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梁達心寒
果然不出所料，當晚就聽說這名舞女被抬進了皇上寢殿，梁達四下打聽得知，這竟然又是黃大人獻給皇上的，齊老原本就在病中，聽說了此事病的更重了，全憑百年老參吊著一口氣。
看來皇上並沒有聽進去太后和大臣們的心聲，如此荒唐下去怕是失了大臣們的心，梁達準備上朝後再去面見太后。
這日朝中，皇上自是神清氣爽，大讚黃大人有功，有意在升升官職，還將雲越國進貢的夜光杯賜給黃大人，當堂引來朝臣不滿，不過礙於皇威只敢在底下竊竊私語。
不過還是有人在附和皇上恭喜黃大人慧眼識珠，幫皇上找來可心得的人，正在此時，謝大人扶著孱弱的齊老走進來了。
“老臣來遲，請皇上降罪。”齊老在謝大人攙扶下下跪。
“齊卿病中，不必行禮。”
“老臣有罪，愧對先帝啊。”齊老跪在地上並沒有起身。
眾人聽到明白他話裡有話，紛紛側目不知皇上如何應對。
“齊卿這話從何說起。”皇上問道。
“我朝官員從來都是論功行賞，在場的官員要不就是憑藉學識考取功名，要不就是憑著軍功站在這裡，從未出現因著將女子引薦給皇上而封賞的，還請皇上收回對黃大人的封賞。”
此話一出，堂下無人應聲，當堂質疑皇上的旨意怕是要惹來殺身之禍。
“放肆，齊大人難道要抗旨嗎？”皇上身邊的宮人出聲呵斥著。
“老臣自知有罪，可是若是老臣縱著皇上如此荒唐行事實在愧對先帝。”老人氣喘吁吁的說著話。
“你不用拿先帝來壓朕，朕知道你們仗著軍功，又看著朕年輕，可是這天下終究是朕的天下，難道朕做不得主嗎？”皇上怒吼道。
“老臣一片忠心啊。”齊老滿眼絕望。
“你不必再說，今日朕就將這話放在這，以往朕下的每道旨意不會收回，今後下的每道旨意也不容你們質疑，若有抗旨不遵的，格殺勿論。”以往處處需要聽朝堂意見的皇帝，今日彷彿終於翻身真正成為了這個國家的主人。
朝堂在無人說話，黃大人自然一臉得意，梁達確實憂心忡忡，齊大人見著勸告無果，卻站起身來。
“先帝爺，老臣有愧啊，沒有盡到言官職責，沒臉見你啊。”齊老向前踉蹌走了幾步。
“大膽，皇上面前如此胡言亂語。”皇上身邊的宮人呵斥著。
“今日老臣已死明志，希望皇上能夠及時醒悟，莫誤江山。”說罷衝向旁邊柱子撞去。
“齊老。”朝中官員驚呼。
眾人眼見著齊老死在朝堂，議論紛紛，等著皇上處理，皇帝也沒想到他這麼激烈，顯然有些懵了，朝著梁達看過來。
“皇上，齊大人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鑑，縱使今日他言行不敬，還望皇帝開恩，厚葬齊大人。”梁達敬佩齊老的忠心。
“臣附議，臣附議。”朝中老臣先喊道，接著全部朝臣附和道。
“好，那就這樣辦吧。”說罷，便退出朝堂。
皇上來到太后處，講述著今日發生的一切。
“母后，今日的事是不是兒臣是否做的太過分了，齊大人兩朝老臣一片忠心。？”皇上有些自責，剛才在大殿內若不是梁達及時出言，恐怕自已並不能妥善處理。
“皇上不必自責，總歸是他出言不遜冒犯在先，你能厚葬他已是仁慈了。”太后已經聽說了朝堂之事，只是沒料到齊老會以死相勸。
“不過今日皇上能力排群臣母后很欣慰，好叫天下人知道這天下是誰的天下。”接下來就看看朝中大臣是否能懂自已的意思了，總歸不能叫這些老臣掌握了朝堂，也好將梁達的勢力分去些。
皇上原本還有些自責，太后幾句話倒寬了他的心，滿心歡喜的朝著後宮走去。在皇上離開後，太后原本還端坐著等著什麼人來，只是意外的是沒有人來。
接下來的幾日梁達告假和禮部親自料理著齊老的葬禮，朝中老臣大都到場參加了，黃大人雖沒親自到場也派人拜祭，只是被轟了出來，大家都明白齊老的死與黃大人不脫關係。
這幾日雖忙著齊老的葬禮，但是梁達也派人調查著黃大人的底細，原本是不把他放在眼中的，只是他日日給皇上物色女子討歡心不得讓他重視。
果然，派出去的人來回稟，黃大人此前竟然做過瘦馬生意，與朝中很多官員都有牽連。梁達覺得這是個機會，之前黃達因女子得以升遷，那是瞞騙皇上太后不知她們的身份，若是知道這些女子的來歷，難道皇上太后還能輕饒嗎？想定後，梁達覺得是時候進宮一趟了。
聽到宮人通傳，太后鬆了口氣，似乎早料到今日會到來。
“太后過目，這是老臣這些時日派人出去調查發現的，其中關於黃大人做瘦馬生意的事情，黃大人居心叵測，盡用瘦馬糊弄皇上和太后，只怕日後會汙了皇室血脈啊。”梁達自認為此次太后定不會縱容。
“這是哥哥從何處得來的？據哀家所知黃大人之前是商人出身不假，不過上任之時也有戶部禮部稽核，難不成他們偷懶了？”
“黃大人居心叵測，自是將之前的痕跡盡數銷燬了。”梁達惡狠狠道。
“若是銷燬了，哥哥手裡這又是什麼呢？”太后反問道。
“這是老臣拜訪黃大人故居之人得來的，每個人都發誓保證所言不虛的。”梁達有些急了。
“都是些市井之人罷了，見著別人飛黃騰達想著拉踩，她們的話哥哥怎麼能算數呢。”太后並不相信梁達的話，反而意有所指。
“這...”梁達無話可說，這些人的話能不能做證據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太后的心意已經偏向了黃大人。
“好了，哥哥不必多言了，你已經貴為首輔，進無可進了，他不過是個四品，能掀起什麼大風大浪。”太后對梁達的勸告感到厭煩，只當是梁達害怕日後黃大人的官職越過自已的嫉妒之心罷了，沒有好氣對著梁達說。
“微臣忠心天地可鑑，今日之言也是為著皇室基業，若是冒犯太后還請娘娘降罪。”太后的態度讓梁達感到心寒，自已所有為皇上做出的事情在太后眼裡不過是為了邀功請賞。
“你能有什麼罪，哎呀呀，快不說了，哀家累了，告退吧。”太后下了驅逐令。
事到如今，梁達似乎才懂了當日的那些老臣的話，自已也不知今後該如何為官了。今日之前或許還顧念著與皇上太后的親情，今日之後該何去何從，就算自已顧念，太后還顧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