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清風拖著月光輕拂著四處的野草,掀起陣陣“綠波”。

一個影子出現在了草地上——是一位少女。他在風中緩緩邁著步子,步子不大,輕輕落在草地上沒有聲音。

突然,她停下了,抬頭看向夜空,月亮皎潔的光芒對映在她的瞳孔中。只見,四顆流星穿過了彎月……

與此同時,遠處的一片樹林裡,七個人躡手躡腳地推著幾輛手推車,手推車上的東西被黑布包裹著,不知道是什麼。

他們的目光時不時環顧四周,似乎在提防著什麼。

其中一個人一邊推車,一邊望了望夜空,“但願月光能再暗點。”,他喃喃自語道。

風大了一點,在他們耳邊“呼呼”響著,讓他們脊背不禁有些發涼。

忽然一陣尖銳的叫聲從上空傳來,所有人嚇得猛地一抬頭,只見上空有一個黑影。

“不好,是魔物!”有人反應了過來,於是他們紛紛丟下手中的推車,手忙腳亂的掏出槍朝天空發射,可是那個黑影馬上就飛走了。

這時,他們察覺到又一個黑影在他們周圍以極快的速度穿梭著。

“快圍成圈!”有人大喊。

他們便湊在一起,背朝中心圍成了一個圈,手緊緊握著槍柄,試圖瞄準那個黑影。

就在他們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個黑影上的時候,突然從一個草叢裡衝出了一頭形似犀牛的魔物。

魔物邁著粗壯的四個大腿,將頭上的大腳對準“人圈”徑直撞了過去。

“在那裡!”人們瘋狂陸續朝魔物開槍,可是飾能槍的子彈打在魔物的身上,甚至連痕跡都沒留下!

“快閃開!”

眼看魔物就要撞過來,人們紛紛朝旁邊閃,可是最終還是有兩個人被它撞上了,一個被它巨大的角插進了腹部,一個被撞碎了胸口,飛出數米遠,頓時鮮血四濺,空氣中出現了腥味。

其他人眼看不敵這頭兇悍的魔物,便想趁它還在甩角上的屍體,藉機逃走。

這時,那個黑影閃現到其中三個人旁邊,只一眨眼的功夫,兩個人便被割斷了脖子,血液濺到了第三個人身上。這個人分辨出這隻魔物有著螳螂的外形——長在雙臂上的鐮刀讓他顫抖!

他下意識用槍護住脖子,說是遲,那是快,他的槍被一瞬間打飛,手上多了一道血口。

就在這隻魔物再揮一刀的時候,兩聲槍響傳來,鐮刀被施能槍子彈擊中,被打到了一旁:這兩槍是跑遠了的兩個人朝它射出來的。

他們剛準備再次開槍,只聽上空一陣尖銳的叫聲傳來——是一隻形似鷹的魔物。

它巨大的利爪緊緊地把其中一個人的頭整個抓住,那個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著,魔物一用力,就將他的頭從身體上扯了下來。

他旁邊的一個人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突然閃現到他旁邊的那隻形似螳螂的魔物割斷了脖子。

三隻魔物看向那個瘋跑著的被割傷了手的人,卻並沒有追上去。

那個人瘋狂地跑、拼命地跑,只覺得心口越來越痛、腳步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模糊,但他依然拼全力跑——他知道他不能不跑!終於,他吐出了一口紫紅色的血,“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他死了,他也逃不過報復的洗禮。

(第一章:序)

不知過了多少天,也不知在什麼地方,只知道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一片樹葉落到一個圓形的“大鐵塊”上。

沒錯,這就是那天晚上的四顆流星之一。

突然,大鐵塊動了動,嚇跑了旁邊的蝴蝶。

“欸,沒電了?”一位少年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緊接著幾道劇烈的撞擊聲傳了出來,“大鐵塊”上立馬出現了幾塊凸痕。幾陣撞擊後,一把利劍從裡面刺了出來,在“大鐵塊”上畫了一個“口”字,又是一道撞擊聲,“口”字變成了一個方形的洞口,一位烏黑的頭髮裡夾雜著幾撮紅色髮絲,有著紅棕色瞳孔的少年在洞口處站了起來,手臂上有一個臂章,上面寫著“天蠍化境學院資深光屬性飾者——柳行千”。

柳行千跳了出來,發現他在一座山坡上,周圍都是樹木。

“奇怪,這裡是什麼地方?難道逃生艙沒按規定的路線返航?”他託著自已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落到了一個未知的星球上,也不知道其他人落到哪裡去了,有沒有安全著陸,真倒黴!等等,那是……房屋?”

