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不見，她的臉皮又厚了。
葉薔薔蒼白的臉上升起一抹紅暈，被氣的。
“你要是敢做讓我們姐妹倆丟臉的事，我就再也不認你了。”
“隨你。”顏贏扭著輕盈的腰肢離開，頭也不回：“你們兩姐妹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要記得感謝我，是我把你們生的貌美如花。這可是女人最寶貴的財富，多少人做夢都想要呢。”
她乘坐電梯下了樓，招呼傭人給她倒酒。
客廳又來了人，是個打扮幹練的年輕女人，之前打過照面。
顏贏笑盈盈地過去招呼她：“鍾秘書，你又來了。”
模樣十分親暱。
鍾瑞是霍欣妍的秘書，而霍欣妍正是陸廷勳的未婚妻。
鍾瑞面無表情的臉上也帶了笑：“是啊，我老闆讓我給葉小姐送些營養品過來，到底是大病了一場，需要補一補。”
她習慣把霍欣妍叫做老闆，在港城，像他們老闆這麼優秀又能幹的大小姐可不多。
能做她的秘書，她榮幸至極。
顏贏掃過客廳堆得小山一樣的禮物，笑容更加親切，誇讚：“你們老闆有心了，回去代我給她問好，我想請她喝下午茶。”
鍾瑞笑著說好。
客廳裡打掃衛生的傭人有些頭皮發麻，這兩撥人是什麼關係他們很清楚，豪門是非多，尤其是女人間的戰爭此起彼伏永不停歇，但像她們這麼相處的，還是頭次遇到。
也不知道是太傻了還是太精了。
*
吃飯的時候，顏贏把剛才鍾瑞送營養品的事拿到餐桌上講。
葉薔薔沉默不語，陸廷勳臉色緊繃，葉綿綿替姐姐難過，厲珏面無表情。
就她自言自語說的火熱。
“霍小姐真是人美心善，人也大度寬容——”
她忽然叫了陸廷勳的名字，笑眯眯地看他：“你撿到寶了。”
陸廷勳的臉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
“我吃飽了。”
他放下筷子離開。
“廷勳。”葉薔薔也放下筷子跟了過去。
一時間餐桌就剩他們三人。
顏贏又把視線放到厲珏身上，厲珏穿了件黑色的襯衣，肌肉的輪廓在襯衣下隱約可見，好像還挺有力量。
眼裡帶了曖昧的笑，她叫他的名字：“厲珏……”
想說的話還沒出口，被她呼喚名字的男人眼神犀利地投向她。
“我勸你多吃飯少說話，我這人沒什麼禮貌，脾氣上來了，見人就打。”
顏贏臉色難看了兩三秒，旋即又笑顏如花，軟聲提醒：“脾氣再差也不能對你丈母孃動手動腳哦。”
她尾音拉得極長，好聽是好聽，但讓厲珏只掉雞皮疙瘩。
厲珏認輸，總不能真打她一頓，視線落到身側的葉綿綿身上：“飽了嗎？”
葉綿綿早都想走了，只是沒找到合適的藉口，也不想在厲珏面前把他們母女間的齟齬表現出來。
爸爸教過她，一家人一定要團結，不能被外人小瞧了去。
聽厲珏這麼問，立即點頭：“飽了。”
厲珏起身，牽著她：“我帶你去個地方。”
兩人上了車，往郊外走。
厲珏把玩著女孩的小手，但女孩明顯不在狀態，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手臂用力把人抱進懷裡，捏著她的下巴，問：“不高興？說來聽聽。”
葉綿綿重重地嘆了口氣：“還能想什麼，我姐姐跟陸廷勳這段感情，我一個外人都看得彆扭。”
“那就別看，我們明天回申城。”厲珏沒打算在港城久待。
葉綿綿按住他探入衣襬的手，狠狠擰了一把：“說的是人話嗎？”
小嬌妻生氣了，厲珏也不敢繼續造次，雙臂重新圈在她腰上，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輕輕摩挲。
“老大有老大的難處。”
葉綿綿不吭聲，她的姐姐難道就沒難處嗎？
厲珏耐心解釋：“老大跟霍家的婚事，打小就定下來了，陸霍兩家雄霸港城，家族聯姻是最好的互助共贏方式，他們沒得選，老大是，霍欣妍也是。”
“既然都訂婚了，為什麼還要招惹我姐姐？”葉綿綿不是笨蛋，從一些蛛絲馬跡裡知道，姐姐在國外上學時，跟陸廷勳談過戀愛。
姐姐當時不知道他有婚約在身，但陸廷勳自已能不知道？
有婚約還糾纏姐姐，不是渣男是什麼。
厲珏眯了眯眸子，既然說到這個，那就不得不提點別的了。
他親了親葉綿綿的臉蛋，想安撫她的情緒。
“那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當年老大在美國跟你姐姐陷入愛河，也許是年輕氣盛，老大為了這段感情冒著被陸家踢出家族的風險，跟霍家解除婚約。
當時陸霍兩家齊齊發難，都快把老大逼死了，但老大硬生生挺住不肯低頭。
你知道你姐姐做了什麼嗎？”
葉綿綿搖頭，姐姐美國上學的那幾年她還是無知的中學生，每天只知道傻樂，只記得有年暑假姐姐回來後大病一場，像是丟了半條命。
出院後，姐姐變得沉默，又強勢。
厲珏：“你姐姐接受了霍家給的好處，甩了陸廷勳，所以陸廷勳恨透了她。她自知理虧，要不是你爸這次出事，給葉薔薔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再聯絡陸廷勳。”
葉綿綿大吃一驚，姐姐還做過這種事？
厲珏感受到了懷裡女孩的失落，大掌貼著她的後頸，一點點撫摸：“你姐姐揹負太多，當時做的那個選擇是不得已而為之。”
聽到這裡，葉綿綿更難過了，姐姐太辛苦了，所以才二十四歲就積勞成疾。
她要迅速成長，分擔姐姐的壓力。
男人的手從她的後頸順著脊柱，慢慢移到臀部，一點點揉捏。
葉綿綿順勢靠在他胸口，手指隔著襯衣在胸肌上畫圈。
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坐直身體，盯著男人的黑眸鄭重地問：“如果，你是陸廷勳你該怎麼辦？”
姐姐那麼聰明的人都沒辦法處理跟陸廷勳之間的糾葛，若是她就更沒辦法了，所以她把問題丟給厲珏。
厲珏沒想到火球被她踢到了自已懷裡，倒是認真思索了會兒。
他可能，會做出跟陸廷勳一樣的選擇。
“丈夫”只是陸廷勳諸多身份中的一個，他揹負父母殷殷期盼，揹負陸家百年榮辱，揹負數十萬員工的生存，甚至揹負港城的穩定和繁榮。
情愛雖然珍貴，但是在使命面前顯得渺小脆弱。