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之前,盛哲將信將疑地走進了大樓,心理醫生愛德華告訴他讓他去最頂樓的菱形建築等他,盛哲環視著這個菱形樓層,周圍被設計得非常華麗,不少金色銀色的類似於電線的線從天花板垂蕩下來接著地板,不知道連通的是什麼東西,正當盛哲正在欣賞這一奇景的時候,他肩膀被人拍了拍。“你果然還是來了。”愛德華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不過他似乎刻意不想走到盛哲面前,他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我時常告誡你,你不要受傷你知道為什麼嗎?”

盛哲感到很奇怪,愛德華之前就告訴他這是一種心理療程,如果受傷容易讓一個人的負面情緒重新湧起,進而讓他陷入一些痛苦的回憶,盛哲想想也是有理,至少一次次他雖然在冒險,但是他沒有讓自已受傷,此刻愛德華重新問他這個問題讓他感到很疑惑,自已又沒受傷可為什麼……還沒想完,盛哲眼前瞬間閃爍出了雪花,下一秒他的眼神徹底黯淡,頭低了下去,身體也沒有了任何動作,站在他身後的愛德華露出了詭計得逞的笑容:“很好,這場大戲終於高潮要上演了,知道我什麼拼了命不讓你受傷嗎?因為一旦受傷……”他用手輕輕敲了敲盛哲的腦袋,取出了一塊晶片,“你就知道你自已其實不是人了。”

“你的方案固然不錯,造型者,但是你得找到實驗物件,不然我不可確定你的方案能夠實行,而且能夠符合我們組織的使命。”鬢角還沒露出白髮的天眼坐在高椅上,聽完造型者的彙報這麼說著。造型者只是淺淺笑了一聲,隨手把一張報紙丟給了天眼,“老傢伙,你真的覺得如果我沒有把握還能給你彙報嗎?”報紙上的主題正是盛翊,上面是寫了他智商驚人,在世界級頭腦風暴的比賽中嶄露頭角的新聞,“這個孩子確實不錯,而且很有能力,只要稍加蠱惑就能成功,因為他的獨特的家境,他自幼就擔任了家庭的支柱,照顧他的弟弟成長,我就告訴你這些吧,剩下你就靜候我的訊息。”

造型者戴著一個魔術的禮帽,坐在長椅上,他旁邊是對他充滿戒備的盛翊。“你看我的眼神……好像認為我不是一個好人?”“那還用說嗎?”盛翊冷哼了一聲,“從我放學你就一路跟蹤我,想想畢竟是大城市不太可能發生綁架案件,而且再看看你這身裝扮,想必你就是知道我的名聲想和我聊點什麼稀奇古怪的話題。”“bingo。”造型者開懷大笑,“你如果能加入我們該有多好,不錯我就是想和你聊個話題,告訴我,你害怕失去你弟弟嗎?”

盛翊的臉刷的一下變白了:“你究竟……究竟在說什麼?”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眼前長得像一個魔術師的男子說的話,但看到他臉上詭秘的笑容的時候,盛翊頓時全身冒出了冷汗。

“我有一個永生的專案,需要你來幫助我,”造型者煞有介事地從兜裡掏出一張名片,“以你的才能我相信潛入一個研究園區想必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何況我會提供給你最先進的武器,至於為什麼我會認為你會對這個專案感興趣呢,”造型者一下子拉長了音,“其實我和你是一樣的,只不過我不想讓你步入我的後塵,曾經我有一個朋友和我關係非常好,但是生命終究是短暫的,一場意外奪走了他的生命,使他這個人,這個名字畫上了一個悲慘的句號。”

盛翊一開始是滿臉疑惑並且害怕的,可隨著造型者的蠱惑,他的表情逐漸開始嚴肅和認真,看到效果奏效,造型者繼續以誘導的口吻勸說他:“人的生命是短暫的,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來,人生苦短,你在大海上航行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可能就讓你徹底沉入漆黑的海底,你在山林中穿行突然腳下一滑就是粉身碎骨的結局,你在馬路上駕駛著車輛穿行誰都無法確保你眼前會突然變得巨亮,一輛卡車徑直撞向了你,甚至你在家裡本來安安心心地做著飯你也無法擔保煤氣洩露的爆炸,在意外面前我們常常帶著不甘和委屈,甚至連後悔都來不及我們就和這個世界說出了那一聲再見,”造型者接著便用他的雙眼凝視著盛翊,輕輕拍了拍他,“你能確保你時時刻刻都在你弟弟身邊守護著他嗎?”