柳行千朝山腳下一眼望去,是一個個排列整齊的房屋,他便往下走去。

到了山腳時,他看清了前方是一個小鎮。

“呵,這小鎮還挺復古的,不過感覺氣氛有點兒奇怪,這裡面有人住嗎?”他有些疑惑和不安,這裡的房屋各個門窗緊閉,悶熱的空氣卻讓他心裡打了個寒顫。他縱身一躍,跳到了一個房頂上,房頂比較高,他站在房頂上瞭望著。

“是在防那些人嗎?”柳行千心想。

只見小鎮各處都均勻地分佈著幾隊披甲持刃的人,似乎在到處搜查著什麼,其中有一隊人好像在圍觀什麼。

他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便避開這些人的視線,跳到了另一個屋頂上,用這種方法逐漸向那個地方靠近。

當他跳到最近的一個房頂時,那個房頂很滑,讓他差點摔倒,幸好一雙手及時扶住了他。

是一個小男孩伸手扶住了柳行千,他有著金色的瞳孔,淡藍色的頭髮裡夾雜著幾撮紫色的頭髮。

“色素異常,是飾者的特徵!”柳行千把他打量了一番後心想。

“大哥哥,你也在躲避這些士兵嗎?”小男孩問,柳行千覺得他不像壞人,便回答:“不,我不小心來到了這個地方,看到這裡有一群士兵圍著,就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哦?大哥哥,你是飾者吧。”小男孩又一臉疑惑的問。

“對呀。”柳行千回答。

“那你不該來這裡,這些士兵就是來抓飾者的……不,大哥哥,你可以幫我救出我的爺爺嗎?”小男孩突然懇求道。

“抓飾者,為什麼?還有,你爺爺怎麼了?”柳行千沒聽明白,便問小男孩。

“是爺爺告訴我他們是來抓飾者的,要我在這裡藏著,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飾者,之前我的爸爸就是被他們抓走的,鎮子上的飾者只剩我一個了,他們一定是來抓我的。還有,你看,那個就是我爺爺,正在被他們欺負……”他指了指那隊人群的中央,柳行千順著望了過去。人群中央很開闊,兩個人在其中很顯眼,柳行千一下子就辨認出了兩人中的那個渾身傷痕、撐在地上的老人是小男孩的爺爺。

“他旁邊站著的那個人是誰?”柳行千問。

“應該是這些士兵的長官,他時不時就讓旁邊的人打我的爺爺,還說些什麼,我沒聽清。”小男孩害怕地說,“那些人打的好重,希望爺爺不會有事。”

房頂上的兩個人仔細觀察著人群中央的兩個人的一舉一動。

那個軍官嚴肅地對地上的老人說:“抱歉,這些只是為了讓你說實話的必要手段,我的家人也在他們手中,我理解你不肯說實話的原因,但是再這樣下去你我都沒好下場,我保證,不會讓你孫子遭遇什麼危險的事的,只要你告訴我他在哪……”

“你心裡不要再打什麼小算盤啦……”老人突然開口了,打斷了軍官的話。

“你什麼意思?!”軍官的語氣突然加重了,質問老人。

“我的兒子就是因為我鬆了口才被抓走的,你還想讓我失去什麼?而且,”老人回答,“我覺得我的孫子比我這條老命值錢!”

