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監視，還是守護？

燻緩緩退出走廊，沿著院子裡的石子路朝另一邊走去，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可是那行“”似乎沒打算放過她，一直跟在身後，而且隨著距離的接近，危險的氣息也越來越重。

“難道真是衝我來的?”燻在心裡一驚。

回想至今的所作所為，除了不定時上房揭瓦掏鳥窩，聚眾賭博兼賣藝之外，她一直是個遵紀守法的好村民啊！

早聽說近期會有暗部的人來，但只聽說是監視，沒說是衝她小命來的啊?難道團藏在騙她?

燻心裡一驚，但又轉而想到：如果只為對付個小孩，何必派這麼厲害的人來?

況且自已現在死，可對團藏沒什麼好處，他大可不必自斷手腳。

時至今日，燻對團藏的防備和忌憚就沒有停止過。雖然目前來看，團藏還未對她有什麼動作，甚至還有提拔的趨勢，但終究不是可以長久信任的傢伙。

……不管了，還是裝作看不見吧！

賭一把！

殺氣臨頭，燻面不改色，和往常走路一般，走了幾步後就忽然蹲下來，看看花看看草，然後漫無目的地接著往前走。

好在沒有過很久，背後的殺意減輕了，又過了一會兒，一切人的氣息都從她的感知裡消失了。

走了嗎？

燻想了想，還是再演一會兒吧，畢竟她對自已的感知力可沒多大自信，對方可是級的強大忍者，都相當於新手boos了。

又走了一陣，這個方向已經看不到師傅的房子了，照這個速度再沿路走十分就到自已的家了。

她忍住想要回頭檢視的想法，十分鐘後，在她開門進屋的那一刻，剛放進兜裡的鑰匙“一不小心”就隨著動作掉了出來。

“哎呀……”燻輕呼一聲，連忙回頭去撿，眼神迅速略過身後又不著痕跡地快速收回。

幹它孃的——

她重重關上了門。

如果沒看錯的話，剛剛略過的一瞬間，她好像看見了一隻狗，一隻似曾相識的狗。

不只是狗，還有它邊上那棵大樹。

大樹上的“”標識，一閃而過。

……不會吧。

她開始為自已的未來感到擔憂。

那是卡卡西的狗吧？那肯定是卡卡西的狗吧！

所以“”的新手boos就是卡卡西??

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連那隻狗都有10級！

燻有些傻眼，看來三代火影確實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了，不然也不會指派暗部隊長卡卡西來監視她這麼小一個孩子。

好在家裡所有與根部相關的資料和東西都被她燒掉了，就算找到家裡也無濟於事。

但這樣一來，卡卡西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勢必會懷疑太過乾淨，倒像是有意為之，那後面的調查恐怕會接踵而至。

燻把自已關進房間想了又想，與其讓卡卡西無功而返，不如……

她的目光略過桌角，略過檯燈，最終定格在一支普普通通的鉛筆上。

“7月10日，天氣晴。”

燻從抽屜裡拿出一疊紙在最上方開始寫道：

“距離下一次生日還有229天，我希望在我下次生日的時候，師傅可以送我一隻小狗，就像今天在屋外看到的那隻一樣！

如果可以有隻小動物一直陪著我就好了，這樣我就不會每天一個人晚上躲在被窩裡，不敢睡覺了……”

寫完後，燻簡單洗漱，就關上燈睡覺了。

第二天，她照常在鬧鐘響了七遍後睜開了眼睛，外面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狂風大作，下起了傾盆大雨。

昨天忘記關窗，桌上的紙都被吹得散落一地，還有些已經被雨水打溼了。

她連忙站起身子，去把窗戶關上，然後將地上的紙一一撿起，整理好放回抽屜，但可惜的是，昨天那張寫有美好願望的日記紙已經溼得很徹底了。

“用紙還是有點拮据啊，就應該買幾本帶硬殼的本子……”

燻嘆了口氣，她已經在儘量縮減用度，節約開銷。可每個月上面撥的那點補貼，她都要拿出一半給自已的師傅，所以她還是會經常吃不飽飯，也買不起像樣的學習用具。

“叮鈴鈴——”鬧鐘鈴聲響到第八遍了。

“遭了！要遲到了！”她如夢初醒般，嘴裡哀嚎了一聲，便奪門而出。

不論颳風下雨，從她跟著師傅葉漱的四歲那年起，就雷打不動地每天去學習忍術，體術，以及各種忍者理論。

沒條件的孩子，從上忍校開始學習。有條件的孩子，在六歲以前就開始接受教導，打下基礎了。

燻既是幸運的，又是不幸的。

幸運是因為她是後者，不幸是因為她的師傅表面上是普通忍者，暗地裡卻有著根部的身份，而作為弟子的她也是如此。

頂著一把破舊不堪的傘，燻小小的身子被狂風吹得搖搖晃晃，連帶著鋪天蓋地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

洗得發白的鞋子不消片刻就被坑坑窪窪的泥巴路無情侵蝕，每走一步都像頂著巨大的壓力，留下深深的痕跡。

“啪嗒！”

突然一下，燻腳尖一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她的手掌和膝蓋瞬間被溼冷的泥濘所覆蓋。

疼痛像電流一樣傳遍她的全身，但她沒有任何停留，重新爬了起來，繼續艱難地走著，無聲地向前走著。

疼嗎？

當然疼吧?

可是如果有個人，正在陪你經歷這一切，身體上的疼痛會不會多少消失一點呢？

燻悄悄收回目光，不再去看灌木叢裡的那行“”。

“謝謝你，神秘的‘守護神’大人。”她在心裡悄悄說道。

這一天的雨下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看時間都分不清早晚的程度。但燻不再擔心太晚回家會不安全，或一不小心掉溝裡去。

因為從今天開始，會有這麼一個人，在自已看不見的地方，默默注視著自已。

“7月11日，天氣暴雨。”

燻重新買了一個帶硬殼的本子，趴在桌上正式寫起了日記。

“今天下了大暴雨，傘被風完全吹壞了，身上也擦了點血，破了皮。好在家裡剩下的藥膏還算夠用，擦完之後就不痛了。

去了一趟附近的店，僅剩的錢買得起本子，卻買不起一把傘。

如果明天還是下雨的話——（這一段被劃掉）

希望明天是個大晴天呢！”

……燻望著陰沉沉的天，無言地嘆了口氣。

今天，還是下雨。

沒有猶豫，她一鼓作氣地衝進大雨之中，身上從頭到腳瞬間淋個透溼。

而就在此時，一個黃色的東西啪嗒一下倒在了前方的灌木叢邊。

她來不及細瞧，只是隱約覺得像是……

燻伸手拾起那沉甸甸的重量——一把輕盈的嫩黃色的傘，在此刻卻顯得格外沉重。

儘管身上已經溼透了，但她還是撐開了新傘，對著無人的前方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