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重重一顫,姜離本要起勢的動作忽然卸了勁。

好好好,沒被男人牽絆住,倒是被一個女子給拴住了。

兩人離得太近,姜離身上的香氣,撲入林挽青的鼻,竟像是帶著抹蠱惑之意。

男子的手,緩緩捏住了姜離的下巴。

照著往日,姜離早就翻臉出手了,但入眼之處,姚荀單薄發顫的身影,像一根針,紮在了她心上。

眸光微動,姜離斂下視線,聲音竟是奇怪地溫柔了許多:“不如,再多些?”

林挽青的手,挑起姜離的下巴,視線盯住女子粉紅柔軟的唇:“嗯?”

“日子翻倍,你放過她,也放過蕭遠夏。”

緘默了片刻,林挽青像是沒聽到姜離的話,傾身往她面上而去。

男子掌心的滾燙自下巴處傳來,姜離心裡發了毛,抬手一把鎖住了林挽青的脖子,卻並未用太多的氣力:“如何?”

唇角上揚,林挽青應聲:“好。”

很好。

姜離心裡這麼想著,雙手突然用力,瞬時脫開了林挽青的禁錮:“此話當真?”

懷中柔軟消散,林挽青似是清醒了不少,回神凝看向女子:“帝王之言,自當九鼎。”

姚荀身形縮著站在靠近門簾位置,雖是一字不落將兩人的對話聽於耳中,腦中卻是一片漿糊根本無法釐清其中關係。

直至姜離的手第三次牽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且篤定地帶著她走出了東萊殿。

眼眶裡的霧氣始終沒有散去,姚荀跟在姜離身後,抬眼去看她的側臉。

一如她頭一次在花枝樓看到她。

那雙堅韌又清醒的眼。

“阿啾——”跟著姜離身後走的飛快,夜風雖已不涼,但姚荀身上著實單薄了些,連著打了三個噴嚏。

姜離回首,看向揉著鼻子的姚荀,眉頭微蹙,步子頓住,轉手脫下自已身上的外袍。

“不不……郡主不能……”姚荀一片哭腔。

沒給姚荀任何拒絕的機會,姜離的衣服已經披到了她的身上。

姚荀紅著眼,屏住呼吸去看給自已扎著繫帶的姜離:“郡主……”

“是誰讓你去偷林挽青小章的?”姜離手裡動作沒停,聲音清冷,隨著夜風灌入姜離的耳中。

姚荀鼻頭被揉得通紅,眸裡水光顫著,閃躲著不去看姜離的臉。

衣帶紮好,姜離直起身子,垂眼盯住姚荀閃躲的視線:“我救你,不是隻救你。”

“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自始至終,姜離都不相信,蕭遠夏會讓人做這樣無腦的事情。

姚荀重重嚥了咽口水,腦袋一點一點垂了下去,默不作聲。

“你不說,總有一天也會被人查清楚,到時候,能不能救你,便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了。”

心口一陣一陣泛著噁心,姚荀兩手攪在一起,喉頭哽著說不出話來。

“姚荀!”縱然再憐惜這個女子,姜離終究還是理智佔了上風。

纖細白皙的雙手猛地抬起,一把死死抓住了姜離的衣袖,姚荀雖無哭聲,但臉上已經一片淚水:“郡主可以救我對嗎……”

姜離微驚,沒有料到姚荀會哭得如此梨花帶雨,反手護住她的肩頭,聲音沉穩:“別哭,好好說,我自會給你做主。”

連日來的不安和委屈終於在這一刻傾瀉而出,豆大的淚珠直往下落,姚荀死死抓著姜離的衣袍,泣不成聲。

“那日花枝樓……”

“什麼人?!”

樹枝折斷的聲音在這夜色中太過明顯,姜離神色一凜,一把將姚荀拉到身後,高聲對著動靜方向的灌木叢呵斥。

笑聲快於身形先出現,齊越面色和煦溫柔,笑看向兩個女子。

姚荀半個身子躲在姜離背後,男子身形入眼的一瞬,整個人僵住,瞳孔中一片驚恐害怕。

“侯爺還真是閒的緊。”姜離鬆開牽著姚荀的手,腳步迎了上去。

齊越的眸子,只在第一眼意味深長地看向了姚荀,旋即便落在了姜離的身上。

“本侯只是恰巧迷路至此。”

姜離略略歪頭,打量了齊越好幾眼,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侯爺若想打探蓬萊皇宮的地形地貌,不如花點銀兩買通幾個小太監打聽打聽,一定比你現在亂逛來的準確又快。”

她當然不會信齊越這種胡扯的鬼話,但也完全未想到,齊越的出現,會和身後這個女子有關。

齊越面上看來並未惱,微微側身,讓開了路:“看來郡主如願以償了。”

說的,自然是她將姚荀從東萊殿帶出來這件事。

姜離抬步往前走,並不搭茬:“這裡是蓬萊,不是你隻手遮天的江陵。”

“侯爺還是小心些得好,你以為的無人,其實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呢。”

便是到離開,姜離心裡預設的都是這個齊越在打探蓬萊皇宮的地形。

姚荀腳步躊躇害怕著,沒有及時跟上她。

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姜離回身喚她:“姚荀。”

“來…來了。”

姚荀匆忙跟上前。

偏生,同齊越錯身的一瞬,她聽見了男子於她身畔的低語:

“姚姑娘。”

姚荀定住。

前頭,姜離已經走出許遠。

姚荀頭越垂越深,腳下絲毫再不敢多有動作,她不敢動,也不能動,她不知道這個江陵侯爺究竟要做什麼。

恐懼和害怕幾乎將她所有的情緒吞噬。

齊越嘴角微微上揚,從袖中取出一塊深色的帕子,遞到了姚荀的面前:“哭花了臉,便不好看了。”

視線觸及齊越遞來的東西,姚荀的眼淚忽然再度瘋狂往外湧,唇口微張顫得厲害,腳下發軟已感覺不到地面。

“姚荀。”姜離已經走到了路拐盡頭,回身冷眼看向齊越,冷聲又一次喊了姚荀。

“去吧,郡主叫你。”齊越身形往後又退了一步,似是在給姚荀讓開了路。

腳步發軟,距離姜離不過短短十五丈的路,姚荀卻感覺自已走了半輩子。

她清楚的知道,自已永遠脫不了身了。

“他同你說什麼?”直至姚荀重新走到身邊,姜離凝看著些許遠處還沒離開的齊越。

姚荀垂著頭,手裡捏著齊越給自已的東西,努力讓自已的聲音聽來平靜些:“侯爺見我哭得厲害,賜了我一方帕子……”

姜離側首,快速瞥看過她手裡的東西,言語中都是對姚荀的恨鐵不成鋼:“一方臭男人給的帕子,倒是當個寶了。”

“等回去了我送你十幾方。”

姚荀沒說話,垂下手,將帕子緊緊攥著。

或許準確的說,這不是帕子,這是她孃親身上一塊的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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