聽了老人的話,軍官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緩緩拿出槍朝天上開了一槍,“有人不會這麼覺得,再好好想想吧,我給你十秒的思考時間……”他邊說邊把槍口對準老人,說話的聲音很大,柳行千和小男孩這次都聽清軍官說什麼了。

柳行千和小男孩都驚住了,“十、九、八……”軍官已經開始倒數了,他每數一下,柳行千和小男孩的心就跟著跳一下。

“不對,他在演給我們看!”柳行千忽然下意識地想到,他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瞳孔已經亮起來了,散發著幽藍和白色的光,周圍也有“呲呲”的微小聲響。

“別去,這是個圈套!”柳行千想拉住他,便對他說,可他卻回答:“只要我上了,就還有機會!”,說完便化作了一道閃電衝了過去,直衝那個軍官。

可那軍官卻迅速將另一隻手轉向閃電,緊接著手心發出了一道聲波,擊中了那閃電,小男孩幾乎在一瞬間變回了原形,從空中被震到了地上。

“不要!”老人朝小男孩大喊著,想要衝過去,卻被士兵給攔住了。

小男孩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捂著耳朵,嘴裡不停呻吟著,可那軍官卻又朝他伸手發出一道聲波,小男孩慘叫著在地上打滾,雙手緊貼著耳朵不放。

“那個機關能放出針對飾者的聲波,”柳行千也被餘波震得難受,他自言自語道,“就在他的那一隻手套裡!”

“把它拿下!”軍官示意士兵將小男孩抓住,於是周圍所有計程車兵都向小男孩緩緩靠近,而老人早已泣不成聲,眼巴巴地看著,軍官周圍逐漸空曠起來。

“就是現在!”只見柳行千雙手在胸前交叉,一道金光出現後,他瞬間消失了,緊接著又突然出現在軍官身後,還沒等軍官反應過來,他就扯下了軍官的手套,一個橄欖球形狀的小機關掉在了地上,緊接著一道光芒在手中聚集,手中出現了一把有金色紋路的劍,抵在了軍官脖子上。

“都別亂動,如果不想他沒命的話就按我說的做!”柳行千朝士兵們大喊,那群向小男孩靠近計程車兵都愣住了,“竟然還有一個飾者!”軍官心想,隨後朝士兵們大喊:“別聽他的,就算你們照他說的做了,他最終也會殺了我的,你們快上,誰抓了他誰就能升官!”

“你這傢伙不想活了嗎!”柳行千沒想到這名軍官竟然這麼不怕死,一時間他竟也有些慌了。

士兵們迅速將柳行千包圍了起來,但卻也只是緩緩靠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喂,上不上?”一名士兵小聲地問排頭的幾位士兵,其中有一位士兵小聲回答:“別打草驚蛇,你先去叫更多的人來,悄悄的,不要讓他發現……”於是那名士兵就偷偷溜了出去。

“可惡,我該怎麼辦!”柳行千眼看控制不住士兵,他也沒了主意。

就在這時,一道雷電從天而降,劈倒了包圍圈的幾個人,包圍圈出現了一個大口子。

“大哥哥,快跑!”趴在地上的小男孩朝他大喊,原來這道雷電是小男孩發出來的。

柳行千迅速將軍官丟向一邊,從口子衝了出去,飛快地跑著。

拉開了距離後,柳行千回頭瞄了一眼,看到了一個驚心觸目的場景——老人的腹部被一把刀刃刺穿了。而握著刀柄的正是軍官。

“混賬!”柳行千大罵一聲,但他也沒有辦法,只能繼續朝前方跑。

這時,軍官不知所措地迅速把刀從老人身體裡抽了出來,驚訝地看了一眼地上這具滿身鮮血的屍體。

“他是不是瘋了。”軍官自言自語道,這時有一名士兵問:“長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追上去,抓住那個光屬性飾者!不要用槍,要活捉他。”

士兵們便追了上去。

柳行千跑著跑著,跑到了一個十字路口,柳行千想去前面的路口,卻發現前面的路口有士兵們趕了過來,左右兩個路口也是,身後也有追兵快追上來了。

不一會兒,他再次被包圍了。

“真的跑不掉了嗎?”柳行千雙手緊握著劍,眼睛死死盯著四周計程車兵。

軍官趕過來之後,對周圍計程車兵命令:“把他拿下!”

