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掐我幹嘛？”
王小云既有些羞赧又有些興奮的問道。
“怎麼，見到洋鬼子走不動路了？”
“瞧你那話說的！不過，那個弗蘭克確實有點帥。”
“帥個屁！帥個大粑粑！鷹鉤鼻藍眼睛，一頭黃毛的雜碎，還他媽的渾身腥羶之氣……”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話沒說完就愣在了那裡。
王小云見我有些生氣，揚著笑臉溫柔的問道：“怎麼，吃醋啦？他長那個德行，我可不喜歡，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當然，最重要的是我覺得他們不正常，一定有什麼問題。”
“對！有問題。”
我倆同時看向對方。
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弗蘭克身上的味道，和奈洛伽廟大殿隱約出現的味道，以及胖哥民宿房間的味道，其實是一種味道。
都是那日，我在夢境中所聞到的，被剝皮少女身上的腥羶之氣。
柔柔的腥羶之氣。
“會不會和他們的飲食有關？”王小云瞪著大眼疑惑的問道。
“我開始也這樣認為。不過，我仔細留意了其它藏民，尤其是藏民女孩，都沒有這個味道。”
“好啊，你還偷偷聞人家藏族女孩。”王小云的拳頭，不由分說就要向我捶來。
“不是聞，是感覺。”
“味道不是聞？還感覺，你騙鬼呢吧！”說著又要舉拳。
“我一時也說不明白，這種腥羶之氣。總不像我們平日裡聞到的那樣。總有種感覺，她們好像是浮於某個空間的怨靈。”
“靈境？”
“靈境裡我沒有看到他們，只會有感覺。”
“好吧，你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我倆邊聊邊往前走，在一個幽深暗殿的盡頭，我竟聽到了一聲低沉的慘呼，就像一個女人被人捂住了嘴。
“聽到了嗎？”
“什麼？”王小云瞪著大眼，不解的望著我。
“好吧，當我沒說。”
我剛要轉頭，耳邊又是一聲慘呼。這一聲，比剛才的聲音稍大了些，所以我聽得更加清晰。
“還沒聽見？”
“沒有啊！”
“好吧。”
我已顧不上那麼許多，這一聲慘呼絕對有原因。而且，我也絕對相信自已。我拉著王小云的手，回頭就往暗殿走去。
那裡油燈昏暗，但仍舊能看清，巨大的石門上寫滿了梵文。
梵文紅赤，不知是什麼原料所寫。
我走過去，試著推了推那道石門，石門紋絲不動。
我四下查詢，想看一看有沒有什麼機關按鈕，能開啟這扇石門。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王小云站在那裡，盯著門上的梵文若有所思。
“怎麼，這玩意你也認識？”
“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原來這個奈洛伽是藏語魔鬼的意思。奈洛伽廟就是供奉魔鬼的神廟，這門上的梵文就是請願梵文。”
“請願梵文？”
“對，就像我們拜財神爺，請求發財一樣。他們把請願符，都寫在供奉魔鬼的殿門上……”
說到這，王小云驚恐的回頭看向我。
我倆同時驚呼：“這才是奈洛伽廟的正門。”
我試著透過靈境進到裡面。
裡面只是一片虛空，孤零零的一個石臺，擺在大殿中央。
這石臺好像在哪裡見過？
夢境裡的天葬臺。
我還想再次往前檢視石門時，身後光影一閃，一名手持火把的紅衣喇嘛跑了過來。
他一邊跑一邊喊著藏語。
我倆聽不懂，只能乖乖地站在那裡。直到他奔到我們面前，才蠻橫的推搡我倆。一身肌肉甚是生猛。
沒辦法，我倆被驅趕了出來。
接下來的行程，我倆身後，總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喇嘛，在偷偷的跟著我們。
其實，能看到的東西，和大昭寺也沒什麼區別。
被人盯著總是不舒服，那天我和王小云早早回了胖哥民宿。
當然，那天晚上，我們沒有看到那個大波女人。
拉薩因為慕名而來的人太多，所以有了一個專有名詞叫拉漂。
拉漂把天南海北的習俗，都帶到了這片人間勝境。所以，聖域也沾染了世俗，尤其到了晚上，燈紅酒綠那就是單身男女的獵豔天堂。
晚飯過後，我本想早點上床休息。王小云卻提議去酒吧喝上一杯。
我對此，也沒有過多排斥。因為我發現，自已在慢慢受王小云的影響。
但一進酒吧，我就後悔了。
酒味怪、人影晃，滿腦子嗡嗡亂響。尤其是那破音的音響，震得我整個腦仁子生疼。
我躲在最暗的角落裡，揣著一罐啤酒，看王小云在那裡蹦。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跳進我的眼簾。
兇眉兇眼，短頭髮。正是白天驅趕我和王小云的喇嘛僧。
僧人蹦迪看來並非傳說。
我雙眼隱在暗處，緊緊盯住他的一舉一動。
那個喇嘛僧倒也不含糊，憑自已一身健碩的肌肉，專往那些豐滿的女人身上蹭。
一來二去，竟還真有一個女孩貼在了他的胸前。
兩人就那樣胸蹭胸的亂扭了起來。
喇嘛僧的一雙大手，也沒閒著。先是輕撫女孩的後背，接著緩緩往下移動，直至整個手掌摸在了女孩豐隆的臀部。
女孩也許受他的影響，小手不斷在喇嘛僧胸前撫摸著。
忽然，女孩的手碰到了一個掛飾，並順手掏了出來。
那喇嘛僧面上一驚，慌忙推開女孩。鄭重的把掛飾放在手心，對空拜了三拜，然後邊唸唸有詞，邊將掛飾鄭重放進入了衣內。
等他做完這一切，再想去摟抱女孩。女孩早已去吧檯邊，獨自飲酒了。
那個掛飾雖一閃，就被他裝進了衣服。但仍舊沒有逃過我的火眼金睛。
那是一把類似降魔杵的法器。
喇嘛僧為何如此在意這個法器？一定有什麼原因。
我決定靠過去檢視一番。
我舉著啤酒罐擋在臉前，蹭到了他的身邊。
兩人在用藏語交流，我一句也聽不懂。
不過，我卻有了新的發現。
因為那個被眾人圍觀的夢境，又顯現在了眼前。
這次不同的是，我很確定這裡是靈境。
無數身披藏袍的民眾舉著雙手，在同聲呼喝著一個詞語：臺冉艾旺天賜。
而且，每人胸前都掛著一個法器，一個類似降魔杵的法器。
不過法器上的灰白佩飾，卻異常熟悉。
隨著一聲慘叫，一節手指掉在了地上。
眾人就像一群瘋狗一樣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