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曲終人散？
殷紅的鼻血流下，杜拉拉縴細的手指併攏，可是根本就捂不住，鮮血穿過手指間的縫隙，很快就染紅了她的粉色襯衣。
李青眉頭狠狠皺起，怎麼破事一件接著一件發生，剛剛才組建好隊伍準備大幹一場，現在就給他整這死出？
“王道，你是經歷了幾次流鼻血後，才覺醒出天賦能力的？”
“我是第二天睡醒之後，才發現自已夜裡流鼻血的。沒給我嗆死算命大，應該算是一次吧，之後就能感應到附近的生命。”
王道沉思片刻，謹慎地開口說道。
他是一次，我是兩次，上次被我削掉半邊腦袋的怪物可能也是一次。
或許只經過一次這樣的經歷，就有可能覺醒或者變異成怪物。
該死的，可供參考的資料太少，根本無法判斷杜拉拉是會成為覺醒者還是會變成怪物。
“李青，我不想變成可怕的怪物。”
杜拉拉像是預感到自已身上正在發生某種變化，清冷的臉龐略顯蒼白，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終究還是漸漸模糊了視線。
“隊長，現在怎麼辦？是走是留，這時候需要你趕快下決定。”
啊啊啊啊啊，該死的。這才剛組成隊伍，這麼快就要經歷這些了嘛！
“隊長！”
王道見李青站在原地，遲遲不做出決定，於是開口催促。
“你先離開吧，到前面等我，把匕首借給我用下。”
李青長吁一口氣，聲音堅定，他做不到就這樣將杜拉拉丟下。
即便他們倆僅僅認識不到兩天功夫，但是這個女人的勇敢、果斷，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他也不知道，真到了那一刻，自已到底能不能下得了手。
或許她沒有變異成怪物，而是覺醒了某種天賦，成為覺醒者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半一半的機率。
但是在這個怪物橫行的末世下，一個覺醒者單打獨鬥，很大的機率活不下去。
王道咬牙，將匕首遞給李青。
這是李青作為隊長的第一道命令，他必須無條件服從。不過他沒有獨自離開，還待在原地。
李青看了眼王道，沒有說什麼。
“我不知道你會變成怪物還是會成為覺醒者，不過你放心，在這期間，不管你變成什麼，我都會守著你。”
“如果我會變成怪物，請你一定殺死我。”杜拉拉說完後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擦乾眼淚，下定了某種決心。
李青沒出聲，只是點了點頭，走近杜拉拉，緊挨著她坐下來，陪她一起等待著末日的審判。
“喂，你說如果沒有末世這回事，咱們倆會不會產生交集？”杜拉拉側著頭，看向身旁的李青。
這個男人理智、果敢，想得永遠比別人多，在這個末世下，一定會活得更久。
“按我的性格來說，估計不會。”
“為什麼？”杜拉拉好奇地問道。
“我這個人沒啥大追求，家境又普通，新時代的屌絲大軍必然有我一席之地。”
“而你一看就是天仙下凡，高不可攀，美得不像話。即便你的家庭再怎麼累贅，你照樣能分分鐘找到鑽石王老五接盤。”
“我們一輩子都不可能產生交集，更不要說能成為朋友了。”
“不過，或許哪天深夜，說不定你會成為我的YY物件。”
“哈哈哈，這算是你的心裡話嗎？對著一個女生，當面說出這樣的話，你可真是不要臉面。”
杜拉拉沒有厭惡的語氣，反而笑的很開心，臉上的淚痕還沒幹透。
“是的，這就是我的真心話。”
公路邊的柳條輕輕擺動。
不知道杜拉拉想到了什麼，笑容不再，“李青，我感覺有點冷。”
“放心，我在這。”
李青脫下身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左手順勢環抱著她的肩膀。
“你給我唱首歌吧，隨便哪首都行。”
“不要了吧，我唱歌很不好聽的。”
“沒關係的，你就唱吧，我不介意。”
……
“落花飛滿天”
“白雪化睡蓮”
“葉絮脫落船在轉心暗酸”
……
曲終。
李青聲音清澈透亮，唱的不算好聽，但也不難聽。
杜拉拉聽完這首“聲聲慢”，身體輕微顫抖，頭顱轉動，眼神開始四處張望，顯得無助、惶恐、侷促不安。
“別擔心，你一定會沒事的。”
李青看出她的心思，環抱著她肩膀的左手更加用力往下壓，右手的匕首絲毫沒有放鬆。
【系統，系統，我的屬性點收益有沒有加倍！！！快回答我！！！】
“李青。”
“我在。”
“現在幾點，天怎麼這麼快就黑了？”
王道抬頭看天，此時萬里無雲。
正午的太陽高懸，刺目的光芒讓他根本無法直視。
“你快看看我的眼睛，有沒有出現什麼變化，我感覺好像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李青心頭一顫，艱難地轉頭看向她精緻的面龐。
原本黑白分明，明亮到時刻有光存在的雙眼，現在裡面是濃郁到極致的黑色洪流湧動，再也沒有了白色的生存空間。
他用力張開嘴巴想說些什麼，可是卻沒有絲毫聲音發出，握住匕首的右手背部青筋猛然凸起。
沒有絲毫抖動的跡象，很穩，甚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穩。
王道眼眶泛紅，默不作聲，他將頭偏向一側，似乎不敢去看接下來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杜拉拉或許意識到她看到的世界漆黑一片並不是天黑的原因，而是自已的眼睛出現了某種變化。
她閉上眼睛低下頭，雙臂用力抱緊自已的雙腿，將腦袋靠在膝蓋上方。
巨大的恐懼感瞬間籠罩住全身。
“嗚嗚嗚……”
“李青，我好害怕，我不想死，我才二十歲，我要回家，我真的不想死……”
“你能不能用你那能力救救我？我不想變成怪物。”
“你，可不可以不要殺我？”
杜拉拉抽泣著，說的話斷斷續續，可是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拼命砸在李青的心上，他的心臟彷彿都因此慢了一拍。
可怕的窒息感時時刻刻壓迫著李青的神經，杜拉拉那白皙的後脖頸處開始出現詭異的黑色，並且堅定地向著下方蔓延。
這一刻的到來，李青以為自已不會動搖，可他的右手卻開始止不住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