士兵們蜂擁而上,而軍官也準備用手中的機關放出那個聲波。

就在這時,一道狂風席捲過來,吹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柳行千不知道發生什麼,只能盡力穩住身體,突然,他隱約聽到了一名少女的聲音:“跟我來!”又感覺到有人牽住了他的手,他就只好跟那個牽他手的人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但風一直沒停。

“好了,可以停下了。”那名少女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柳行千聽了後,這才停下來,睜開了眼睛。

他這才發現已經逃出了那個鎮子來到了郊外,而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穿綠色襯衣的少女,她一隻手扶著樹,一隻手捂著胸口喘著氣。她有著青綠色中夾雜著一點粉色的長髮披肩,還有一雙粉紅色瞳孔。

“先生,您沒事吧。”少女緩了會兒後,關切地開口問,柳行千也鎮定了下來,回答:“我沒事,不過你倒有一點……”

“哦,只是飾能消耗過頭了而已。”少女不好意思地笑著撓了撓頭,隨後說,“你沒事就好。”

“剛才是你救了我,”柳行千拱手道謝,說,“救命之恩,我不會忘記的……”

“那……那個,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先……先生?”少女忽然支支吾吾的說。

“哦,你問吧。”柳行千爽快地回答。

“請問……您是流星嗎?”少女小聲開口問。

“啊?!”柳行千聽到後有些驚訝,但他又迅速反應過來,這名少女很可能是把他的逃生艙當做流星了,說,“不是,怎麼跟你解釋呢,你們看上去也沒去過宇宙,這麼說吧,我是住在那些星星上的,你們這裡有天蠍座和天秤座這個說法嗎,我就是住在天蠍座,由於我和我的朋友在去天秤座的途中遭遇了事故,所以才落到這裡來的,能聽懂嗎?”

“住在星座上……哦,我明白了,你們一定是星宿吧!”少女驚訝地說,卻把柳行千給整不會了,他連忙解釋道:“哎呀,越說越離譜,我們跟你一樣是人,是人!還有,別再叫我‘先生’了,我才17歲,叫我柳行千就行了。”

茵悅聽了後,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這樣呀……不過真沒想到你只比我大2歲,我的名字是茵悅,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哦。”

“茵悅,嗯,我記住了……等等,那個小男孩,落到那幫人手上可不得了!”柳行千突然著急的說,但茵悅回答:“不用擔心,多虧你吸引了絕大部分兵力,我已經幫他逃出去了。”

柳行千這才放下心來,卻又失落地說:“可惜他的爺爺還是遇難了,不過現在也沒有辦法了……”

“嗯……”茵悅聽了後也流露出憂傷的神色。

柳行千讓自已深呼吸了一下,感慨著說:“不過,我也該去找到自已的同伴了,然後再想辦法回去,除了我以外,你有看到其他流星嗎?”

“有哦,”茵悅回答,“算上你一共有四個。”

“太好了,你可以告訴我其餘三個的位置嗎?”柳行千興奮地問。

茵悅不緊不慢地回答:“具體的我也不知道,聽別人說,從這裡一直往東走,直到高塔山附近有一個,那是最近的一個,再往……嗯,我想想……在往北到加環城附近,接著再往東走,走很遠,要到歐特雷諾爾的領地,直到雪女山腳下……應該沒落到雪女山上。對,這就是最近的路線。”

“Ok,那我先去那個叫高什麼山……”柳行千說完剛準備走,但感覺有種不祥的預感,心想:“可我是個路痴啊……應該不會迷路吧……”

“那個,需要叫一個陸行鳥車嗎?我吹一個哨子他們就會趕過來,這樣可以更節省時間,而且也不用擔心會迷路……”茵悅還沒說完,柳行千就光速打斷她說:“不用,根本不用,我怎麼可能會迷路!?”

“真的不用嗎?”茵悅有些不放心,接著試探性地問,可柳行千卻有些發火了,堅定地大聲回答:“我——不——需——要!”

