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聲音裡帶著無盡的繾綣,葉綿綿被他喊得心都碎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家出了這麼大的變故,我跟導師在海島研究植物。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我爸爸說他一定會幫忙,一定會把你爸爸救出來,你不要生氣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慕長軒抱著葉綿綿,語氣謙卑。
自從昨天下午從海島回來接到秦楚的電話,他便發了瘋似的找葉綿綿,但是厲珏的家太多了,他找了一夜都沒找到。
最後累癱在路上,還是家裡的保鏢把他找到抬回去。
謝天謝地他的寶貝回來了,他一定要把她緊緊地攥在手心,哪怕跟厲珏同歸於盡也要保護好綿綿。
葉綿綿痛苦的閉上眼,夠了,有他這份心意就夠了,他們慕家並沒有放棄爸爸沒有放棄她。
她已經不乾淨了,配不上世上最好的慕長軒。
一根根掰掉慕長軒的手指,葉綿綿轉過身去:“學長,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現在是厲太太。”
雖然慕家在申城是數一數二的豪門,但孟家不也是百年望族,照舊被厲珏按在地上摩擦。
她要保護慕長軒。
“你說什麼?”慕長軒雖然已經聽秦楚說過,葉綿綿跟厲珏領證了。但聽葉綿綿親口說出來,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他雙眸氤氳著淚水,攥緊拳頭忍住淚水滑落。
“綿綿,對不起我錯了,我離不開你,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一向驕傲的慕家少爺,眾星捧月的S大學神,謫仙般乾淨好看的大男孩,再也繃不住,眼淚打溼濃密的睫毛,一顆顆砸在地上,碎了。
葉綿綿的心跟著一起碎了。
宿舍的門被人踹開,葉綿綿心頭一驚,扭頭看到斜倚門口的高大男人,他逆著光,五官隱在陰影中,讓人看不真切,但那渾然天成的陰鷙氣息更令人恐懼。
他單手插兜走了進來,聲音涼薄:“繼續啊,怎麼不繼續了,我都被你們的對話感動了。”
燈光下,他好看的五官逐漸清晰。
嘴角不屑地揚起,眼神淡漠,隱著捉摸不透的情緒。
似激動,似憤怒,又似在笑。
他一步步走進來,眼神在宿舍的小床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葉綿綿毫無血色的臉上。
他招手:“你過來。”
語氣傲慢,姿勢輕佻,像是在叫自已親手養大的狗。
葉綿綿沒有猶豫,慢吞吞走了過去。
“不要。”慕長軒拉住她的手腕。
厲珏盯著那隻黏在葉綿綿纖細手腕的白淨大手,面無表情。
葉綿綿心臟突突狂跳兩下,甩開慕長軒的手,疾步朝厲珏走去。
“對不起。”她道歉。
聲音在顫。
厲珏握住她冰冷的手腕,纖細的像一件精緻脆弱的瓷器,輕輕用力就能折斷。
“髒了。”厲珏聲音低沉,像在努力壓制什麼。
季阿八識相地從兜裡摸出溼巾遞上。
厲珏拿出溼巾擦拭慕長軒剛才觸碰過的地方。
葉綿綿本就面板嬌嫩,沒兩下手腕紅了。
她吃痛,躲了躲。
厲珏抓得更緊了,手上一下比一下用力。
突然,葉綿綿手腕上的面板像是被撕掉的橘子皮,翻了。
鮮血湧了出來,厲珏依舊沒有停手,彷彿要把那塊被慕長軒碰過的肉掀掉才罷手。
葉綿綿疼得眼淚直流,她不敢動,身子卻因為疼痛而劇烈顫慄。
“夠了!”慕長軒心在滴血,他大喝一聲,抱著跟厲珏魚死網破的孤勇衝過去。
季阿八迅猛如豹閃到厲珏面前,不過一招就把人給制服了。
慕長軒狼狽地被人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厲珏你有什麼衝我來,不要欺負綿綿。”
“綿綿也是你叫的?”厲珏像丟垃圾一樣丟開葉綿綿的手。
葉綿綿連退兩步才站穩腳步,她想上去攔住厲珏,又怕激怒他,只能站在一側乾著急。
厲珏居高臨下站在慕長軒面前,盯著那雙好看的沒有絲毫損傷的手,嗤笑了聲:“還真是一雙被保護的很好的手。”
“砍了。”厲珏揚起下巴,露出好看的下頜線,輕飄飄的語調像在說你好一樣隨意。
季阿八沒有猶豫,從兜裡摸出摺疊匕首。
“不要!”葉綿綿連滾帶爬地跑到厲珏身邊,抱住他的手臂祈求:“不要,求求你放過他。”
慕長軒是生物學家,他還要做很多試驗,沒了手該怎麼辦。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源源不斷往下掉。
她的痛苦都在臉上。
“很好。”厲珏舔唇笑了聲。
搡開她,上前奪走阿八手裡的匕首,猛地紮在慕長軒的手背。
鮮血流了一地。
葉綿綿痛苦尖叫:“你放過他,放過他!”
厲珏充耳不聞,像在幹一件有趣的事情,匕首一下下拔出來,又一下下扎進去。
反覆折磨。
原本硬氣忍疼的人,被他折磨的五官扭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嘴裡發出痛苦的低吼。
葉綿綿從沒見過這麼血腥的畫面。
而被折磨的是她最喜歡的人。
“住手!”葉綿綿站到厲珏面前,手裡拿著一把修眉刀。
鋒利的刀刃對著自已脖子上的動脈,只要輕輕一下,她就會皮開肉綻。
“放了他,否則,死給你看。”
少女蒼白的臉上帶著決絕,她璀璨的眸子沒有光了,有的只是憎惡厭恨。
厲珏向來不受人威脅。
任何人。
他揚起下巴,本就白的臉上沾了血,襯得面板越發白的詭異。
用大拇指抹掉眼皮下最大的那顆血珠,他淡漠道:“那你,去死好了。”
葉綿綿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已在醫院。
腦子短暫的空白了幾秒,接著飛快起床準備下地。
“別動。”
門口傳來一道女聲,是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化著淡妝,端莊漂亮,一看就很有涵養。
她給葉綿綿做檢查:“脖子能自由轉動嗎?”
葉綿綿這才發現脖子好痛,比落枕疼一百倍。
“不太能。”
醫生跪在床上幫她按壓,手法精準,按壓的地方都是葉綿綿的疼痛點。
略帶埋怨的聲音從葉綿綿頭頂傳來:“這個厲珏還跟小時候一樣,手裡沒輕沒重的。”
她雖在責備,但語氣親切,像是非常瞭解厲珏。
又像是在厲珏這裡,有著某種特殊的地位。
“我一會兒好好教訓他,都結婚了,還不知道怎麼疼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