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奶才是娘
整體偏西式建築風格的歐羅巴領事館，不知出於何種原因，竟隱約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仔細看可以發現，就連領事館周圍的雪都結出了冰渣，這裡的氣溫，明顯比其他地方要低。
西南地區是個不常下雪的地方，因此以前大家並不會覺得有什麼異樣，只會認為由於四周的建築比較高，將領事館給遮擋在了高樓大廈的陰蔭下，所以這裡才會比其他地方涼快一點。
然而事實上，這地方之所以冷，和陽光被四周的大樓給遮擋住了沒有任何關係，完全是因為冤魂太多。冤魂匯聚，形成陰氣，一個陰氣這麼重的地方，不冷就怪了。
“這裡好冷啊，陛下。”
“心理作用。”
“不是心理作用，我真的覺得室內的溫度比室外還要低。”
“所以呢，冷點就冷點嘛，連空調都不用開了。”袁明洛邊說邊往歐羅巴領事的辦公室走，而劉可怡則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領事館辦公室的門敞開著，辦公室裡一片狼藉，靠牆的書架的背後似乎通往一個地方，裡面傳出隱隱的血腥味。
袁明洛一言不發地走了進去。劉可怡跟著走進去後發現，領事辦公室和另一間辦公室之間，居然有著一個暗室。在暗室的地板上，通往地下室的暗門開啟著，血腥味就是從那裡面傳出來的。
地上的血跡已經幹了，而血跡上的腳印則是朝外的，一直通往領事辦公室，也就是說有“人”從地下室裡跑出來。這代表著，地下室裡已經沒有活人了。如果腳印朝內，那說明地下室是一個安全的，人們想要前往的地方。而腳印朝外，則說明地下室是一個危險，讓人想要逃離的地方。
“陛下，這裡估計沒有幸存者了。”
“來都來了，你不想下去看看歐洲人都在我們的土地上做了些什麼嗎。”
說完，袁明洛用打火機點燃從書架上拿的一本書，用於照明。在下到地下室之後，二人在那裡發現了一個人體實驗室，實驗室裡擺了很多瓶瓶罐罐，在那些裝著福爾馬林的玻璃瓶子裡，泡著各種人體器官以及嬰孩的屍體。
“陛下，這些……”
“很顯而易見了，這裡是一個人體實驗室，歐洲人在我們亞洲的土地上，用我們亞洲人做著慘無人道的活體實驗。我敢跟你打賭，這些被抓來做實驗的，全都是些沒權沒勢的人。”
正說著話，袁明洛手裡燃燒著的書本，突然熄滅了。
“怪不得每年有這麼多人莫名其妙的失蹤，原來都……”劉可怡沒有因為火光的熄滅而感到害怕，轉身跟著袁明洛一起離開了地下實驗室，回到了領事辦公室裡。“陛下，這樣一個地方，您看還能住嗎？”
“有什麼不能住的，這顆星球上哪裡沒死過人啊？而且咱們是喪屍，忌諱這個幹什麼。”
“那我們現在是去總督官邸嗎。”
“唉～”袁明洛輕輕嘆了一口氣，“原本還想著在領事館裡找找看有沒有女外交官的，沒想到這裡不光一個活人也沒有，就連母喪屍也沒看見一頭。”說著，袁明洛一腳踢倒了領事辦公室裡的衣帽架，“老子就不信了，在山城這樣一座大都市裡，會連一個洋妞也找不到。”
離開歐羅巴領事館後，袁明洛前往了他的下一個目的地——川蜀總督官邸。在到達那裡後，他緊鎖著眉頭對劉可怡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個地方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和排斥感。”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別進去了吧。”
“來都來了，要是不進去，不就等於白跑一趟了嗎。”
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原則，袁明洛牽著劉可怡的手，強忍著內心的不適，走進了大院裡。其實在這裡不光有著總督的官邸，一些二品官員和三品官員的府宅，也都修建在了這裡。