一轉眼,他就和茵悅上的一輛由三隻陸行鳥拉著的車,趕車的車伕是一位中年人。

柳行千和茵悅面對面坐在車上,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看那茵悅,整個小臉蛋上都是微笑;再看柳行千,不屑的臉上流露著無奈。

柳行千旁邊還坐著一個形似蟾蜍,滿臉皺紋的魔物,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好像也在微笑。

“請問……這位魔物是……”柳行千受不了這古怪的氣氛,便忍不住開口問道,可誰知那個魔物卻張開大嘴,用一個老婆婆的聲音回答:“嚇著你了吧?那我坐遠一點好了。”

“魔……魔物說話了!”他原本沒被嚇著,但現在被嚇著了。

“哈哈,這位是我奶奶的結拜姐妹,是一個風雨魔物,名叫波麗,”正在趕車的中年車伕大笑著說道,“我跟她很早就一起幹載客生意了,她可以幫我感知到吹著我們發的哨子的人的位置,還可以預知天氣和風向以及周圍存在的魔物,這些對於我這個車伕來說是很重要的。不過魔物會說話這件事確實挺稀奇的。但我覺得應該還有魔物能做到吧。”

“話說茵悅小姑娘真是越長越可愛呢,真讓我忍不住想吃掉。”波麗微笑著對茵悅說,茵悅也微笑著回應:“波麗奶奶才是,精神一天比一天好呢。”

“這人類小姑娘真讓我食慾大開!”波麗狂笑著,讓柳行千不禁脊背發涼,他想:“遇到這種事到底是該高興還是害怕呢……”但他突然想起來有幾件事他不明白,便問茵悅:“對了,你可以告訴我那些士兵為什麼要抓飾者嗎?還有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

茵悅回答:“哦,是這樣的,我們人類的領地被再次劃分成五個領地,分別有五位強大的飾者統治,我們稱這五位強大的飾者為領主,這五個領地分別以他們的領主的名字命名。這裡是克里索領地,那些士兵就是領主克利索的軍隊,克利索多年前和另一個領主加環分別下令以高額薪水招飾者當兵。”

“招兵?”柳行千有些疑惑,問,“那不是應該自願的嗎?而且如果是高新的話,飾者們應該很樂意參軍的,但是我看人們好像都很抗拒。”

“那是因為……”茵悅不緊不慢地解釋,“不久後人們發現幾乎所有參軍後的飾者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有的失憶了,有的精神失常,不僅如此,還有一些飾者甚至人間蒸發了!而且那些在軍中的飾者據說還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都變成了普通人!”

“果然有貓膩!”柳行千這麼說著,而且這件事本身就很離譜,人類出生就是飾者的機率本身就非常小,多少人在他的星座上渴望用某些手段從普通人變成飾者,但是都失敗了,但卻想不到飾者竟然可以變回普通人。

“嗯,後來人們發覺後,就沒有飾者主動參軍了,甚至很多人還對克利索和加環進行了聲討,可是不久後克利索和加環就派遣部分軍隊強行讓他們領地的飾者參軍,因此,很多飾者為了躲避他們,就紛紛逃到了領主歐特雷諾爾和趙湧的領地,以及精靈帝國。”

“原來是這樣啊,那為什麼那個鎮子的人不像他們一樣逃到其它領地去呢?”他又問,茵悅回答:“因為加環和克利索將他們的領地封鎖了,只有少數提前加入幫的人可以透過捷徑外出,但現在由於領主對幫施壓,幫的活動地點已經轉移到不為人知的地方了,已經無法加入了。”

“讓我捋一捋……”柳行千思考著,突然被窗外的風景吸引住了,路邊的花草,路上的石子,天空的飛鳥,還有前方奔跑著的路行鳥,彷彿在努力為這個世界留下痕跡,只要去傾聽,去感受,就能感受到時間未沖刷掉的氣息,漸漸的,藍天逐漸變黃,時間未曾停止,陸行鳥也仍在奔跑……

“好了,前面就到了。”車逐漸慢了下來,停到了一座山腳下,車伕對他們兩個說,“地上有些石頭,下車的時候慢一點。”

兩人下了車,茵悅走到了路行鳥前面,輕輕地撫摸著它毛茸茸的腦袋,說:“今天辛苦你們了。”隨後從口袋裡拿出了四枚銀色的硬幣遞到了它嘴邊,它張開喙將硬幣吞了下去,柳行千心想:“那些應該是這裡的貨幣吧。”

“對了,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一下,”車伕突然想起了什麼,說,“一個星期以前有七個人在這裡遭到了魔物的襲擊,全部遇難。雖說是他們罪有應得,但你們還是小心點,不要讓它們誤認成那七個人的同夥。”

“呵哈……”波麗不知什麼時候下的車,望著鬱鬱蔥蔥的高塔山冷笑著說,“他們跟那位‘神秘買主’做魔物器官買賣的時候,哪裡會想到自已也有被碎屍萬段的一天?他們臨死前的慘叫和絕望無不刺激著我的味蕾,真是——”波麗頓了一下,然後以及其陰森的聲音說:“美味絕倫!”