一下子湧來的長篇大論讓盛翊頓時有點窒息,以至於他有些語塞:“不……我不能……”“但是你能,”造型者笑了出來,堅定地對著他說,“你知道生命之上還有生命嗎?當一個生命以智慧的方式延續下去,那就是永生,他從此不會衰老,不會生病,甚至他的智力都能得到無垠的開發,他的體力能夠無限續航,只要你幫我找到這一個晶片,經過我的研發,就能輕輕鬆鬆讓一個人類變成一個智慧體,他的外表還是一樣的外表,他的說話的聲音還是同樣的聲音,就連他的性格也是同樣的性格。”造型者此刻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因為他分明看到,盛翊眼中流過一絲貪婪,沒錯,盛翊確實不想失去盛哲,長期的陪伴給他造成了巨大的負擔,甚至他就這麼害怕過自已哪天會突然消失,眼下巨好的機會擺在他面前,何況正值青少年的時期,永生這個詞語更是讓這一群體夢寐以求。但盛翊頭腦並不只有一根筋,他思索過後還是流露出了一絲疑慮:這種永生是不是會過於漫長了?再漫長的歲月中也會無聊吧。“那只是因為你的生活過於千篇一律了,”造型者這樣回答,“你不知道世界有多麼廣闊,有多少未知和奇幻在等著你罷了,既然你害怕失去,如今我又有防止你失去的最好的手段,為什麼不協助我呢?”

如願以償,盛翊最後點了點頭,造型者之後給了他一把手槍,這是他初期的引以為傲的成果,其中的子彈可以讓一個人體內的細胞、血管發生異變,讓其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機器人,有了這個無敵的武器,盛翊也沒讓他失望,成功竊取到了那一顆晶片。“幹得好孩子,”造型者眼中流露出無比的欣喜,就連站在後面觀察著這一切的天眼都對盛翊若有所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沒錯,有了這個晶片馬上就可以開始造型者他自已的試驗了,而這個試驗正是針對這一對兄弟的殘忍試驗。

過了幾個月,盛翊重新迴歸正常的生活,然而就還沒正常多久,造型者就開始了他暗中的操作:他創造出了一個仿生人,讓他駕駛一輛卡車在盛哲放學的時候瞄準他徑直撞向了他,果不其然13歲的身軀承受不了重壓,造型者滿意地看著這個結果,多處骨折,內臟嚴重被割裂,大腦顱骨受損,按照當時的醫療水平,縱使盛翊是個億萬富翁,拿出再多的金錢也拯救不了盛哲的性命。

盛翊果然出現在了醫院裡面,他急得臉都白了,他不停質問著醫生手術結果,歇斯底里地咆哮著,那種瘋狂讓造型者看得著迷,他知道該他出場了,走到盛翊身後,他冷冷地開口:“我就說過,你從來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降臨。”盛翊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一下子眼淚湧出,他淚流不止地祈求著造型者:“求求你救救他,你告訴過我你有永生的手段,我都幫你拿到了晶片,你也不能騙我!”造型者象徵性地撫摸了他的頭,露出一副哀憐的表情:“我怎麼會騙你,我已經研究好了,我過來就是來幫你的,孩子。”緊接著他的神情變得嚴肅:“由於我剛剛把晶片和我的技術達成一種合成,所以我不敢確保它究竟能不能正常運作,你忍心將你弟弟推給我嗎?”盛翊已經泣不成聲了:“我願意,求求你了,你肯定能夠救治好他!”