總督官邸的大門緊鎖著，他原本可以翻窗但卻沒有那樣做，而是直接一腳朝門踹了過去，結果是門被踹開了，他自已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劉可怡拉他起來，跟他一起進了屋，走進玄關，袁明洛習慣性地脫掉了腳上的鞋子，換上了拖鞋。
“我對這裡好熟悉，就好像我曾經住在這裡一樣。”
“也許你曾經真的住在這裡也說不定。”
“我只不過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沒錢也沒背景，算得上是社會最底層的人。我哪有那福氣，能住在這麼大的官邸裡。對於能住在這種地方的人來說，像我這種人根本就不算是人。話說你聞見沒有，這棟房子裡有女人的氣味。”
“女人的氣味，那是什麼樣的氣味？”
“比較愛乾淨，注重個人衛生的話，就是香水和化妝品的味道，如果邋里邋遢不愛洗澡，那就是腥腥臭臭的海鮮味。”
“那陛下聞到的一定是後者了。”劉可怡笑著說。
“貧嘴，在這待著，我去氣味傳來的地方看看。”
氣味傳來的地方，是袁明洛的臥室，袁明洛越走近自已的臥室，心裡就越不舒服。轉動門把手，發現房門上鎖後，他又是直接一腳朝門踹了過去。臥室門不比大門厚實，他輕輕鬆鬆就給踢開了。進屋後袁明洛並沒有在臥室裡看見人，但是他聞見了氣味的源頭，那就是衣櫃。
看起來，那個女人是在聽見大門被踹開的聲音後，嚇的躲進了臥室，鎖上了臥室的門，並且躲藏進了衣櫃裡。
事實上除了海鮮味之外他還聞到了一股氣味，那就是奶香味，這股奶香味讓他感覺非常熟悉，甚至比這棟官邸還要讓他更加熟悉。袁明洛慢慢地走到衣櫃前，緩緩開口，輕輕問道：“請問是哪一位躲在衣櫃裡，別躲著了，快出來吧。”
衣櫃裡的人在聽見他的聲音後先是一愣，然後向一旁滑開了衣櫃門，從裡面走了出來。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至少外表看上去是這樣的。
她的實際年齡未知，但是看上去大概在三十歲左右，她的身上穿的是袁暮汐的衣服，因為她自已的衣服幾天沒洗已經髒了。雖然是冬天，身上不會出什麼汗，但衣服這麼一直穿著，總是會髒著。
她的長相是那種比較偏西方人的長相，而她也確實是個混血兒，她的父親是個歐洲人，在讓她的母親懷孕後就直接丟下她們母女二人，坐飛機跑路回歐洲了。她表面上的身份，是總督官邸的女管家，而真正的身份，則是袁明洛的“生母”。
她和袁明洛之間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袁明洛確確實實曾經在她的子宮裡待了十個月。當時她的母親重病住院，需要很大一筆錢作為手術費，家裡沒有錢，而她當時又才剛剛上大學……
萬般無奈之下，她只好選擇在當地的一家代孕機構出售了自已的肚子，為此她還休學了一年。代孕賺到的錢，全部成為了給母親做手術的手術費。
畢竟是十月懷胎，從自已身上掉下來的肉，儘管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的心裡也多少有些捨不得和孩子分開。這是一個正常女人，或者說是一個正常母親的正常心理。
生完孩子回到學校，她又面臨學費和生活費的雙重壓力，母親大病之後已經失去的勞動的能力，而學校裡的那點獎學金根本不夠母女維持最基本的生活。原本就思念孩子的她，不顧母親的反對，選擇到袁府成為了袁明洛的奶孃。
由於權貴人家認為人奶養生，可以延年益壽，所以袁明洛一直到二十多歲都還沒有斷奶。這也就是為什麼剛才袁明洛除了聞見海鮮味，還聞到一股奶香味的原因了，那股奶味就是從這個女人身上發出的。
“我沒有在做夢吧，真的是你嗎，小少爺。”
“你的對白好老套。”袁明洛吐槽了她一句，然後問：“這位阿姨你看起來好面善啊，我們以前見過嗎。”
“我是楊阿姨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有點印象，但是想不起來。不過我在你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母愛，不如你給我當奶孃吧。”
