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原地呆愣一瞬。

整個人像是掉入冰窖一般,周身的冷氣,讓人害怕。

他匆忙簽下自已的名字,把筆一橫放,對顧先生說:“抱歉,我妻子有點事兒,我先去一趟。後續的環節,秘書來跟進。”

顧先生和他打交道以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如此失態。

他也起身,與池硯握手,“無礙,快去吧。”

池硯飆車抵達池氏藝術公司。

他快步進了電梯,眸中翻滾著烈焰的怒火。

雖然袁朗說的是未遂,可想到她受欺負,池硯的心就針扎似的疼。

電梯門開啟,正好遇上要下樓去等待他的袁朗。

兩人四目相對,袁朗被他猩紅的眸子嚇了一跳。

這暴戾的樣子,像是要把人吃了。

“袁朗。”池硯的聲音冷冰冰的,令人窒息。

“老、老闆。”袁朗彎腰垂目,等待暴風雨的來臨。

池硯現在沒心情收拾他,只是問:“夫人呢?”

“在油畫部。”

池硯闊步朝前走,袁朗冷汗涔涔,提著一顆心跟上去。

來到油畫部門口,俞星晚在和同事們開會。

氣氛歡快,她臉上有著明媚的笑容。

看樣子,比想象中的好很多。

他在門口站了會兒,眉宇微松。袁朗的心,也跟著落了些。

池硯突然問:“那個人呢?”

袁朗知道他指的是趙大勇。

“還在人力資源部。”

池硯又問:“初犯?”

元朗:“慣犯,油畫部的已經有三個女孩受到過騷擾,其中一個鬧過自殺。”

池硯提腿就走。

袁朗忙一步上前,恭恭敬敬的帶路。

池硯在會議室門口停下,一抬腳踹在了門上。

門被踹開,趙大勇看到池硯冷漠的站在門口。

他沒想到,搞一搞新人,還把大老闆驚動了。

“老、老闆。”趙大勇渾身像篩糠一般的抖。

池硯不接他的話,一步步朝裡面走。

他的表情,從冷漠,變成了陰狠。

趙大勇本能的後退,嘴裡狡辯,“那小姑娘是自願的,她想升職做組長。我死活不答應,她就拿彩鉛扎我的脖子。我才是受害人啊。”

他說著,還主動彎腰,把貼著大號創可貼的脖子,露給池硯看。

他以為這樣就能賣賣慘,畢竟自已的傷在這裡,而俞星晚,毫髮無損。

他被帶過來後,就一直關在這裡。

沒人來跟他說,俞星晚的身份。

所以他直到現在,還覺得自已畢竟是中層,公司從利益最大化上來看,也該保他。

池硯走到他跟前停下來,睥睨他,卻是反問袁朗,“誰招他進來的。”

袁朗回答不了。

這趙大勇不過是部長而已,還達不到他參與面試的級別。

站在背後的人力資源部經理,慌的一撇,硬著頭皮回:“我、我招的。”

池硯轉眸,盯著經理看,“你的業務水平,就是這樣的?”

經理眼裡露出驚恐之色,彎著身子,一句話也不敢接,就差給池硯跪下了。

池硯沒有再為難他,兇狠的視線落在趙大勇的臉上。

袁朗拽著總監和經理,出去了。還懂事的,把門關了。

門鎖落下的那一刻,趙大勇眼前一黑,冷汗一陣陣的冒。

“老闆,我是公司的中層,她不過是個新人,你不能棄車保兵啊。”

池硯沒有回答他,慢條斯理的開始捲袖子。

他每捲上去一圈,趙大勇的頭皮就發麻一陣。

他朝著門邊猛衝,想要逃離開。

池硯長腿一踢,把椅子踢翻,擋住了他的去路。

趙大勇調頭朝另外一邊跑,池硯拎起椅子砸去,擋住了他的去路。

池硯一步步逼近,趙大勇無路可退,退到了牆壁上貼著。

池硯拉開椅子,與他面對面。

他的汗不斷湧出,聲音惶恐,“老闆,您明鑑,真的是她勾.引我的。

她長得一副騷樣,肯定是個慣犯了,見到男人就想勾.引……”

“砰!”

他的話還沒說完,下頜就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瞬間脫臼。

巨大的痛苦讓他一邊流著口水,一邊哀嚎。

門外的三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人力資源部經理資歷最小,又是他招聘來的人,扛不住心理壓力,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總監嚥著口水,從來不信佛的他,心裡暗自唸叨,乞求老闆消消氣,他寧願吃齋唸佛一整年。

袁朗面上無恙,內心如海嘯席捲般狂躁。

他跟在老闆身邊兩年,老闆就像個沒感情的機器。

可結婚一個月,老闆竟然狂暴出手兩次。

老闆的情緒,太容易被夫人牽著走了。

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他忽然想起,老闆一次酒醉後,說的那些求而不得的話。

原來,那個女人是夫人!

那老闆為俞家做的事能理解了。

老闆變成總裁暴徒,也能理解了。

門裡面。

池硯的拳頭舉著,懸在趙大勇的眼睛上方。

距離很近,似乎一個手抖,就能把趙大勇的眼球砸爆裂。

趙大勇下巴合不攏,口水滴滴答答的淌,尿也一樣。

池硯嫌惡心,退了一步,狠狠一腳踹在他褲子中間。

“啊……”

殺豬般的慘烈尖叫,劃破整座樓層。

趙大勇跪在地上,彎著身子,面色成了豬肝色。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池硯蹲下去,手按在他貼著創可貼的後脖子上。

因為用力按壓,鮮血浸透出來。

趙大勇痛得失聲,只是翻著白眼,巨大的恐懼把他裹成了蠶蛹。

等疼痛消散了些許,他反應了過來,池硯說的是——他的女人。

他調戲的是總裁夫人?

這個認知一產生,他絕望的癱在了地上。

這比坐死牢,還要讓他絕望。

江城池家,誰惹誰完。

他抬著眸子,想要最後一次求救池硯。

可池硯那如利刃的眸子,讓他的嗓子一哽,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門外的袁朗,聽不見裡面的聲音了。

他不確定趙大勇是被打暈了,還是被打死了。

顧不得規矩了,他轉身就朝著油畫部走去。

這個時候,能讓池硯停下來的,只有俞星晚。

雖然俞星晚是受害者。

但是隻有她,能讓池硯不做的太過。

他直接推開了油畫部的門,聲帶乞求的看向俞星晚,“夫人,老闆在揍趙大勇,我怕出事,您能不能過去看一看?”

俞星晚眉心一跳,拔腿就跑出去。

所有人面面相覷,“嘩啦啦”的,跟著俞星晚跑了出去。

俞星晚來到人力資源部會議室,壓下門把手,如惡魔一般的池硯,映入眼簾。

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輕輕柔柔的喊了一聲,“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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