“多謝提醒,各位,我走了,後會有期!”柳行千向茵悅她們道別,轉身就要走向高塔山,可卻被茵悅攔住了,她說:“等等,剛才傑克大叔說了,高塔山裡現在很危險,還是讓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這次真的不用了……”柳行千果斷拒絕了與她同行,說,“你很善良,從我們相遇到現在,我一直都在麻煩你,我欠你的人情已經還不清了,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應對魔物我可是專業的,實在不想再給你添亂了,更何況你一個女孩子長時間待在外面才更危險吧,你還是趕快回父母家吧,別叫他們擔心。”

茵悅無言以對,只好任由柳行千從她的身邊走過去。她站在原地發起了呆,發了很久的呆,等她發覺時,柳行千已經幾乎要從她的視線裡消失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了,偷偷追了上去。

柳行千繞著山坡、順著弧度往山上走著,山坡一點也不急,與其說這是一座山,不如說這是一座巨大的丘陵。一路上有很多植被,其中的樹枝葉非常繁密,途中大多都是走在樹蔭裡,只有一些細而密的光束讓這裡不會太黑。

柳行千一邊走,一邊向周圍掃著目光,努力尋找著逃生艙,卻沒有發現身後不遠處偷偷跟著的茵悅。

他走著走著,感覺視線越來越明亮了,極小的光束變成大塊的陽光,植被也變少了一些,岩石變多了一些,路變得更加開闊了。

“嗯?這些是……”柳行千看到地上有幾輛蓋著黑布的手推車無人看守,很好奇黑布的下面是什麼,便伸出手,想掀開看看。

不遠處樹後的茵悅看見了,心中一震,急忙朝著柳行千大喊:“別碰!”

柳行千被茵悅的聲音嚇住了,但為時已晚,他的手已經掀開了黑布的一角,一陣腐爛的惡臭撲面而來,緊接著上空傳來一陣尖銳的咆哮聲,柳行千快速看向上空,讓他心頭一緊:一隻形似鷹的魔物張著利爪滑翔著朝他襲來!就在魔物馬上就要擊中他的時候,他急忙揮出一劍擋下了這一擊,將那魔物彈開了,幾乎在同時,那隻形似螳螂的魔物已經閃現到了他身後,揮出雙鐮,柳行千洞察到了,飛速轉身,用劍擋住了雙鐮,開始與它角力,可卻又出了那隻形似犀牛的魔物朝他撞來!柳行千使盡全力將與他角力的魔物推開,可已經來不及躲開了,他只好在身前撐開了一個光盾。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柳行千的光盾被瞬間撞碎,他也被撞飛了數米遠,被撞到樹幹上竟直接把樹給撞穿了!

柳行千踉蹌地站了起來,握緊手中的劍,定睛一看,天上地上的三隻魔物已經排成了一排與他對峙著。

躲在樹後的茵悅嚇壞了,她認出了這三隻魔物,“巨角魔物、雙刀魔物和空翼魔物!”這三個稱呼分別對應形似犀牛、螳螂、鷹的魔物。茵悅伸手想操控風幫柳行千,可卻發現沒有效果。

“難道我之前創造大風暴消耗的飾能還沒恢復?”茵悅心想,等她抬頭一看,他們已經再次開打了。

“小心,它的鐮刀上有劇毒!”茵悅朝著柳行千大喊,此時柳行千正在躲閃雙刀魔物的鐮刀,“什麼?!”柳行千驚道,而這時雙刀魔物再次將一把鐮刀揮了過來!柳行千精準地用手死死握住了那個鐮刀的刀背,被迫與它再次角力。

“還挺喜歡角力!”柳行千吃力地說,“但很明顯不擅長!”只見柳行千順勢一摔,將它丟了出去,可此時天上一個火球飛了下來——是空翼魔物吐的!他一個翻滾躲了過去,卻被火球落在地上的爆炸正摔了一跤,他剛爬起來就急忙一個轉身躲過了巨角魔物的衝撞,還沒緩過勁,雙刀魔物又把雙鐮揮了過來,柳行千揮劍擋住,第三次角力開始了。

“你還較真了!”柳行千驚訝地說,因為這一次雙刀魔物的力氣竟出奇的大,直接將他一路推到牆上,讓他動彈不得!