“你這壞孩子，就是故意在拿你楊姨尋開心。”在楊永真的視角里，袁明洛現在就是在跟她調皮，他連奶孃這句話都說出來了，怎麼可能不記得自已。楊永真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一臉溫柔地說：“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那天在聽到袁明洛失蹤後，她可是急壞了。雖然她沒有像袁暮汐和周舟一樣，出門去找他，但這並不代表她的心裡不關心他。她只是太理智了。
在她看來，既然袁家已經動用了這麼多的人力去找袁明洛，那麼就用不了自已也出門去找了。她應該做的，是幫他把房間收拾好，然後做好一桌好吃的等他回來，讓他回到家之後心情可以稍微好一點。
末世爆發的時候，她是袁家唯一一個待在室內的人，在關好門窗，拉上簾子後，她靠著屋裡的食物跟水，一直支撐到了現在。
不過她沒有做到慎獨，因為末日的到來，以及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她可以說是把以前想幹又不敢幹的事全給幹了一遍。她穿的袁暮汐的衣服，睡的是袁明洛的床，而且髒衣簍裡袁明洛穿過的衣服還都被她給拿走了。
當然，她拿袁明洛的衣服，是在袁暮汐之前變成喪屍後回到袁府之後的事情。
袁暮汐有袁府的鑰匙，她不用像袁明洛那樣踹門，直接用鑰匙就把門給開啟了。當時楊永真正好自已的衣服穿髒了，正在袁暮汐的房間裡打算拿袁暮汐的衣服來換，當聽到動靜後，嚇得差點魂都飛了。好在她足夠冷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才躲過一劫。
“外面現在那麼亂，你是怎麼到這的？還有剛才的踹門聲是怎麼回事。”
“別問，抱我。”
袁明洛抱住她，用臉在她的懷裡蹭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跟她撒起了嬌。事實上在他的心裡，一直都覺得楊永真才像是他真正的媽媽，因為他從小到大沒有吃過袁暮汐一口奶，吃的全都是這位楊媽媽的奶。
大概過了幾分鐘後，袁明洛從自已的臥室裡走了出來，而他的身後則跟著楊天真。
“陛下，這個女人是？”
袁明洛舔了舔嘴角的白色液體，微笑著回答道：“你說她呀，她是我的奶孃啊。”
“奶孃？”在聞到他嘴裡的奶香味後，劉可怡忍不住問道，“陛下，你剛剛吃什麼了，怎麼滿嘴的奶香味？該不是我現在心裡想的那樣吧……”
“還能吃什麼，我肚子餓了，就喝了點羊（楊）奶啊。好了，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前往川蜀總督府吧。”說完，袁明洛捂著嘴打了一個奶嗝。
此時的劉可怡，不光進化到了擁有等同於正常人類的智商，就連外觀也與一個正常人類沒有什麼兩樣。因此楊永真不光沒有被被她嚇到，還把她誤以為了人類，主動上前示好道：“這位小姐你好，看你的打扮，想必你一定是個警察吧。是你找到我們家少爺，然後將他帶到這裡來的嗎？如果是這樣，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
“什麼少爺，他是我的陛下。”
“呵呵……”楊永真笑了笑，並沒有把劉可怡的這句話放在心上，只當他們是小情人之間的角色扮演，但她的眼神裡，卻對劉可怡生出了幾分嫉妒。笑完之後，她握住袁明洛的手，一臉認真地說：“總督府就不要去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現在整個城市估計都已經淪為一片人間地獄了。你們或許是沒有收聽廣播，不知道現在是怎麼一個情況。我們只有想辦法去到位於市郊的軍事基地，才有在末世裡活下去的希望。”
“軍事基地朕遲早是要去‘拜訪’的，只不過不是現在。那個什麼狗屁代行他死定了，誰都留不住他，我說的！”
“啊！？”楊永真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