漆黑的工作室裡,一根根電線連線上了傷痕累累並且奄奄一息的盛哲,轉變開始了:有了晶片的加成,主控室裡的電腦上的亂碼有條不紊地滾動著,在造型者癲狂喜悅的目光下,他看到盛哲體內逐漸變得智慧化,體內再無血管只有電線,再無血液只有資料,然而他的外貌仍是和先前一樣,透過重塑讓他的傷口徹徹底底消失了。“我成功了!”他對著助手喝彩著,在一片黑暗中,他喝彩的聲音是那麼清晰,也是那麼刺痛人心。然而當他看到盛翊陪著盛哲從實驗室裡出來的時候,他臉色驟變,因為儀表盤顯示盛哲的AI化是90%,沒有達到100%,雖然不知道盛翊在裡面做了什麼,他還是一臉陰沉地望向了他:“這是一個錯誤,我希望你能知道這是一個錯誤……”不過讓他喜出望外的是,回應他的是盛翊茫然的眼神,他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走進了這個實驗室,他也根本不知道旁邊這個和他長得很像的男生是誰,助手在造型者耳邊作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盛翊偷偷進入實驗室的時候正好實驗開始,大規模的機器工作形成了大量的輻射,導致了盛翊的失憶,更加重要的是由於受到晶片的干擾,盛翊自已一條手臂也出現了機械化的狀況。

這無疑就是一個對造型者來說的好訊息,眼下唯獨能夠洩露出秘密的只有盛翊一人,如今他失憶便再好不過,於是造型者順水推舟,安排盛翊去接他的弟弟,結果他自然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照做了,由於喪失對盛哲的記憶,暗中觀察的造型者果然發現盛翊對待盛哲確實十分冷淡,以至於盛哲每天晚上就在房間裡苦思冥想,也正是這個時候造型者知道又一個時機到了,一不做二不休他寫了張紙條告訴盛哲不要相信眼前看到的人,並給他一把小刀,後續的結果可想而知,盛哲實在忍不住刺傷了盛翊,發現了盛翊手臂裡面暴露的電線之後,頓感絕望的盛哲倒在了地上,實在搞不清楚狀況但是心裡很痛苦的盛翊最終也選擇了離開。

經過短短几天的觀察,造型者對他的實驗結果非常滿意,盛哲擁有人類的外表,原本的性格,一定的思考,妥妥就是一個完美的人工智慧體,寫在小本本上唯一讓他搞不明白的一點就是按照他的觀察盛哲應該100%全部智慧化了,究竟那缺失的10%遺漏在哪裡,他始終沒有得知,與此同時造型者又接到了一個噩耗,那就是組織裡面的千面,也就是賈盛看到流浪的盛翊可憐把他收留並將他作為自已的繼子,不過照目前來看,這並沒有多大影響,他的試驗如此完美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研究出如何把晶片上的公式提取完全,結合自已的實驗裝置將所有生命體智慧化,賦予他們永生。

“現在,”造型者手中按鈕一按,金色銀色的線嗖的一下被拉直,埋藏在地下的無數人工智慧人大軍正在緩緩甦醒,他們的眼睛瞬間睜開,外表也與常人無異,盛哲依舊瞳孔呆滯沒有神色,如同一個木偶一般躺倒在冰冷的地上,失去了操控的來源以及晶片的支撐,他和一個沒有開啟開關的機器人無異。造型者拍了拍手,半數的人工智慧人迅速站立,站在門口的兩人更是直接將大門拉開,吹來的陣陣冷風將造型者飄逸的長髮拖起,他的臉上一臉瘋狂,眼神中如同嗜血的猛獸一般興奮,他看著那半數人工智慧人躍入黑暗之中,從高空中分別落向人類世界的各個角落,他欣喜地喃喃著,“真正的末日大戲……在此刻,由我來開始導演,我的步伐……現在,沒有人能夠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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