子上擦了擦。
“今天隔壁王家不是招工幫忙整理他家的院子嘛，我起了個大早，過去幫忙，他結了一點工錢給我。”
“媽，你這是幹嘛呢，我有衣服穿，你辛苦睜來的錢應該自已留著。”
林秋生瞧見周玉梅手上趔趄的口子滲著血。
“明兒就是你十八歲的生日了，媽沒本事，讓你跟著我吃了這麼多苦...”
說到傷心處，周玉梅忍不住抹眼淚。
“媽，您別想那麼多，這衣服，明天拿去退了，我不要，我還有穿的，就不要破費了，我長大了，以後咱們的日子一定越過越好。”
林秋生打斷周玉梅的話，他知道，周玉梅給他買衣服這件事千萬是不能讓他大哥林秋勝知道的，否則家裡又要鬧騰了。
“媽，你這手，我記得家裡不是有藥嗎，趕緊塗上一些，這樣滲血，怕會感染，明天你不要出去做工了，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哦，對了，明天我和肖軍要出去一趟，可能很晚才會回來，你和一夢、還有李伯伯他們就不要等我吃飯了。”
林秋生把周玉梅打發回去睡覺，然後關好門，躺在地上的草蓆上，輾轉難以入睡。
“怎麼？阿姨給你買了新衣裳，反而不高興了？”
床上的肖軍打趣林秋生。
“肖軍，這幾年，你在縣城過得怎麼樣？現在的形式，你怎麼看？”
林秋生雙手枕著頭，望著木頭做梁，茅草壘成的屋簷。
外頭的風窸窸窣窣的時不時吹動茅草，發出刷刷的聲音。
“這幾年，呵呵，甚至比你還要苦。”
肖軍把這幾年的遭遇都跟林秋生說了。
“沒想到你竟然遇到這檔子事，那怎麼不回來？”
林秋生翻過身去面對肖軍。
“回來？你說的容易，當初我被帶走的時候是何其風光...”
說到這裡，肖軍的沉默比外頭的簌簌風聲還要響徹人心。
林秋生再次破壞黑夜的寂靜。
“你願意跟著我搏一搏嗎？”
林秋生忽的坐起來，劃亮一根火柴，點亮桌上的煤油燈。
想到自已的計劃，林秋生的睡意徹底被消除。
“唰~”屋子裡桌子周圍瞬間被照亮，肖軍迷茫的表情在燈光下面一覽無遺。
“怎麼樣？”
肖軍遲遲沒有說話，林秋生又忍不住再詢問一遍。
“你說說你有什麼計劃。”
肖軍沒有立即表態。
“我的計劃是這樣的......”
林秋生來了勁頭，跑到灶房拿了一節燒火棍，開始在地上寫寫畫畫。
肖軍是個粗人，小學他都沒機會讀完，更別說林秋生那些長篇大論。
“你說了這麼多，我也聽不明白，但是我相信你，只要你說幹，那我就跟著你幹。”
林秋生咧嘴笑起來，大手在肖軍肩上拍了拍，“好。”
第二天，天還沒亮，喝了一碗野菜湯，背了幾個窩窩頭，林秋生就和肖軍上路了。
“先去哪家？”
肖軍把昨天記錄的單子拿出來給林秋生過目。
兩人埋頭一起研究。
“王二，家裡的母豬三年放不上種。”
“要不就先去這家吧，這家離我們近。”
肖軍指著其中一張單子。
“嗯，行。”
於是兩人奔著王二家去。
“王叔，王叔？”
來到王二家門口，林秋生敲響了門。
“來了，來了，喲，是秋生啊，這麼早！”
王二提著褲子，看到是林秋生，臉上的睏意也沒有了，趕緊把褲子繫好，把林秋生和肖軍請進屋，
“王叔，昨天你說你家的母豬，在公社放了三年的種都沒有下過崽？”
林秋生和王二打探情況。
“是啊，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讓村裡的李大牛也看了幾次了，就是沒能治好。”
“李大牛？”
對於這個名字，林秋生幾乎沒什麼印象，原身跟李大牛這人本就接觸不多，況且林秋生家裡也沒有能力養什麼牲畜。
“是啊，李大牛，你不認識？”
“他是我們這幾個村子的神醫，不管是人還是牲畜，只要經過他手的都沒有不好的，但是偏偏在我這頭豬上面沒轍了，唉，這好不容易養了一頭母豬。”
說著，王二喪氣的垂下頭。
這是已經無計可施了才會想到要找他。
提到李大牛的時候，林秋生明顯感覺到王二的激動和他眼睛裡的光，但是在說到他的母豬的這一部分的時候，那眼中的光亮又黯淡下來了。
看來，把名聲打出去是勢在必行了。
林秋生在心裡琢磨著。
“王叔，你家的豬在哪？帶我們去看看吧。”
雖然是給牲畜看病，但是林秋生還是秉著嚴謹的態度，首先檢視病患。
“好，在這邊，你們跟我來。”
林秋生和肖軍跟著王二來到豬圈裡，一頭毛髮長得很長的黑豬出現在眼前，那樣子就像是放養在野外的，一點也不像家養的，而且也怪兇的，一旦人靠近就發起攻擊。
“該不會是內分泌失調吧！”
林秋生在心裡暗自感嘆。
“咳咳咳，這豬怎麼這樣兇？”
王二不敢有一絲怠慢，把這頭母豬的變化又給林秋生詳細的梳理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
“王叔，你先別擔心，我已經心裡有數了，感謝你選擇相信我，雖然不能保證一定能夠治好，但是我一定會盡力的。”
“誒，你們能夠過來我就很感謝了，這是自家種的一些豆子，你們拿回去補補身子。”
王二把一包紅豆塞進林秋生的口袋。
“王叔，王叔，這使不得使不得，我們沒能幫上什麼忙，這豆子都是你們辛苦得來的，我們不能要。”
“明天我再把藥帶過來，我們還要去下一家，今天先這樣。”
當下首要的就是有個好名聲，才會有回頭客，蠅頭小利是大忌，林秋生謝絕了王二的好意，記錄好情況之後就帶著肖軍開始下一家的問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