“完了……”柳行千絕望了,因為空翼魔物正張著利爪朝他滑翔過來,而他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濟於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陣陣風在茵悅手中聚集,形成了一把鏢扇,她用力一拋,那鏢扇伴隨著風刃一擊命中了空翼魔物的利爪,將它從空中擊落了。

可茵悅卻立馬感到一陣劇痛,她下意識用雙手捂住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可咳的血卻從她的指縫裡滲了出來。

“乾的好!”柳行千找到了破綻,他雙腿一彎,整個身體下滑,藉助石壁,只見一團光在他腳上聚集,朝雙刀魔物的腹部用力一踹,雙刀魔物被踹飛了數米遠。

柳行千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了起來,此時,三隻魔物也再次聚集了。

只見柳行千一隻手將劍舉在胸前,另一隻手在劍上輕撫過去,那把劍瞬間被光芒環繞。

“是時候收拾你們了!”柳行千邊說邊將劍指向三隻魔物。

魔物一起朝他衝了過來。衝在最前面的是雙刀魔物,它閃到柳行千面前連揮兩刀,第一刀橫掃,第二刀豎劈,柳行千揮劍彈開第一刀,再擺動身體用腋下夾住的第二刀。他朝一個方向一甩,硬生生將它甩了過去,逼退了襲來的空翼魔物,他再一腳踹開雙刀魔物,借力躲過了巨角魔物的撞擊。

緊接著柳行千向天上揮出一道金色的劍氣,擊中了空翼魔物吐的火球。雙刀魔物瘋了一般亂舞著雙鐮朝他衝了過來,柳行千靈活地走幾步躲過,併到它身後一劍砍中了它的背,雙刀魔物感到一陣劇痛,摔在了地上。

柳行千察覺到巨角魔物撞了過來,一個翻滾加上蹲下揮劍將它絆倒了。

柳行千深吸一口氣,用力朝身後橫掃一劍,擊中了想要背刺他的空翼魔物,將它擊落到了地上。

“煌若劍·星岸!”柳行千大喝一聲,將劍高舉,藍光、金光、銀光如群星閃耀,再相互交織、旋轉,最後凝聚在劍上,他用力一揮,揮出一道如銀河的顏色一般的大劍氣。

這道劍氣先命中了巨角魔物,又自動調頭命中了雙刀魔物,最後命中了剛飛起來的空翼魔物,再次接連擊倒了這三隻魔物。

只見三隻魔物被擊倒後,又踉踉蹌蹌地爬起來,顫顫巍巍地站著,看起來受了不小的傷,但它們的三雙眼睛仍然緊盯著柳行千。

“可惡,還想打嗎?”柳行千心裡慌極了,想,“不行,我得挺住!”柳行千幾乎沒有力氣了,但他依然挺直了身體,維持著氣場。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會兒後,雙刀魔物不自覺後退了幾步,其餘兩隻魔物見了後,也後退了幾分,終於,它們轉身逃走了。

“總算……”柳行千慶幸一聲,眼前一黑,身體一軟,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咳咳!”茵悅此時還在咳著血,她捂著嘴的雙手的指縫裡不斷有血滲出來,咳完了後,她整個人都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喘著氣,一隻手捂著胸口,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手帕。她用手帕擦了擦嘴上的血,隨後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柳行千,“啊,柳行千!”茵悅叫了一聲,然後跑到了他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當柳行千再次睜開眼睛時,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星空,他起身向四周打量,旁邊幾乎只有幾棵樹,大部分是花草,而他則坐在一張毯子上。

“你醒了,”茵悅的聲音從柳行千身後傳來,他轉頭一看,原來茵悅就坐在他身邊,她關切地問:“你還好吧,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這裡是哪?”柳行千問道。

“是高塔山的山頂哦,這附近沒有人住,但是這裡有風有光,附近還有一小池泉水,最適合人休息了,而且波麗奶奶說了今天不會下雨。”茵悅朝他微笑著說。

“我們不會在這裡遭到魔物的襲擊嗎?”柳行千警惕地問。

“不會,魔物可是很尊重強者的,那三隻魔物就是這裡的主人,它們已經將你視為‘強者’了,而且我估計它們已經弄清楚你不是那幫人的同夥了。”茵悅不緊不慢地說,“你要是還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守夜哦,你還沒有完全恢復,就接著睡吧。不過,你真的很厲害,竟然能打敗它們三個。”

“不,如果你想在這裡休息的話,還是我守夜吧,正好我想看看這個星球的星空,”柳行千站起來說,“而且,我還有一些事想再問問你。”

“什麼事?”茵悅有些疑惑地問。

“首先,你可以告訴我那些販魔物器官的人是怎麼回事嗎?如果是想用這些東西做鍛造材料的話,魔物自然死亡的屍骸不是更好用嗎?”

“因為市面上有一個‘神秘買主’表示要花重金收購新鮮的魔物器官,但我對於這種交易很不瞭解,怎麼交易,在哪兒交易,甚至連這個訊息怎麼傳出來的我都一無所知。”茵悅回答。

“原來是這樣啊,還有一個問題,”柳行千頓了一下,然後開口問,“你為什麼要這麼拼命的幫我?”

“啊?”茵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柳行千又接著說:“老實說,如果沒有你出手的話,我可能就已經死在那些士兵或魔物手裡了,你第一次救我的時候製造出了一場這麼巨大的風暴,從你和我出來的時候的狀態,我就可以看出你幾乎耗盡了所有的飾能,可是當我被魔物按在石壁上險些喪命的時候,你卻再次使用技能救了我,要知道魔物強行透支自已的勢能是會受內傷的,甚至會危及生命。你為什麼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來幫助我這個陌路人?更何況在我進山之前我已經叫你不要跟來了,但你依然跟了過來,為什麼不回家呢?”

聽了這些,茵悅面露難色,眼神躲躲閃閃,抿了抿嘴唇,緩緩開口說:“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了……而且,如果幫別人需要花時間思考理由的話,那幫人真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呢。至於我為什麼不回家……因為……”

“因為,你已經沒有家了……”柳行千打斷她的話,說,看著她一臉驚訝的模樣,他問:“是這樣的吧。”茵悅默默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柳行千嘆了一口氣,說,“你一個人一定很難吧……”

“你放心啦,我有一個很厲害的朋友說在關鍵時刻會保護我,不過,這一切都是我自以為是造成的,我……沒能守住他們……不過,我不是一個人哦,有很多跟我一樣的小孩子把我當成他們的姐姐,他們也是我的家人哦!但是……”茵悅說著說著,淚水就出現在她眼裡打轉,“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的親生父母,是養父母收養了我,他們對我很好,甚至到了最後也在為我,可是我,可我……”

茵悅越哭越厲害,突然,一陣悠遠綿長而夾雜著憂傷的口琴聲傳來,止住了茵悅的哭聲,她轉頭一看,是柳行千吹出來的。

“這個是什麼?”茵悅指了指他手上的紅色口琴,問,柳行千停下來回答說:“這個是口琴,它的聲音可以讓迷失的魂靈找到歸宿,或者重生。”說完,他又接著吹了起來,茵悅坐在旁邊聽著。

吹完了後,柳行千連忙轉頭問:“好聽嗎?”可他發現茵悅已經躺在毯子上睡著了。

“唉,我吹的還是這麼爛啊……”柳行千苦笑一聲。

“好聽……”茵悅閉著眼小聲地說,不知道是不是在說夢話。

柳行千眼睛溼潤了,不知怎的,他的眼角也飽含了淚水。

於是,他再次深情地吹起了口琴。

這一首曲子,響應著星光;這兩位陌路人,同在星空之下。

星空真的很大,很大,星空下的兩人,顯得越發渺小,越發遙遠……

《最初造物·降》第一章:

《星與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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